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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分手了(7)

刘帆有点反驳不能,别看陈谦性格暴躁易怒,却意外地细心,而他自己长得这么精致,偏偏大大咧咧,东西随手一放转眼就找不到,还是陈谦一脑门青筋一边叨他一边帮他找。

包括以前那两只乌龟,都是陈谦嫌弃地照顾着,喂得那叫一个健健康康,刘帆这个当初坚持要买得人倒是想起来了才能喂回食。

“你之前说和叔叔阿姨分开了?”车内没开收音机,刘帆颇有些受不住现在他和陈谦之间的这股沉默,尴尬得刺人,而且好像陈谦身上强烈地放射着负面情绪,压力感十足,逼得他不得不没话找话,借了几许醉意就把这惦记了一下午的事问出来了,“怎么了?”

“没什么。”陈谦没责怪他问得太多太过,手在方向盘上沉思般地敲了敲,“我跟家里说了我的性向,他们不接受,我就自己出来了。”

刘帆:“……”

你是离家出走啊大哥?!

这一下震惊过头,陈谦他老爸队伍退伍,身手脾气和陈谦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真是想象不出是多恐怖的一幕,刘帆话都不太利索了,“你……你什么时候?”

陈谦平静地道,“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就出了柜?刘帆追问,“那你大学怎么办的?”

“我没上大学,反正毕了业也18岁了。”陈谦说得特别心平气和,好像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一样。刘帆看他的眼神已经从“怎么会这样?!”变成“你又犯病了。”

陈谦帅气挑起一边眉,“怎么?个人情况不同,你没那脾气和家里说,我理解。”

“不是……”不晓得话题如何绕回了自己身上,刘帆略有迟疑,“我也和家里说了……”

“你也说了?”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陈谦明显非常惊讶,注意力都滑到他这边了,“那你家里什么反应?”

“你看路啊,看路!”刘帆一巴掌把他的脸摁了回去,很快地说道,“我妈……反正我爸妈接受了。”

陈谦差点没把车开沟里去,满脸不可置信,“接受了?”

“……嗯。”

何止是接受啊。

刘帆抹了把脸,看着窗外,车窗上半映出他的□□脸。

关于这件事,一言难尽。

和陈谦好了又分了之后他也算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性向。刘帆从小被宠着长大,脾气说不上熊,还颇善解人意,可被宠爱着长大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自我执着,压根就没在瞒与不瞒之间挣扎过,生了一个大一学期的闷气,大二回去就和父母摊牌了。

孙依依和刘兴自然是犹如遭遇雷击,随后是勃然大怒,这可不是开玩笑,要断子绝孙的啊!

无论刘兴如何痛心疾首,孙依依如何责骂教育,刘帆梗着脖子不肯松口,他想得很清楚,这种事哪里改得过来?

可他尽管坚持,一想到这么多年来父母这么爱自己,要太阳给太阳要月亮给月亮还会多给几颗星星,自己就这么对二老的,现在甚至可能会和自己断绝关系,刘帆也是悲从中来,声音哽咽,“爸妈、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当没有我这儿子吧。”

哪知道刘帆这么一哭,孙依依和刘兴瞬间就怂了。

天吶,我们的宝贝在哭啊!

孙依依当场腿一软,跪在刘帆旁边抱住自己儿子,哭得昏天黑地,“爸妈不会不要你的,儿子你别想不开,千万千万不要走绝路啊!”

刘帆哭得脑子都蒙了,没反应过来,抱着孙依依也哭,看着母子俩抱头痛哭,刘兴也受不了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眼睛也红了,此时什么同性恋什么恋都不是问题了,他们统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一时之间屋里弥漫着悲伤超脱的气氛,刘帆哭着哭着觉得不对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孙依依哭得要背过气去,缓了好半天,才摸着他的脑袋道,“算了,妈也不管你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好好的,就行。”

刘兴虎目含泪,重重点头。

刘帆:“……”

虽然欣慰感动,可谁来跟他解释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之在刘帆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自己的性向也就这么被家里接受了,只是无论何时想起这么一茬来,刘帆的心情都很微妙,实在不想多说。

陈谦打量过来的眼神多了点古怪,刚好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拿了蓝牙耳机戴上,“喂?嗯,我知道,辛苦了。”

他的视线忽然在刘帆脸上溜了一圈,对着电话道,“什么?不要了?你怎么那么麻烦。”

车里那么安静,这随意得接近亲昵的口气刘帆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有那么点好奇电话那头的人和陈谦是什么关系。

“好吧。”陈谦挂了电话,“前面往哪里拐?”

刘帆回过神来,朝前指了指,“往右,就天桥过去那个街口。”

那已经很近了,没到两分钟陈谦就停了车。刘帆松了安全带,“谢谢,麻烦你了。”

“这个一起拿走。”陈谦探过身子拿过后座的纸袋子,皱眉道,“本来帮人带的,他不要了,送你。”

刚才光线不好,刘帆没看清楚袋子上的花纹,这递到面前才发现上面标着的古风logo写的是轩河居。

他们中午吃饭的饭馆。

“这啥啊?你自己带回去啊。”刘帆没接,直接下了车,这什么意思,别人不要就塞他了?

“中午吃的那甜点,长得像大白兔的。”陈谦几乎是扔到了他身上,“不要就算了,帮我扔了。”

刘帆张了张嘴,终于有些憋屈地看着他,“你不会自己扔啊?!”

“我神经病吗带一包垃圾在车上?!”陈谦语气很冲,“关门啊!”

真的是日了狗了……刘帆一手袋子一手狠狠关上车门,“路上小心,不要被车撞了,啊?”

陈谦隔着摇下的车窗冷冷瞥着他,油门一踩,飙走了。

半夜三更的站在路边,刘帆往袋子里看了看,轩河居的打包很到位,外面像是裹着锡箔纸。一听陈谦说他就隐约知道这打包的是什么了。

明明自己不喜欢吃,专程跑到餐馆打包,晚上打个电话说不要就不要了,被这么使唤陈谦都还没生气,那人到底谁?

刘帆抱着纸袋,心里五味陈杂。

☆、客户[捉虫]

刘帆最后,到底还是没把那些香蕉糖扔了。

他才不像那些腐败的资本家,想想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想想非洲吃不上饭的难民,浪!费!可!耻!啊!

打开锡箔纸,里面的食盒果然装的是糖果形状的甜品,刘帆现在也睡不着了,晚上没正经吃晚饭,这会儿刚好饿了当夜宵,端着盒子就吃了起来。东西还是热的,只是少了份刚出锅的酥脆,还是很好吃。

刘帆被那种甜蜜的口感征服得妥妥的,想到这香蕉糖的来路,吃的动作一顿,叹了口气,又怀念地笑了起来。

初中和高中的时候他和陈谦都是住校生,宿舍管得严,晚上锁上铁门就不准再出门,想吃个夜宵什么的只有啃点饼干和面包。偏偏学校外面好多烧烤摊,偶尔飘过来的味道扰得刘帆睡不着觉,饿得挠心挠肺,陈谦好几次翻墙出去帮他买回来,那时候两个人躲在走廊里吃烧烤,一走廊都是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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