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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经关系(24)

莫易生根本没有顺着这个回答想歪,而是再普通不过地正直问:“我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等他吃中午饭吗?”

简直像在家里等着妈妈回家做饭的小孩。

孙言心道这两人的关系真他妈神了,简直扑朔迷离啊。他心念一动,往浴室看了看,见人还没要出来便多说了几句:“估计他能赶回去吧,刚刚才听他说了。易生,谢谢你的画,相信我哥一定会很喜欢,等过段时间我再登门道谢吧。”

“原来海安是去给你送画了啊。”莫易生笑道,“你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等严海安出来时他们早聊完了,孙言大大方方地道:“刚才你家易生给你来了电话,我说你马上就回去。”

严海安在浴室里就穿好了衣服,重新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一点在床上的那股劲儿,收了手机:“谢谢,那我先走了。”

孙言一挥手:“不送了,下次联系。”

说完,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严海安不对他脸上下流的笑容作任何评价,转身离开了房间。

徐红见他下楼,赶忙问:“先生不在这里用午饭吗?”

“不用了,谢谢。”严海安颔首,往楼上看了一眼。徐红非常有职业道德地道:“那我送您出去。”

严海安不太习惯这种待遇,礼貌地道:“不用劳烦了。”

徐红却很执着地跟着他一路到了门口,大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外面来的人拖着个行李箱,和他们遇个正着。

这人长相英俊,五官与孙言有几分相似,给人的感觉却与孙言完全不同,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天生就是微微弯着的,好像带着笑意,又好像只是耐心地看着你,有一种自律的温柔感:“这位是?”

严海安瞬间猜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孙言那个有手腕又很护短的大哥,果然徐红道:“大少,这是二少的朋友。”

这叫什么事,才和人打完炮就遇到人大哥了。

“哦?”孙凌却完全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似的,微微一笑,“你好。这是要走了吗?不留下来吃个午饭?”

严海安点头道:“叨扰太久了,不好再打扰。”

“好的,那路上小心,下次再来玩。”孙凌也不强留,他身居高位,却使人觉得如沐春风,就这个年纪而言实在是了不起。

严海安本来觉着孙言那股作天作地的底气至少有一半得是当哥的惯出来的,这会儿一见,又觉两兄弟的画风差得太远了。

等他离开,徐红从孙凌手上接过行李箱:“梁特助他们要一起在家里吃饭吗?”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本来是周日,总不好一直让人加班。”孙凌在前面往客厅走,“刚才那人在家里待了多久?”

徐红老实道:“应该是昨晚回来的。”

凌梨本来在厨房躲懒,听到孙凌的声音赶忙跑了出来。孙家两兄弟都不喜欢太多人在自己家里,在父母去世后就从郊区的豪宅里搬了下来,家里也只留了徐红。孙凌怕她一个人太累,才再去另找了这个小保姆来的。

这小保姆年轻,长得也算清秀,化了淡妆的脸可人得很,女声娇俏而殷勤:“大少回来啦?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先吃饭还是先休息一下?”

孙凌笑道:“我去看看孙言,麻烦你先摆桌吧。”

凌梨脸上自然而然带出个笑来,青春靓丽,十分亮眼。

徐红不做声地看着她,又跟着孙凌上楼。

孙凌道:“把行李放回我房间,去跟中介说,换个保姆。”

语气还是温柔儒雅的,但徐红知道其实孙凌比孙言还不好说话,一旦开口就没得商量了,应道:“我知道了。”

孙凌打开孙言的门:“怎么,还不准备起来?”

孙言只套了个睡裤,眉头紧皱着,满脸严肃,一点不像在严海安面前那样轻浮。他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进门不知道敲门的吗?”

孙凌弯着指节在门上装模作样地敲了敲,走进屋子带上了门:“我刚才遇到你朋友了。”

本来懒散地躺在床上的孙言猛地看向他:“你和他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孙凌姿态优雅地在床边坐下,“跟他说这可真稀奇啊,我弟弟第一次把人往家里带吗?”

就在这别墅对面的那栋也被孙凌买了,就是孙凌专门拿给孙言可劲儿造的,带人去开轰趴还是回去滚床单,干什么都可以。孙凌想的是反正管不住,放在眼皮子底下还能放心点。

好多孙言的狐朋狗友都以为他家就住那儿。

但只有这一栋,才是他们的家。

看着孙言挤出褶子的眉间,孙凌没好气地道:“行了,我能说什么,我连认都不认识,这哪里来的?”

他动了动鼻子,受不了似的:“你就不能开开窗户散个味儿。”

孙言仰起头,盯着天花板:“老子早晚搬出去。”

这话也不知是说第几次了,孙凌追着孙言说教时说过,两兄弟吵得要动手时说过,但孙言到底是没搬出去。

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孙凌看孙言又是那副死狗样,主动问道:“你上次不是买了好多画吗?是那个画画的吗?我记得你上次找了个画画的。”

说完他在屋里打量了一圈:“你宝贝的那副画呢?放哪儿了?收起来了?”

孙言烦躁道:“你烦不烦啊。”

孙凌闭上嘴,良久,疲惫地叹了口气:“孙言,我老早就跟你说了,别管找男找女,不要有负担,只要你喜欢,哥什么都扛得住,你找个人定下来吧?”

孙言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嘴角却桀骜地牵了起来,没有说话,似是对这个话题不屑一顾。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也不知要持续多久。

孙凌心里难受,又说不出什么来。和普通人家一样,家里有两个,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兄弟一起长大,什么都要争,争得有人赌气去了大洋彼岸。他以为他和孙言就会这样互相嫌弃地长大,等到他俩足够成熟了,再兄弟一起使力,把家业继续做大,让老爹老妈光荣退休,该打麻将打麻将,该去旅游去旅游。

那一年春节,所有的事情都被改变了。

孙凌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变故如暴风一样袭击了他们,使人精疲力竭,应接不暇。他们兄弟终于能一起使力了,可有些东西已被永远改变。孙凌得自己爬出来,还得把孙言拖出来。

对孙言,他劝也劝过,骂也骂过,就算把人捆着拖去看心理医生,这家伙能把人家勾上床,要么就是把人家诊所砸个稀巴烂。

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然而他能怎么办呢?这是他硕果仅存的血脉亲人,他只能尽力看着,等着,塞各种事给孙言做着,期望这一场漫长的阵痛终有一天能过去。

孙凌打起精神来调笑:“我看刚才那个就盘正条顺的,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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