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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之计在于春(71)+番外

果真,姚红很快就接了电话:“锦夕?锦晨凌晨到的,现在在睡觉,但是他……”

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姚红的迟疑,她像不由自主放低了声:“……的朋友现在在做早饭。”

做早饭?真是会表现啊。

姚锦夕禁不住主动问:“妈,他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

“……挺热情的一个外国小伙,真的是黄头发和蓝眼睛。”姚红说话都带着点受到惊吓一般的颤音:“叫尼克什么的,我有点记不住外国人的名字。”

姚锦夕心头一跳,居然真的是男人?!

忽然电话那头插入背景音,因为说话声也不大,姚锦夕也听不出对方说的什么,直到姚锦夕犹豫地说了“好的。”才明白对方应该是想要和自己说话。

“你好,哥哥,我叫尼克。”还算标准的中文。一如姚红所形容的,小伙子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亲昵的温度,也不知道是外国友人都这样,还是这家伙有自来熟属性:“听说你们出去旅游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不出这个询问里是单纯的期待还是有些责问,姚锦夕不知道该说一说对自己的称呼,还是该直接问他和姚锦晨是怎么回事,最后却只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不清楚,如果之前你们能提前通知一声我还能计划一下。”

“噢,晨也是突然拽着我回来的,对于这点我很抱歉。”尼克的声音里有点懊恼,但他的坦率至少没让姚锦夕增加什么对他的恶感。他开朗又诚恳地道:“我从他那里听说过你很多事,非常想见一见你。”

一想到姚红在旁边,姚锦夕有些话就没那么容易问出口,只得意有所指地道:“我现在也很想见一见你。”

“但可能这次也许见不到了,公司没有给我们那么多假期,你知道的,全世界的老板都一样。”尼克大笑了起来,听起来很年轻又自信,还有足以让别人想象出他灿烂金发的热情:“我想中国过年的时候我们还能有机会,到时候请一定要让我喝你泡的茶。”

这个人的性格完全超出了姚锦夕的猜想,当然电话里几句话也不足以给一个陌生人下定义。

但是,他忽然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能和姚锦晨保持亲密关系又能帮他做下回家的决定的这么一个人,至少能让姚锦夕生出些信心和希望来。

“好的,尼克。”姚锦夕顿了顿,接着道:“没能见到你,我很遗憾。”

“我也是,你们在开车吧?就不打扰你了,拜。玩得愉快。啊!阿姨,那个放着我来。”最后一个字只出现了一半,电话就断了。

姚锦夕看着熄灭的电话屏幕,神色微妙。

坐在旁边的吴洋虽没有听到对方的话,却已猜出了全部:“你说你弟是下面的那个还是上面的那个?”

这个还真难想。姚锦夕认真地思考,但感觉应该做了吧?做了没?美国是个挺开放的国度啊,同性恋都还能扯证呢,可按着姚锦晨的性格,在上总觉得压不住人,在下又总觉得他不会甘愿。

他猛地打住思考,松开眉头:“吴先生,我不想和你讨论我弟弟的床事。”

“尼克?居然还是外国人,真是……”吴洋啧啧两声:“世事难料。说实话,我其实以为你弟弟是真的。”

对于这一点姚锦夕无话可说,他从没觉得姚锦晨对自己真的是爱欲。他不太想谈这个,于是轻描淡写地反驳:“说实话,我也一直以为你是直的。”

吴洋一笑:“说实话,遇到你之前,我也这么以为的。”

“我魅力有这么大吗?”姚锦夕沉默了一小会儿:“这对我妈来说又是一次震惊,我晚点再打个电话安慰安慰她。”

“放心吧,你这个当哥哥的已经英勇无畏地为干妈做了很好的铺垫。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再接受你弟弟会比较容易。干妈也不会这么厚此薄彼啊。”他说着偏着头,似乎想了想:“而且我觉得这个叫尼克的一定能搞定干妈。”

姚锦夕忍俊不禁:“你又没见过尼克,就对他有这么高评价?”

“因为他能搞定你弟啊。”吴洋似笑非笑地分析:“而且几句话就让你对他有好感,这人要不是和我一样精于人际,就是天生性格魅力非凡。”

姚锦夕侧过身,很正经地道:“就第一次交道而言,在我这儿他比你印象分要高点。”

“你这么说我可要吃醋了啊?”吴洋笑了起来:“那时候不是我状态不好么?情有可原。”

发觉姚锦夕好半天没吭声,吴洋抽空看了看他,发现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笑问:“看什么呢?你这真是准备对我的表现不好进行秋后算帐了?”

“我的天,这都多少年秋后了才来算,我反射神经也太长了吧?”姚锦夕咂舌:“我只是突然有点想知道,那个时候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吴洋想都没有想地回答:“难办。”

姚锦夕哑然:“你这回答要不要熟练得就跟回了一百遍似的?隔这么久都记得?我给人感觉有这么差么?”

“因为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常常回忆这些,许多旁枝末节都记得很清楚。不过你给人感觉不是差。”吴洋露出回忆的表情,确实不是回忆起糟糕的事情,反而像在细细品味那些过去:“给人感觉很舒服,让人想和你来往。但你像是什么都不在乎,这种人在我看来,其实最难接近了。因为我找不到能引起你兴趣的接触点。”

没想到吴洋会这么说,姚锦夕对当时的过程都有点模糊了,却还是记得自己对吴洋也是公事公办的客套对话,怎么就让人感觉舒服了?

姚锦夕好奇地问:“你……你不会那个时候就看上我了吧?”

随后他自己就给否定了:“不对,肯定是半夜三更打电话那次,我三杯茶把你芳心给收买了。”

说到这里姚锦夕笑了起来,讨论这个做什么,要他来说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吴洋也说不出来:“来,趁着路上车还不多,换我来开吧。”

今天的路程比第一天要苦逼得多,姚锦夕下午也换着开了一两个小时。他的驾照考了那么久,开过的总车程却不是太多,上了盐源到泸沽湖的那段路后就自觉自愿地把方向盘全权交给了吴洋。

只有一百多公里却耗了好几个小时,到达时天色都黑了下来。两人被颠得精神萎靡,找到了旅馆就上床睡觉。

姚锦夕被显出点疲惫来的吴洋搞得有些紧张,甚至有了一瞬“果然不该出来旅游。”的想法。

“这很正常,我们连着开了八个小时的车,你看起来比我还糟啊。”吴洋自己不以为意。他觉得虽然平时要注意,但却也不用老担心这个,把自己视为癌症痊愈者对身心健康都没有好处。

在被单中握住姚锦夕的手,他劝道:“我没事,别操心这些,咱们是出来玩的。”

“唉,反正这辈子都要操这份心了。”姚锦夕反手握住他,另一只手伸进棉质背心,摸上那一道术后伤痕所在的地方,虽然还是能看得到,但已恢复得和其他地方触感没有什么不同了:“我们多休息两天再走吧,反正也不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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