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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之计在于春(23)+番外

姚锦夕忍不住转头窥探他的侧脸,想要说点什么,可吴洋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让人无法靠近。

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吴洋,姚锦夕竟然发现自己有点无法接受,更为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因此而感到焦躁。

姚锦夕转回头,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思维集中在眼前夏若男这件事上。

从茶铺到公司通共也不过二十多分钟,两人到公司楼下的时候还差几分钟才下班。姚锦夕又给夏若男去了个电话,对方没有接。

他连着拨了几个,眉头越皱越厉害。

——扣。

清脆一响,吴洋解了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门。姚锦夕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打不通电话是吧?”吴洋道,“我上去看看。”

姚锦夕哦了一声,正要放开手,突然又想起来,“你正在请假,这时候上去不好吧?”

吴洋看着他笑了笑,“你不是着急吗?”

说完就转身下了车。

姚锦夕一直看着他顶着大太阳过街进了公司门,隔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吴洋的电话。

“网络部正在里面开会。我在这儿等着和她一起下来,你就在车里坐一会儿,别关空调。”

没有多说其他,交代完就挂了。

其实想也是,夏若男待在公司里还能出什么事?姚锦夕暗自怪自己没事瞎紧张,又觉得太麻烦吴洋。

说到底,吴洋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做到这一步简直可以说是亲切得过了头,太够意思了。

网络部的会一开就是半个多小时。姚锦夕好不容易才等到吴洋和夏若男下来,赶紧下了车。

“这是要一起去吃饭吗?”夏若男没搞清楚状况,跟着姚锦夕上了后排,还兀自猜测着,“吴洋,今天是你生日?”

吴洋调整后车镜,不冷不热地回道,“不是。”

“那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夏若男拿出手机调整模式,这才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呀,汪鹏来了好几个电话呢,开会调成静音都没听到。”

说着就要回电话过去,姚锦夕紧张地制止了她,“若男,你先听我说。”

夏若男眨巴着眼睛道,“你说啊。”

吴洋启动车,从内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姚锦夕,“先去酒店?”

“哦……好。”姚锦夕随口答道,随后正视夏若男,缓缓把今天的事情讲了,略去了打架的事情。他讲的不仔细,但这话从他嘴里讲出来,对夏若男震撼力就足够大了。

因为夏若男知道姚锦夕不会乱说,对他的话不会有一丝怀疑,甚至比自己亲眼看到都还来得更加相信。

可这样也就是说,她必须要相信自己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背叛了自己。

夏若男对这段感情是全情投入的,她一直以为对方也是,他们俩会结婚,会有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若男?”姚锦夕担心地摸了摸她的脸,发现冰得吓人,用沉重地心情抱住了她,“没事的,不管你想怎样我都支持你。”

夏若男呆了呆,挣开姚锦夕,可怜兮兮地征求,“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

姚锦夕感到一阵无力,但还是点点头,“你打吧,不过暂时别回去,汪鹏的性格你也知道,比较冲动,我不放心你和他单独见面。”

得到他的同意,夏若男才犹犹豫豫地拿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电话上那几个未接来电,才按下拨号键。

她把电话听筒贴在耳边,隔了片刻,轻轻道,“喂?”

只等到对方说话,她脸色立刻变了,一只手无意识地用力抓住姚锦夕,“请问……你是哪位?汪鹏在哪里?”

姚锦夕被抓得发疼,可夏若男那面如死灰的表情更让他在意。自从开头两句后,夏若男就一句话都没说了,显然正听着听筒对面的人长篇大论。凭姚锦夕的耳力,只能辨认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夏若男用紧绷的声音道,“好,我知道,再见。”

姚锦夕默默地看她收了电话,一只手捂住双眼,小声地哭了出来。他揽过夏若男的肩,让她的头能靠在自己颈窝。

时光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还是小孩子的他们也是这样,夏若男被互相殴打的父母吓得跑出家,躲进隔壁姚锦夕的家里,就是姚锦夕像个哥哥不停地安慰她。

这么多年了,他们长大成人,渴望的都是自己没有的东西,可偏偏求而不得,到头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无能为力。

吴洋一直很安静,这时才看也没看地拿了一包纸递给后面,又继续扮演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司机。

整个车里只有夏若男低低的抽泣声。

车驶到宾馆的停车场,三人坐电梯上了一楼大厅。吴洋的VIP身份在这时候特别好用,直接在前台就可以拿卡上楼用房了。

房间也正好在他的1707旁边,“麻烦一会儿送三份晚餐到1708来,谢谢。”

嘱咐后,他带着精神都有点恍惚的两人上楼。这房间和吴洋一直住的相同,是大床套房,包含一个客厅和卧室,格局都一个样子。

吴洋一进来就和主人似地从冰箱里取了两瓶矿泉水,放在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面前,“先喝点水,我先去一趟隔壁。”

姚锦夕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和夏若男留一个单独的空间,对于他这样不动声色的体贴很感激,“好的……谢谢你。”

“不用,有需要可以叫我,也可以直接打前台电话。”吴洋笑着指了指沙发茶几上的电话,“前台电话就在旁边,我先过去了。”

吴洋离开后,姚锦夕也没说话,实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夏若男哭着哭着就开始发呆,发一会儿呆就又开始哭。

姚锦夕呆坐在她旁边,他能够体会夏若男的心情,这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绝望。

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男朋友而已,而是她以为的一辈子。

夏若男突然说,“对不起……”

姚锦夕被这泣声刺激得回过神来,附过身,轻声问,“怎么了?”

“都是我的错。”夏若男捧着脸,摇摇头,“对不起。”

她已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这声对不起,并不是对姚锦夕说。平日里都习惯了道歉,习惯了一退再退,以为迁就别人就可以维持现状,甚至被接了电话的女人随口指责一番,情绪崩溃的时候却只会说这句话。

姚锦夕心里发疼,可除了抱住她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他反复低念,“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这本意是安慰,但连姚锦夕的声音都充满麻木。生活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得他们开始漫无目的。

他也想哭了,不知为了什么。

筋疲力尽的两人最后被门铃声提醒,这才反应过来窗外天色渐暗。姚锦夕站起来,揉了揉鼻梁两侧,去开门的时候顺便开了灯。

“您好,1708定的晚餐。”因为吴洋没有点具体的菜样,酒店就按照今晚的厨师推荐搭配的菜色,放了两层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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