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一生之计在于春(16)+番外

“你不上班了?”姚锦夕看他挂了电话,心里倒还理解,昨天听了吴洋的自白,知道这女孩对他的意义,遇到这档子糟心事要是能平心静气地上班就奇怪了。

吴洋不答,从他手上接过自行车,“走吧,我请你吃早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特殊情况于是早点发出来=w=

☆、原来

公司附近有家KFC,这时候过了高峰时期,变得清净不少。这就便宜了两人,满堂空座任意坐。

看吴洋自然而然地去柜台点餐,姚锦夕跟在后面伸着头道,“帮我多要几包番茄酱,多要几包啊。”

早餐他们都点的粥,服务生莫名其妙,但还是顾客至上地给他拿了几包番茄酱。

端着餐盘,两人坐在了窗边,姚锦夕拿着一包番茄酱在吴洋面前晃了晃,“你不需要的吧?”

吴洋颇觉有趣,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嗯,你全拿走吧。”

看姚锦夕一脸不知所谓,他忍不住逗到,“怎么?要我再帮你过去拿几包吗?”

“不是,我说你啊。”姚锦夕把番茄酱一包包装进裤兜,发现左边塞不完了就塞右边,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动作让吴洋笑了起来。

姚锦夕咂舌,“我说你到底在乐什么啊?”

吴洋愣了一下,乐什么?只要和姚锦夕在一起自己的心情向来都会变好,“不对吗?”

姚锦夕皱眉,看他确实不像在强颜欢笑,眉宇间便渐渐浮上了疑惑,“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你说状况……是指什么?”吴洋随后明白了,却不以为意地道,“你说金晓晓有男朋友的事情?不是早知道了吗?”

“……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姚锦夕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吴洋的反应让他云里雾里,难道发生了今早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不是一种再度打击吗?

不过,说起来,自从认识以来,吴洋的反应自己什么时候能把握得住了?

姚锦夕往后一靠,偏过头,冲他摊摊手,“成、行、没问题,你感觉好就好。不过话说回来。”

他手里正拿着勺子,开玩笑似地点了点吴洋,“都是你的错。”

吴洋笑:“对不起,我错了。”

姚锦夕:“……”

这态度太顺水推舟了,快得简直像在敷衍。

姚锦夕把勺子□粥里,“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吴洋道,“你说。”

虽然得到他的同意,可姚锦夕一时还真不好问出口。他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老半夜给人打电话?

偶尔一次还说可能是情绪失控,但如果是经常,这听起来都有点变态了。

可要把变态用在这个人身上,姚锦夕自然是感受到了极大的违和感。他拿着勺子在粥里搅了搅,舀了一口在嘴里。

他这边正犹豫,吴洋却开口了,“和你在一起过后,我没给她打过电话了。”

姚锦夕被这话刺激得差点把粥给喷出去,幸好及时忍住,但还是呛住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在一起?!什么叫在一起过后?谁和谁在一起过后?!

吴洋没有察觉到他异常的情绪,很自然地把纸巾递了过来,“她这几天倒是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我没接。”

“等等等等……”姚锦夕一只手拿着纸巾使劲擦嘴,另一只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我不是想问你和她的纠结……话说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这么一副俨然是男人在正宫面前解释红杏出墙的样子让他简直有点尴尬了,赶紧把话题挑明,“我就是想问问,你打电话这件事,是爱好还是特殊情况啊?因为这种事确实挺容易惹麻烦的。”

掰着手指算,连上自己,就自己所知道的都三个了,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姚锦夕都不知道。

吴洋双手随意交握放于桌面,对于姚锦夕的问题静默了一会儿,方才回答,“……我忍不住。”

这出乎意料地回答自后,紧接而来的是一大段沉默。

紧紧盯着吴洋的姚锦夕被他那渐渐毫无生气的眼神给震住了,却又看到他的视线慢慢抬起来,看向自己的时候缓缓亮了起来。

然后吴洋微笑着说,“因为我有抑郁症。”

姚锦夕的嘴微微张开,说不出话来。

吴洋把他的表情解读成对自己的不可理喻,接着说,“很多人不了解,其实连我也是。我一开始以为这只是一段低谷期,或许是太累了,因为刚好那段时间我也很长时间没睡过好觉了……刚刚发作的时候正是我给那些老总的牵线搭桥做得红红火火时,我做了很多长线投资,在一般意义上来说我成了一个成功的人。”

吴洋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但我变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发呆,连走在路上的时候都抑制不了这种情况。还因此出过一次车祸。”

似是想起那时,他连神色恍惚了,然而很快又是一副面无表情,“我不敢再开车,因为我集中不了精力。当我觉得情况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很严重了。”

吴洋兀自说着,不知道自己的话对姚锦夕造成了多大的震撼,震得他只能下意识地问,“你没有去看心理医生么?”

对于他提出了切入关键的问题,吴洋苦笑着道,“我去看了,通过药物手段勉强能应付平日的生活。我忍着,觉得这一切都会变好。不过后来,我遇到了我母亲。”

关于他的家庭,姚锦夕听他说过了,这时心里已有预感,这故事必然没有美好的发展。而且他还没有忘记,吴洋的母亲去世了。

“其实我早知道她在上海,爸的赔偿金都给了她,可她还是混得不好。”吴洋轻轻一笑,毫无愉悦可言,“她缺钱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姚锦夕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断吴洋的话,他这个听众快听不下去了。后面的事情他都可以猜到了,吴洋渴望亲情,亲情如此回报他。

外人伤你总有理由和立场,可至亲伤人宛如利刃,割在心上便是血淋淋。

这对抑郁症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直到后面犹如逃避一样地到C市,却听闻母亲去世,安排好母亲后事再回来的吴洋,病入膏肓。

“你大概不能理解那种感觉,我知道我自己生病了,但我治不好它也控制不了。我照医生说的那样,和人交往,积极生活,不待在家里哪里都去。”

所以他喜欢聚会,就算强拉也会找人陪。然而他没有朋友,他怎么会有朋友?三教九流都看过,善于钻营,知道人心也能轻易被算计,还能让他和谁交心?

说这句话时,吴洋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表情,连声音都变得低沉,“可我还是想死。”

理智告诉你这样不可以,可心情再也撑不起,活得筋疲力尽。

姚锦夕一颤,右手手指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次。

吴洋说到这里不再继续,也没什么好继续的了,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抱歉给你讲这些,听起来不太舒服吧?”

上一篇:竹马纪事 下一篇:不正经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