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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2)+番外

看到自己在那白皙肌肤上留下的斑斑点点,锦心中竟有一股冲动,不是再扑上去的冲动,而是…

唉…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冲动…

看似清透俊雅的人其实并不太难接近,但是就像他周身所发散发出来的气质一般,可以接近却无法亲近,那似有若无的距离感愈是接近愈是明显。

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想让他主动示好,可是一但想到别人也能用这种方法轻易打破那层距离,与他肌肤相亲、与他肢体纠缠、能看到他完全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就感到深深不悦。

「连身体都能出卖,你还有什麽付不起的?」锦冷嗤一声,不否认想藉著言语刺伤这个人。

「还是有的,如果你要我的命我就不能给你了。」东回答的很是轻松,也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锦听了更加生气,瞪著东,脑中转著更恶毒的话。

没等锦说出口,东突然恍然大悟:「啊…难道锦也喜欢那种满身骨气、难以驯服的骄傲笨蛋?」接著嘲讽一笑:「抱歉,你要先说我才能配合。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会注意。」

锦的脸色沈了下来,说道:「那种人比你可爱多了。」

东耸耸肩,不以为意:「可爱,可爱…可得有人爱著、捧著才有骄恣放纵的本钱啊! 对於我这种真正过日子的人,什麽骨气、什麽骄傲,可半点沾惹不起。」

锦此刻觉得跟他再说什麽也是多馀,冷哼一声准备走了。

「锦织会长既然尽兴了,临走前可别忘了合约书上的签名。」东的声音自锦身後懒懒传来。

锦拿起摊在小桌上的合约书,翻出笔来,想签下名字又觉得不甘心,心下来气,手一挥将合约书扔到最远的角落。

东微皱起眉头,淡淡看著锦,也不搭话。

锦冷冷撇开唇角:「把合约书叼过来,像狗那样叼著。」

错愕的表情飞快自东脸上隐去,又是一付毫无所谓的样子,东赤身裸体下了床,四肢著地缓缓爬到角落,连手都没用,就用嘴叼起合约书又爬到锦的身前。

锦接过合约书,心却堵得发闷。

反倒是东,不羞不脑,带著浅浅笑意:「要我学几声狗叫吗?」

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锦根本一刻也不想多待,一眼也不想多看,飞快签了自己名字,将合约书连同一个:「贱!」字砸在东身上。

见锦走了,东捡起地上合约书,看也没看一眼,随随便便往桌上一扔,接著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乾净被子和枕头,睡在一旁的长型沙发上,入睡之际还不忘低咒一声:「啧,还真能折腾人!」

执念 3

出了房间,锦不禁握紧拳头。

他…真的什麽都忘了吗?

那是他第一次成功甩了司机和保镖,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分钟…

“喂,把你的外套脱下来!”

从来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锦睇向蹲在角落里不知死活发话的人。

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小一些,小小的脸上五官相当细致,尤其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挑高了盯著人看时显得特别漂亮。

那小孩抱著一只小猫,窝在他怀里的小小身躯瑟瑟发著抖。

见锦没有动作,那小孩口气十分不耐烦:”你是有钱人家,衣服多的穿也穿不完,少一件外套又不会怎样?”

“那你呢? 怎麽不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它?”锦难得和同龄小孩讲话,不禁抬起杠来。

「你眼睛瞎了? 看我衣服这麽破旧也知道我就这麽一件外套,给了小花,我这个冬天还不冻死!」那张小脸抬得高高的,骄傲的像个小王子,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寒酸感到难为情。

锦仔细打量了下,虽然衣服洗得很乾净,料子也不错,但袖子短了,袖口也已经磨破,果然是穿了很久的样子。

比起来,他还比较想把身上衣服送给这小男孩。

锦脱了外套交给小男孩,男孩仔细的把猫咪裹了起来,放在脚边的小纸箱里。

轻声对它说:”你乖乖的哟,明天我再来看你,天气冷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那猫咪也不知听懂没有,张著圆滚滚的眼睛,朝著小男孩喵喵直叫。

抚摸著小猫,男孩开心的笑开脸来,那笑容像是会发光一样,闪亮亮的,晃得锦眼睛眨也不能眨,心里想著,这真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笑脸。

那猫咪对新窝有些陌生,一边闻、一边蹭著熟悉,看来很是兴奋,最後心满意足的窝了下来。

看到猫咪开心,小男孩也很高兴,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疏离,对著锦笑咪咪的说道:”谢谢你啦!”

“不客气。对了,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想了一下,才道:“东山纪之,你叫我东就行了。”

锦把他的名字默念了几遍,想到他刚才跟小猫讲的话,带著自己也不知在期待什麽的心情,问道:“东,你明天还来吗?”

“嗯。”东应了一声。

“那…我明天带点猫粮过来…还有那个纸箱也不行,要是下雨就糟了…” 锦也蹲了下来,跟东商量著。

抬头看著他,东眼中带些期盼:”你能带它回去养吗?”

锦噎了一下,带回去养也不是不行,不过家里养的都是名种猫,这麽一只没人要的杂种猫…

“不行吗?”东失望的垂下头。

看到东那付表情,锦不知道怎麽就脱口而出:”可以…”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快,连忙又改口:”应该可以,我回去问问,明天,明天这时候我给你答覆。”

隔天,锦带著一大包自己没穿过的崭新衣服来到相同地点,猫还在,却没有见到东,等到夜半也不见人,接著又去了几天,始终没等到。

转角的小花猫被他带回家,已经当了祖母,而那个小男孩,不但忘了他们的约定,也忘了他。

执念 4

隔天早上一直没等到东的召唤,绪方直接来到东的房间,床上没见人影,但凌乱的床褥可以看出昨夜情事的激烈。

绪方在沙发上找到东,整个人被素色棉被包裹著,只露出脸来,走近一看,只见东脸色极为苍白,连嘴唇都不见血色,眉头紧紧锁著,似乎不太舒服。

看情形也知道东昨夜并不好过,绪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是要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还是唤他起来。

正犹疑间,看见东口唇颤动似乎低喃著什麽,绪方贴近一听,却是:「诚一…诚一哥哥…」

东嘴里唤的是他,不是现在冷冰冰的”绪方”,而是小时亲腻依赖的”诚一哥哥”?!

绪方退了一步,想起从前,不由心思纷乱…

因为母亲身份低微的缘故,东是不被白川老爷承认的私生子,虽然也住在白川家里,却被安置在仆佣的住处,身份尴尬,连下人也瞧不起他们。

那时候的小男孩倔强的像头小豹子,心里只有保护母亲一个念头,被人欺负狠了也只瞪著一双细长漂亮眼睛绝不认输,拚起命来更是谁也不让,最後虽然落得自己一身狼狈,可挑衅的人也占不著丝毫便宜,那一身狠劲连白川老爷也头痛,最後只好喻令家里人收敛些,才总算让他母子有段平顺日子过。

奇怪的是,虽然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男孩却很善良,或许是天性的关系…像他美丽温柔的母亲。

被打到血流满面也不见流泪的人,却会为一只不小心被辗毙的狗儿痛哭;从不容人近身的孤僻孩子,却会抱著捡来的小猫温声安慰。

绪方承认自己不是英雄,但遇到那些势利下人趁机落井下石的,却也忍不住仗义帮助,所以在白川家像只刺蝟似的东对他很亲近,甚至把他当成兄长一般。

受到欺负时,忍著不落泪却红著眼睛喊著”诚一哥哥”的男孩、得到母亲赞美时,笑得像太阳一般灿烂喊著”诚一哥哥”的男孩、抱著小狗冰冷尸体,伤心难过喊著”诚一哥哥”的男孩…叫他怎麽能不心疼怜爱!

後来东的母亲病逝,东也被带离白川家,那自然是白川老爷的意思,至於被带去哪里、带去做什麽,不会有人关心,更加没有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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