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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鸟(39)+番外

这通电话讲完锦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外包的工程承包商,工程部有人对包商百般刁难、拖延货款,导致工程停摆并借机要求解约,看来是有人趁着前阵子他没过问这项目想趁机发笔小财。

后来工程延宕太严重,前几天才让自己发了一顿脾气,想是工程部觉察已经拿不到好处,又不愿处理,所以才推给东让他出面处理,反正东也不会告状,什么事自己能背就背了。

昨天下午东去工地,除了和包商谈判顺便看看工程进度,在勘查现场的时候,工地的工人因为中暑晕厥差点跌落水泥搅拌器中,还好东见机得快救了他一命,不过东自己的腿也给地上堆积的钢片和杂物给割伤。

挂掉电话锦哪里还坐得住,冲出门去也不管身后秘书的呼喊,到了电梯口,看到东坐在地上,又恼恨自己干嘛这么关心他,身形不由慢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东抬头一看,见到是锦,连忙想撑起自己,偏偏力不从心,又跌了下去,怕锦生气,咬牙使劲拚了命站起来,赶紧解释着:「锦,我不是偷懒…」

锦见他站得摇摇晃晃,一张脸苍白如纸,心里到底不忍,上前一步便架住了他。

「闭嘴!」脸色没比刚才好看几分。

东乖乖闭上嘴巴。

搀着东走回办公室,让他落坐在沙发上,锦卷起他左腿裤管,整条腿都缠上了绷带看不出伤势如何,白色的绷带渐渐泌出血丝,显然是刚才的动作挣裂伤口。

皱起眉头,锦有些不悦:「受伤了怎么不讲。」

「刚才是你叫我闭嘴的。」实在有点儿委屈。

「我说昨天!」冷冷地瞥了东一眼,口气不是太好。

「太痛,所以昏过去了…」东说的很小声,这么丢脸的事,干嘛非要逼他说出来。

他特别怕疼,是有可能!放过这一题,锦又问道:「一直到今天都没醒吗?!」

「缝伤口的时候迷迷糊糊醒了一下,后来给麻醉了,今天醒来就睡过头了…」看着锦,东赶紧把握机会解释着:「我真的不是故意迟到偷懒的。」

谁管你这个!横了东一眼,锦口气没见好转,声音却不自觉温柔许多:「伤得厉害吗?!」

「不知道…」又被狠狠瞪了一眼,东实在很委屈,低下头去,鼻音闷闷软软的:「扎成这样我也看不出来,醒来的时候只是胀胀麻麻的也不怎么痛…」

「扎成这样还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逻辑?!锦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不厉害怎么会扎成这样?!」

东看看自己腿上的绷带,微皱起眉头:「扎绷带我倒没有研究了,不过看起来是比中野医生扎得好,中野医生可扎不出这么整齐好看,暮也扎的不错,跟这个不相上下,这么说来暮也算扎得厉害的了…」

锦给他这一阵东拉西扯气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一口气才控制住脾气:「我问你伤得厉不厉害,谁管那些人扎绷带厉不厉害!」

「不说了吗?!扎成这样哪儿看得出来伤得怎样?!」东露出点儿不耐烦的神情瞅着锦,见他脸色实在难看,只好低下头看自己的腿。

那一瞅的眼神不太对,虽然有焦距却涣散无神,锦戮了下东的伤腿,只听他浅浅哼了声,没有太大反应,想是麻药还没退尽!

锦一面架起东,一面说道:「到里面躺一下,下了班我带你回去。」

「啊?!」东楞了一下,才说:「不好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你没听过伤病假吗?!你这还是因公受伤,直接请公假不就行了,从医院里跑来上班,我可不会给你加薪!」锦挑着眉,说不出是讽是讥。

「我真的可以请假吗?!这样不算怠惰吗?!」东歪着头看着锦,不大相信的确认着。

瞪了东一眼,让他坐在床上,替他脱了鞋子扶他躺下,移过一个枕头垫着他受伤的腿,再拉开薄被盖在他肚子上。

一连串轻柔的动作做完,锦这才浅哼一声,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我可是现代化的专业经理人,不是以前剥削劳工的苛刻财主,怎么,我对你很不好吗?!」

东眼睛半闭,眼神茫然,鼻音浓重,明明已经撑不住想睡了,还是很认真的想着,然后回答:「嗯,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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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也知道自己对他确实算不上好,但看他的表情实在好笑,忍不住脱口问道:「什么时候?!」

「嗯…」沉吟了一会儿,眼睛已经闭上了,才从鼻子里懒懒哼出一句:「盯着我吃药的时候…特别凶…」

见东呼吸渐匀显是睡着了,锦才伸手顺顺他的头发,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笑道:「笨蛋,那是对你特别好呢…」接着又摇摇头,轻哼一声:「待你不好的这么多事,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没一件放在心上!」

怔怔地看了东一会儿,手忍不住抚上他明显憔悴的脸庞,锦心底实在说不出什么滋味,放开了手,撇了唇角,语带不屑却又有着怜惜:「做戏做成精了,连这时候都能骗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坦白?!」

回到办公室,锦打电话给中野让他去医院调病例好了解东的伤势。

要秘书挡掉任何人和所有的电话,他需要一点时间沉淀并理清自己的思绪。

虽然只是误会一场,但也证明了自己的心绪完全被东牵着走,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他不值得爱、一再提醒自己不能陷下去,但结果还是如此明显。

锦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脸,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爱上了一个打从心底不屑的人,愈想愈气恨、愈想愈是不甘心…

东,不错,我确实爱上你了,但你…根本不配拥有我的爱!

东的腿伤得不轻,他刚好跌到堆放五金杂物的地方,整条左腿自大腿以下细碎的伤口不计其数,虽然没有伤到神经和大血管,但被钢片割出来的几道深及见骨的伤口也够让人受的了。

中野怕几道比较严重的伤会留下伤痕,想替东重新缝过伤口,但锦表示不用也就作罢。因为失血过多给东开了补血汉方,锦推说太过麻烦,反正东不喜欢喝,便也没让人准备。

前阵子东因为操劳、少眠、饮食不正当所造成的身体亏损还没完全补回来,这下子恢复得更加慢了,连着卧床休息几日仍是下不了床。

锦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漠,中野劝了几次,锦只装没听见,只有让东不好过,才能让自己的心再更痛些,才能惩罚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才能让自己感到平衡一些…

他心里的矛盾挣扎根本不是别人所能想象,所以也就更加痛恨起那个无心无情的人…

在东的休养期间刚好锦的一位至交来访,他这位好友长久以来为宿疾所苦,锦便让东用异能替他治疗,消息传了开来,锦的至亲好友全都找上门来。

锦为人一向海派大方,几乎来者不拒,这么一来可就苦了东,他犹在伤病之中,这下精力更是一落千丈,终日精神恹恹缠绵床榻,锦却只当他故态复萌,又自恃异能摆起谱来,愈加轻鄙于他,到最后竟连不亲不厚的的人都应允,连肩酸、头疼、拉肚子这等再寻常不过的小病痛也让东去治。

其实锦的出发点倒也不全然是恶意,刚开始这么做的心态确实一半出于故意惩罚,因为东不想帮人治病,所以愈要他去做,但后来气消了,就只是单纯的认为东这一身异能放着实在可惜,既然是上天恩赐的能力,自然该善加利用造福更多人,锦甚至乐观的想,等到东习惯助人之后,或许就不会再这么自私自利。

东曾经婉转的拒绝,其实连拒绝也不算,只是告诉锦那些普通的病痛并不需要异能治疗,结果让锦连嘲带讽地讥笑一顿,东从此不再提起,因为他记的清楚,锦曾经说过,他能利用的也就这身能力,现在也不过是人尽其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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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即使被东施用异能治好了伤病,大部份的人也只当他是异类怪胎,至于那些随便找了借口只是想来体验一下奢侈异能感觉的人,更是只把东当成活动展示品,真正心存感激的并不多,或许他们的感激都给了锦,毕竟要不是锦同意,东怎么可能替他们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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