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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贵性?(64)+番外

李奕庆垂首不答,眼中带着一片苍凉。因下午的时候,李奕丰说要和齐越他们一起去京城,还说不回来了。

“小丰呢?”严谨看了看他身后。

“在陈公子家呢。”李奕庆惨然一笑,期期艾艾道:“他说跟你们一块去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严谨听了呵一声,说:“那你也跟着去呗,反正你家娘子回娘家了。”略顿凑近他小声道:“小丰还不知你要休妻吧?”

“不能让他知道。”李奕庆道:“不想扰他分心……再者和娘子商议好了,这事悄悄的。”

“其实,你这隐患找我师傅来给你看看,兴许就看好了呢,你着什么急休妻啊。”严谨低声说。

闻言,李奕庆淡笑一声:“你也说‘兴许’,这么不确定,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略略停顿:“我也不想再耽误人家,既然不能使她怀孕,就,就放人家走,去寻求幸福。”

严谨轻哼一声:“你倒是情怀挺高尚。”叹口气:“其实和那女的分了也行,嘴里没点实话,还总是对小丰那孩子恶声恶气的,更怀了别人的孩子,给你扣这么大一顶绿帽子……真是该休!”

李奕庆露出一抹苦笑,叹口气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她一直想要个孩子,我又满足不了她,再者为了家里的生意,我常常冷落她,本就是正常女子,时间久了,难免会……”话说到这,虽然听起来不在意,可眼睛里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又低声继续道:“我不会和爹那样,自己有错在先,却葬送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放她走,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正确的。”

听之,严谨同情的深深看了一眼李奕庆,无言的点了点头。

半响的沉默,李奕丰沉声道:“我以为吃了你给开的药有起色了呢,加之那两天她胃口不好,我便无以为是她怀了我的骨肉。”说到这,惨然一笑,叹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些许的释然,他说:“现如今,和她把什么话都说清楚,我们都觉得也没什么再继续过下去的可能,就此离了,也不错……”

严谨依旧没作声,他自是知道他这个兄弟过得日子有多辛酸,从小爹就不在身边,对他也不曾有多疼爱,这李家的庆丰商行全靠他一个人撑起来,照顾有病的娘,还要养育自己年幼的弟弟,更得不能让他们这商行倒闭了;身子还有不能对人说的隐患,现如今娘子怀孕又不是自己的,可真是……命苦的可以了。

沉吟片刻,道:“那既然和那女的商量好了,你就这次跟我一块上京,看你那隐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啊,离开这家,就当散散心。”

“可……”李奕庆神色黯然:“我若是一同上路,丰儿怕是更要不高兴了。”

“不高兴了你就打他!”严谨道:“长兄为父!再者,那孩子从小被你惯的都成什么样了,动不动就朝你大呼小叫的,你说你为他操的心还少吗?你这遇上这么多烦心事,都不曾让他知道一点,他现在也不小了,这李家他该出些力了,你一同去,回来的时候把他给弄回来,在李家帮着做些事务,比跟着你那可有可无的爹强,我说的对不对?”

李奕庆听了这番话后,没回应,坐在那沉思许久,方才皱着眉道:“话是有道理,可我不想让他不高兴,现如今,这个家我所在乎的也只有他了。”

严谨听了撇撇嘴,冷哼一声:“你就惯吧你,哪天他要是跟别人跑了,你可别哭。”

李奕庆低下头,喃喃自语道:“自是希望未来无论男女能有个人疼他爱他,我也真就放心了。”

这下严谨彻底没话说了。

第二日,早饭过后,陈瑾瑜的马车就到了李家门口,严谨看着李奕庆,说:“真不跟去?”

李奕庆不作答。

严谨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行,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死要面子,男子汉大丈夫敢爱敢恨,喜欢自家弟弟怎么了,你就不能干脆些?跟着去怎么了?这有什么啊?就缠着他,自己没了妻子,养活他大了,想丢下自己不闻不问啊?门都没有!”

李奕庆眼里全是挣扎,许久,终是没鼓起勇气,送他们到镇口的时候,他目光柔软的凝望着坐在车里别开眼不看他的李奕丰,声音温和的说:“丰儿,路上听你陈大哥和严大哥的话,你是男子汉,你越姐姐身子不好,你帮着你陈大哥照看着两个孩子点,到了京城,别和爹吵,也别和姨娘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争吵。”思忖着,接着道:“若是,在那待不惯,就,就回来。”

李奕丰听了这一席话,没什么反应,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马夫挥鞭赶马,车子渐行渐远。

李奕庆望着那车,许久,才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回到家,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管家张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看着自己的大少爷绷得紧紧的脸庞,又想到这连日以来受的打击,那天大少爷喝醉酒,闯进小少爷的屋子,做了那事,他都知道,他没拦着,还守在门口把风,因他明白自家大少爷对自个的弟弟有什么感情,他知道他的大少爷心里苦,自家的媳妇和别人有染,怀了他人骨肉,这样丢脸面的事又不能向外人诉说,只能借酒消愁。

可喝醉酒对自己兄弟做出那事情,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禽兽不如的混账事情,可他在李家做了三十多年的事,有些事他是看着过来的啊。

从老爷夫人那一代,到如今的少爷少夫人这一代,点点滴滴,许多事他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

先前老爷辜负了夫人呐,让夫人硬生生守活寡,而当日夫人怀的确实是老爷的骨肉,可生下来当天就夭折了,现在的李奕丰小少爷是他这个老管家在穷人家偷偷买来的一个孩子。当时也是情急之下,因夫人临盆当日老爷远在京城,庆少爷又小,作为一直在李家做事,又蒙了李家大恩的人,他不想看到自家夫人失去丈夫的疼爱,又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故,才出此下策,和那日的产婆大夫商量好,瞒下了这藏了十七年的秘密。

自从夫人在小少爷三岁的时候去世,这么多年,看到大少爷那么小的年纪就撑起这个家,还要照顾自己的弟弟,真的是当爹又当娘还要做好兄长,有无数次他想要把这秘密捅破,让大少爷别再这么辛苦,可小少爷确实招人喜欢,心眼也不坏,就是皮了点,再者他也是无辜的;莫说他人了,就是自个也不忍心让小少爷知道自己是被买回来的;他这孩子也受了许多,从小被人欺负,被人喊野种……

想到这,张叔深深叹口气,觉得这老爷别说对不起夫人了,他连他这两个儿子都对不起,简直是枉为夫,更枉为父!

他看了一旁还在闷闷不乐的大少爷,经过再三思考,撞着胆子开口道:“大少爷。”

李奕庆呆呆的看向他:“张叔,何事?”

张叔皱了皱眉,看了看李奕庆的神色,犹豫着说:“张叔,有,有一大事,要告诉大少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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