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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容圣手(101)

作者: 草草 阅读记录

在医学昌明的现代尚且有禽流感致死的病例,若项寡妇真的沾染上了,放在这生产力落后的大齐,是分分钟都能要人老命的事儿。

徐曼青赶紧进厨房里找了醋,里里外外地都用蜡烛加热了熏屋子。

又想到柴房之前有些生石灰,徐曼青赶紧进去找了,用生石灰将平日里鸡群活动过的地方都给撒了一遍,这才稍微安了点心。

等一溜事情做完天色已晚,徐曼青没啥胃口,只是草草地爬了几口剩饭,一夜都守在项寡妇的床前又是喂水又是换毛巾的没阖眼。

第二日一早徐曼青就出了门去,原本想让薛灵过来帮忙照看一二的,可一想到薛灵现下正努力备孕,若项寡妇没有感染禽流感还好说,若真的不幸中奖,怎么也不能连累薛灵才是。

无奈之下徐曼青只得咬牙留项寡妇一人在家出了门,径直往南衙门口走去。

好在她的好运还没用完,今日正好轮到吴岳泽手下的小捕快当班,一见徐曼青大清早就满脸憔悴地找了过来,心下也大概明白是为了什么事。

“嫂子是为了边疆的战事而来的吧?”

徐曼青点了点头,“我婆婆听了外边的风言风语,昨个儿就急病了,虽说本不应该来打扰你,但是……”

小捕快看了一下恰好四处无人,赶紧扯着徐曼青到不太显眼的角落里说话去了。

“嫂子,边疆那边确实出大事了,但具体是啥事我还真不清楚。这两天不止你,已经有许多家属过来问了,可上头发话要我们稳住民心,谁把这事说出去就算妖言惑众,是要被问罪的。”

徐曼青一听还真就出事了,心下慌得更是厉害。

这古代的战争可不像她在现代时候看电视时离得那么遥远,这大齐虽然没有在历史课本上出现过,但看这经济发展程度倒有些像宋朝,指不定哪天这仗打着打着就真的打到咸安城里来了。

“阵亡名单传过来了么?”

徐曼青咬了咬下唇,还是把话问出来了。

小捕快摇了摇头:“哪那么快。其实这事一个多月前就出了,官府能压到现在才有流言传出就已经很不错了。但那边还是乱得很,估计抽不出身来调查这个。”

前线激战正酣,阵亡名单最快也得战争结束后才能搜集整理。

“那可如何是好……”

徐曼青这个现代女子从来没遇到过战乱这档子事,一下子也没了主意。

小捕快挠头道:“要不这样,嫂子您回去跟项大娘说你今个儿来官府打听了完全没这回事,反正我们对外也是否认的,这样也好让项大娘安安心。”

徐曼青无奈地点了点头,在这节骨眼上也只能这样办了。

给小捕快塞了个荷包吗,徐曼青道:“虽然我知道这事有些难为你了,但如果前线有什么消息,特别是关于我家夫君的,还请务必要立刻告诉我。”

小捕快说什么也不肯拿那荷包,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嫂子,这次听说死了很多人,万一,我是说万一项望山他……”

徐曼青低头道:“我现下哪能考虑那么多,只能日日烧香拜佛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可头儿还在等……”

“莫要胡说!”徐曼青狠狠地蹬了那小捕快一眼,“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现下还没个分寸吗?”

徐曼青心里有些恼火,想不到吴岳泽的那点心思竟然连这小捕快都知道了。

“嫂子别生气。”小捕快赶紧道了歉,“如今头儿他已经拜了吴家的宗庙,算是入了吴家的门,人也给调到指挥司去了。但他一直关心你的事情,虽然没明说吧,临走前还一直交待我们一干弟兄要多关照你们项家。”

徐曼青又急又气,心下埋怨吴岳泽多管闲事,可想起自己现在确实是在受他的恩惠,嘴上也着实硬气不起来。

徐曼青无奈道:“别说这个了,我还有其他事,交待你的事儿一定要记得才好。”

匆匆别了小捕快,徐曼青又往集市上找鸡农去,谁知一去平日卖鸡的地方,只见大门紧闭,别说人了,连鸡的影儿都没有。

徐曼青赶紧问了路人,才知道说最近果然是闹鸡瘟了,这一片儿的鸡都得病死了,现下根本就没有鸡卖。

这外有战乱内有忧患,徐曼青无助得直想哭。

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薛灵昨日说的话又无端地浮现在脑海里。

“这项家现下就只能靠你撑着了,你可千万得顶住才是。”

徐曼青揉了揉一夜没睡而发涩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既然问题来了,各个击破就是了。

甩了甩头理清思绪,既然她搞不懂这鸡的问题,那便找懂行懂路的人问去。

花了些铜板四下打听,徐曼青便打听到了这鸡农住在北城郊外,徐曼青拿了地址骑了毛驴就赶过去了。

跟鸡农大略说了一下自家公鸡的状况,那鸡农听说其他的母鸡和小鸡都死了,连连摇头说没救了。

可为了那卧病在床的项寡妇,徐曼青哪里会轻易死心,赶紧说明了自家的特殊情况又塞了不少银钱求鸡农帮忙。那满脸褶子的老头见徐曼青也是出于一片孝心,便拿了一大包药和一支给鸡灌食的皮制软管给她。

“你家的鸡已经开始不吃东西了,只能靠灌的。这是治疗鸡瘟的药,熬成浓汁了也给灌进去试试。但这药只能治疗初期的疫症,若是情况再严重些我看也难了。”

徐曼青接过了药和软管千恩万谢地走了,如今只能死鸡当活鸡医了。

回到家里恰好项寡妇也醒了,徐曼青赶紧跟她说了官府那边的事。项寡妇见徐曼青斩钉截铁地说这事是谣传,倒也信了几分。

“娘,如今外头都在闹鸡瘟,我今个儿到集市上看了一下,卖鸡的都没了。我看家里的公鸡不过也是感染了鸡瘟罢了,跟项大哥的安危一点关系都没有。”

项寡妇听了脸色也好了一些,若是鸡瘟的话所有的鸡都躲不过。那日她看到那只花公鸡恹恹的,心下一急也没有注意到其他鸡的情况,还以为是那花公鸡感应到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如今一听是鸡瘟,又感觉不是神神叨叨的那回事了。

“娘您别自己吓自己,别等项大哥衣锦还乡地回来却看到你病倒了,到时候他可不得怪罪死我么?”

徐曼青将熬好的粥一口一口地给项寡妇喂去,项寡妇一边喝粥一边看着自家儿媳妇熬得通红的双眼,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好媳妇乖媳妇,是我没用,拖累你了。”

婆媳俩抱在一起哭了一场,但谢天谢地项寡妇总算是能吃下东西喝下药了。

徐曼青伺候完婆婆还得去伺候那只花大爷,将菜糠和着药给花公鸡灌了进去,徐曼青看着平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花爷也没了神气,心下也是难受。

等忙完了这一人一鸡,徐曼青实在是累坏了。

和衣倒在床上昏昏睡去,临睡前徐曼青还忍不住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她上辈子大概是欠了这项望山的了,就算人不在也要弄只鸡来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