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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86)+番外

“别了。”郁容摇头,“我怕吃着会卡嗓子。”

聂昕之表示:“嘉鱲少刺。”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昕之语气淡淡:“吃食而已。”

郁容:“……”

不跟壕计较,平白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我家猫主子好会享受,”郁容一贯心大,郁闷了没一会儿,心情便又开阔了起来,笑道,“四五百贯一条的鱼,肯定很好吃吧?日后他们会不会吃不下普通的猫食了?”

贡物诶,真是皇帝般的享受!

聂昕之认真地回答:“滋味寻常。”

郁容瞥了他一眼,表示半点也不信。

“嘉鱲稀极,”男人略作解释,“居奇罢了。”

郁容听了,好奇问:“到底有多稀奇?”

“盛产之季,每季不足百尾。”

“……”

让家里猫吃了那两条鱼,郁容觉着自己着实罪恶深重。

“勿须多思。”聂昕之平淡地安慰了这句。

郁容默然稍许,遂又笑了,点了点头,没再讨论这个让他心塞的话题,转而道:“昕之兄有空没,我等下去采购年货,你可要一起?”

毫无意外,聂昕之接受了邀请。

于是,原本打算去镇子上采买的郁容,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远赴雁洲购物。

——昕之兄的宝马,可是名副其实的千里良驹!跑一趟雁洲,不到半个时辰的事儿。

时间还早,纵马赶到雁洲城时才不过辰正。

有了之前大采购的经验,郁容先找了个跑车的,直往市集而去。

根据传统习俗,过了二十三便是年,繁华如小雁京,简直是寻常赶集日两倍的热闹。

看着摩肩接踵的人流,郁容不由得心生一丝退意——完全错估了形势——又想到越靠近新年,办年货的人就越多,唯有硬着头皮,往人群里挤吧!

说起新年,首先就想到换新装。

不过,郁容之前买了许多的布匹,前儿裁缝全部做成了新衣服,没必要再费这个钱。

第二样是桃符。

这几年逐渐流行起了春贴,他自己会写,便没打算买。

站在杂货铺子前,郁容拿起一块桃木片,征询着身侧的男人:“昕之兄,你说我买这个如何?”

桃符上雕刻的人形,狞髯张目,举刀持戟,作降魔之姿态……尽管没刻写人名,众人却皆知其指代之人。

聂昕之低眉:“随你。”

反应也太平静了吧,无趣!

这样想着,郁容笑盈盈地指了指摊子,对商贩说:“麻烦店家取那几块。”

店家堆着满脸的笑:“小公子何不再来几张天行贴儿?贴在门楣上好辟邪招财。”

闻言,郁容起了兴致:“不如拿来看看?”

店家会做生意的很,桃符跟门神,天行贴儿招财画,苇索与金彩,缕花和幡胜……材质不同、样式各异,价格也不一样,挨个拿出,洋洋洒洒好是一番推销,吉言说得没一句重复的,听得人心情倍是舒爽。

郁容感到十分新鲜,想起了现代过年,全然没了年味,对比之下愈发觉得有意思。

大过年的,合该披红挂彩,意趣盎然又喜气洋洋。想着,他便毫不犹豫,每一样挑几件买了,回家里里外外的装饰个遍,算是添个热闹。

“昕之兄,”郁容挑出一朵缕花,笑眯眯地打趣,“要不插一朵到头上?店家说了,过年戴了这个,往后一年会交好运。”

聂昕之没作声,手上毫不迟疑,自少年大夫手上取了粉红的绸花。

郁容微微睁大眼。

男人没把缕花戴在自己头上,反而是斜插在了少年大夫的发髻上。

“……喂!”

郁容发窘,忙不迭地抬手,摸到发上的绸花拽了拽,想把花摘下,却不知身旁之人用了怎样的巧劲,不使劲就根本拽不来……又不敢使大力,怕不小心弄松了发巾。

少年大夫求救地望向男人。

聂昕之静静地瞧了会儿,遂评价道:“很好看。”

郁容囧了。

稍作想象,一个大男人头戴粉红大花的模样,简直是隔壁家的二傻,又二又傻……不忍直视。

街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

郁容很是不好意思,忍不住轻唤了声:“昕之兄……”不经意的,眼露讨乖之色。

四目相对。聂昕之终是没多为难他,帮忙摘去了缕花。

郁容舒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咱们换一个地方吧。”

沿街往前,眼睛不放过道旁任何一家铺席。

据说,元日到初八,所有商铺都不会开门。年前,郁容没打算再跑二趟,便准备一次性将需要的东西购齐了。

光看清单,好像不太多,真买起来,着实繁琐。

爆竹不可或缺。

还有烟火,旻朝的烟花制造技术有了长足的进步,买上几个好给年夜增添一份热闹。

卖烟花爆竹的地方,同时兜售着金银纸,是为除夕接祖请神时烧的,少不得买上一整摞。

转眼之间,看到了漂亮的中国结,让郁容倍感亲切与欢喜,问了店家,知其原来叫作“百事吉”。

百事吉寓意吉利,装饰起来好看得紧,当然要买上三五七个,回去挂在檐廊之间。

街对面有匡万春堂的分号。

想到药室里空荡荡的中药柜,郁容果断决定补充一些药材。

逢年之际,便是药铺的生意也是不同寻常的火爆。

跟现代不一样,这个时代过年必备“腊药”——所谓“春风送暖入屠苏”中的“屠苏酒”即是腊药的一种。

郁容自己是大夫,没必要跑来药铺买腊药。其实,早在腊八那天,他就入乡随俗,制备了两坛子屠苏酒,又用绛囊贮了腊药,分送给家中几人,包括老里长等一些还算亲近的邻居。

今天赶时间,郁容没在药局里磨蹭太久,选了一些最近可能用到的又没多少储备的药材,。

油纸包了几十个大包,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店铺。

转头去到卖酒那。

郁容不喝酒,但制药时需得常用到酒类,自是尽量储存一些,反正家里地窖大得很,不怕没地搁。

出了酒店,拐一个弯,整条街几乎全是卖吃的。

过年需要的鱼肉蔬菜,郁容没打算今天买。

不说距离除夕还有几天,买早了不新鲜,事实上没必要在市集上采购。

过两天,村里陆陆续续有许多家要杀猪,根本不担心买不到鲜肉。

至于鱼嘛,之前听老里长说了一嘴,具体的不太清楚,只道过年无需专门买鱼,到时候绝对有的吃。

蔬菜自家里种了,万一不够吃,还可以去村里其他庄户买一些。

虽说如此,郁容还是仔仔细细地逛了这条街。新鲜的不需要,干菜却不嫌少,尽管家里自制了腌腊肉、香肠什么的,但市集上有一些是家里没有、他又特别喜欢的。

比如,素菜有玉兰片,即是晒干的竹笋。

玉兰片跟肉一起炒,郁容觉得,比新鲜的笋子更好吃。这东西,自家想制还挺麻烦的,何况住的地方附近又没竹林……哪怕玉兰片卖得堪比羊肉贵了,照样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