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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有喜(68)

沈晏眼神有些躲闪,表情也有些痛楚,其实娶莞颜,本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的。

“先不说这些,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不能一事无成的回去。”他敛了敛神色,犀利目光投向秦霜,“我手上还有一张牌,就算不能要了齐帝的命,也必是要齐国皇子兵刃相见。”他哼笑一声,“刘氏降为昭仪,必是恨齐帝入骨,安王隐忍多年蓄势待发,怕也忍不得多久了,既如此,我便倾尽家财去帮他。”

“想个法子让我进宫一趟。”秦霜言简意赅,“听说齐帝最近受了风寒,估计是无忧无虑了,竟是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不肯吃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而且还下旨于民间,想要于民间找一位医术高湛的女子为其治病,这是我的机会,只是差一个时机。”

此事沈晏自然知道,也确实觉得是机会,点头:“这个我帮你。”

莞颜走进门的时候,刚好见到两人举止亲密,不禁脚一崴,差点摔倒。

荷仙眼疾手快,立即将其扶住:“少奶奶,你慢着点。”又故意拔高音量,冲着屋内两人道,“你若是伤了身子,怕是要便宜别人了。”

见自己丈夫与其她女子如此亲密,莞颜心里自然不好受,但毕竟要顾及着点身份,于是捣了捣荷仙,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荷仙这才识趣地闭嘴,但还是不忘朝着秦霜狠狠瞪一眼。

秦霜倒是从容得多,走近莞颜便道:“少奶奶已是学得医术,我以为您不会再来了呢,没想到,竟是又来了。”她可不是齐国人,不但不是,而且自己在楚国身份高贵,虽是顾着大局,可骨子里难免有些傲慢,自然语气不会太好。

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她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且根本就是在没有公平竞争的情况下,难免有些意难平。

莞颜微微错愕,也不知道秦大夫为何性情大变,未往深处想,只当是沈晏对她好点,怕是蹬鼻子上脸了吧。

“夫君也是这么认为的吗?”莞颜未多瞧秦霜一眼,只看着沈晏,“夫君也觉得我不该来这里?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说着给荷仙使个眼色,可自己却捂住心口,一时没忍住,便扶着门框干恶起来。

秦霜面色微变,立即过去抓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然后脸便一点一点黑了下去,最后甩开她的手,转头去看沈晏。

沈晏见秦霜的神情,已是猜得几分了,莞颜她,有了身孕,而自己,就快要做父亲了,要有家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家。

刚刚莞颜问他是不是也这般认为,他不知如何作答,或者说,他不想回答,因为他不想欺骗妻子,可事实放在这里,他不得不欺骗,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此时见妻子神色不好,几步过去便将她扶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早在成婚前我便与你说过,此生只你一妻。”回头给了秦霜一个眼神,自己便扶着莞颜往外走,“你好好养着身子,只有你好,我才能好。”

莞颜有他扶着,享受着她的甜言蜜语,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悄悄附在他耳边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你就快要做父亲了,已经一个多月身孕了。”见丈夫面露喜色,她继续说,“老太君已经知道此事,现在家里正摆了家宴,连安王与安王妃都来了。是老太君着人去请的,这也不为过,毕竟王妃是沈家的嫡长小姐。”

沈晏目光幽深,轻轻点头,扶着妻子走上马车:“那我们快些回去,别叫安王与安王妃久等。”

到了鲁国公府,众人已是在等着他们了,沈晏扶着莞颜,抱歉地向着安王请了礼,又向着祖母父母请礼。

沈老太君心情舒畅,立即叫他们坐下,满桌子的菜,竟都是合着莞颜口味做的,偏甜。

二少爷沈淮吃了几口,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这都做的什么菜?这么难吃,不吃了不吃了。”然后嘟起嘴,耍起小孩子脾气。

“放肆!”鲁国公拍案而起,瞪眼凶他,“安王在此,由得你胡来,不想吃就别吃,给我滚回自己屋子去!”

沈淮也有十八了,早在两年前便娶了妻室,只是他小的时候脑袋被门夹过,脑子不太好使,一直有些傻乎乎的,此时见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如此凶自己,当即撇了撇嘴,“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然后一扭头,转身就跑。

二少奶奶见状,想要追过去,又见公公脸色不好,而且安王也在,就不敢走。

安王段珏笑了笑,便道:“夫人还是跟去瞧着些吧,莫叫沈公子磕着碰着。”

二少奶奶闻言,这才匆匆告安,转身追了出去。

沈老太君叹了口气,缓缓道:“叫王爷见笑了,这孩子自小就不懂规矩,老身在此给王爷赔礼了。”

“老太君折煞本王了。”段珏敛眉道,“说好了只是家宴,没有君臣之分,况且本王是沈家女婿,也是小辈,哪能承受祖母的礼?怕是要天打雷劈的……”

听得安王如此说,安王妃面色愈发红润,提袖掩唇娇笑着,然后扯了扯夫君的袖子:“知道王爷疼惜妾身,可我们沈府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的,您这样说,怕是要家里人拘束了。”

段珏在桌下握住娇妻的手,微微含笑点头,端坐着:“本王倒是觉得吃着很好,不论色泽还是口感,都甚合意。”

沈晏抬头去看段珏,面上微微含笑,本来还想亲自去一趟安王府呢,眼下看,着实不必了。

☆、第四十一章伤怀

鲁国公府的后院,有一大片桃林,此时早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粉白的花瓣缓缓飘零,落英缤纷,铺得地面厚厚的一层。

沈晏命人于一处的八角回亭里摆了棋局,饭后邀请安王殿下下棋,两人对面而坐,都未着随从侍候。

段珏一袭白衣,只以一支碧玉簪子将一半头发束于发顶,宽袖,对襟,春风一吹,宽大的袖袍随风飘荡,半遮住了他的绝世容颜。他抬眸看了沈晏一眼,继而挑唇笑道:“子允可要看好,本王只要于此处落于一子,你可就是输了。”边说着,边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棋盘上的一处。

沈晏看了眼棋盘,忽而一笑,将手中黑子放入棋盒,端坐:“有时候觉得,输或者赢或许并不那么重要,可有时候又觉得,人这一生,若不争个成败,便枉活于世了。”

“子允这是动了真情了?成大事者,最怕被一个情字所牵绊。”段珏知道沈晏邀他对弈并不是喝茶赏景如此简单,必是有大事要与他共商的,索性也坐直身子,“只是感情的事情也需看个运气,若是有缘,此生便能执手挚爱,白头偕老,若是无缘……”他低了低头,半垂着眸子,想了想,忽而一笑,“娶房贤惠的娇妻共渡此生,也不枉美事一桩。”

沈晏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可心里却觉得无限凄凉,他想到了莞颜,他不确定,以这样的身份是否能与妻子白首不离。

他十岁那年,父皇驾崩,整个西楚,是母后一手给撑起来的。外人都道姜皇后有智谋有手段,可只有他亲眼见到母亲偷偷落泪的样子,只有他了解母亲内心深处的那份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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