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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有喜(61)

将一个人放在心头来爱的感觉,林婶自然也有过,她知晓这种滋味。只是,身为皇子,最重要的不是感情,而是权利与地位,显然儿子现在还不明白这些,没关系,以后他会明白的。

“好了,且先不说这些,感情的事情,你也不要过于投入。璃儿,让母后再好好看看你……”她伸手去轻抚沐承昭鬓发,一下一下,“答应母后,一定要好好的,不论是为了沐六小姐还是为了母后,一定要活着回来,知道吗?”

“孩儿知道。”沐承昭郑重点头,眼皮子一抬,正看到一直站在林婶身后的莞颜,惊道,“莞颜?”随即又平复了情绪,微微一笑,“你都听到了?”

莞颜撇了撇嘴,有些窘迫,毕竟偷听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虽然好奇,可也不是存了心思过来偷听的,只是自己母亲有事找林婶,喊她出来传个话罢了。

才走出门口,便见两人神色凝重,她耐不住好奇心,就一直听到了现在。

点了点头,她走过去朝着两人行礼,沐承昭哪能舍得让她向自己跪拜?立即扶住。

“也好,你知道了也好。”将莞颜扶起,他看着她的眼睛,“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况且你知道得多了对你也不见得有好处。莞颜,我要走了,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要想我,一定不能嫁给别人。”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深邃,“等着我回来娶你。”

纵使他不是自己二哥,可莞颜心里还是有些排斥,况且自己与沈晏已经有了约定,便不能再去承诺这个皇子什么了。

她微微挣扎了下,见无果只能放弃,低声道:“你此去要小心行事,你能安全回来,便是最好的了。”抬头看着他,峨眉微蹙,“你对我好,我知道,只是,你不要逼迫我。”她深知沐承昭的性子,知道此时若是说出自己中意的是沈晏,他必会炸毛,便未说,只道,“一切等你回来再说,你们刚刚说的话我也听到了,林婶说得对,你该娶个对你前程有帮助的女子,而非我……”

他摇头:“此时不说这些,我该娶谁,这些等我回来再说。”执起莞颜的手,在她手面上浅啄了一下,又抬眸看她,“等我。”又转头看了林婶一眼,“母后替孩儿好好照顾她,一定要等我回来。”说罢,望了望天空,艰难地转身而去。

莞颜站在暮色里,一脸平淡,他的脾性她了解,若是他执着起来,任自己如何反抗都是没用的。

内心深处是将他当作亲人的,纵使没了那层关系,可他也是自小伴自己长大的二哥,是二哥呀……

三日后的黄昏,莞颜在屋内照顾自己母亲,给她读书解闷,荷仙进来说:“小姐,老太爷找您去书房,说是有话与您说。”

莞颜心内一颤,不会是还要将自己嫁出去吧?这样想着,不禁问:“来传话的人有没说是什么事?”

荷仙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只说是急事,要小姐您快一点。”

“知道了。”莞颜起身,抚了抚额头,颇为烦躁,“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就来,让传话的人稍等片刻。”

荷仙称是,便退了出去。

华姨娘也是一脸焦急之色,立即拉住莞颜的手:“不要冲撞你祖父,有话好好说。”她深知女儿的小脾性,坐起了身子,“若真是说你的婚事,自己不满意,可以去求你母亲,再不行,还有老太太那边呢,千万别说什么出格的话,知道吗?”

莞颜点头:“娘放心,我已经长大了,知道分寸。”侧头看自己生母一眼,又跑到华姨娘身边,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上,“女儿很快便要做姐姐了,再不是小时候那个调皮的莞颜了,我要对娘好,对弟弟好,以后弟弟还要靠着我呢。”她拍胸脯。

华姨娘伸手点了下女儿额头,轻笑道:“怎么就知道是弟弟?或许是妹妹呢?”

莞颜偏着头,想了会儿道:“那就生个龙凤胎好了。”

华姨娘没忍住,“嗤”的笑出了声,摇头啧啧道:“说话口无遮拦,真不害臊。”然后退下腕上一个镯子,套在莞颜手上,“这个是你外祖母临终时留给为娘的,是唯一贵重的东西,娘一直当它做宝贝。”握住女儿的手,抚了抚她的鬓发,“说来也奇怪,你现在这般容貌,倒是与你外祖母年轻时甚像。”

“娘长得不像外婆吗?”莞颜诧异,“怎么反而是我像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华姨娘不以为意,提到自己母亲,便又拉着女儿说了会儿话,“你外祖母医术高明,在扬州时曾经开了个小药庐,施药救人,曾一度被称为‘医仙’,只是后来染了怪病……”想到伤心事,难免神伤,“年纪轻轻便走了,她走的那年,你才两岁多。”

“原来外婆是个医术高明的女子啊……”莞颜不禁感叹,“其实女儿也喜欢行医,最喜欢施药救人做好事了,只可惜,却能得到外婆她老人家真传。”

荷仙又进来催了一翻,莞颜才有些念念不舍地离开,走到祖父书房时,不但见到祖父,连那日救林志衡的男子也在。

莞颜想到那日沐承昭临走时与林婶说的话,又想想近几日祖父对这个男子的态度,便已猜得他的身份。

以前不知,见皇帝未行礼尚有个“不知者无罪”的借口,眼下明明知道当今天子就在眼前,若是再不行礼,便是亵渎帝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臣女莞颜叩拜吾皇万岁。”她撩起裙子,规规矩矩地行跪拜之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段澄一愣,随即便笑着将她扶起,却见到了她腕上戴着的那只玉镯,不禁变了脸色:“这个是谁给你的?”他捏住莞颜的手腕,又看着她的面貌,更觉蹊跷,“上次朕问你,是否认识秦霜,今天朕再问你一次,可知道她在哪里?”

莞颜有些被吓到,手腕被皇帝掐得很些疼,却又不敢挣扎,只吞吞吐吐道:“臣女真的不认识秦霜。”

“那这是什么?”段澄抬起她的手腕,露出那只玉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朕当年送给秦霜的,朕失去她的消息已有三十年了,你明知道她明知道她的下落,竟敢瞒朕?”

“不是的。”莞颜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反抗,这只手臂就快没有了,不禁挣扎道,“这只镯子是我外婆传给我娘,我娘刚刚传给我的,可是臣女真的不认识秦霜,求皇上放手。”

段澄怔住,这才放了手,唏嘘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莞颜看着自己被掐得青紫的手腕,不敢表现得哀怨,只回皇上的话:“臣女的外婆,早早便去世了,也是刚刚才听娘提起的。”她规规矩矩跪着,“听娘说,外婆她擅长医术,经常施药救人,做了不少好事。”抬眸看了皇帝一眼,见他目光深邃地瞧着自己,不禁又吓得低头,“先前臣女也不太记得外婆的闺名,并非有意欺瞒皇上的,还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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