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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有喜(49)

“爷您不必去了,沐六小姐亲自写了封信给您,想跟您说的话,可都在信上写得清清楚楚,您看了便知。”说着便递给沈晏一封信件,上面有“沈公子亲启”几个字。

他只一眼便认得出,这确实是莞颜的字,当初沐老太太贺寿时,他见过她写字,她的笔法很特别,颇有颜柳之风,是旁人临摹不来的。

沈晏将信件紧紧握住,却没有拆开看,只道:“走,去和春堂看看。”

两位皇子定了妃子人选,另择了良辰吉日准备娶亲,这事且放在了一边。二月另外一件事,便是三年一次的科考,只是,今年的科举更为特别,两位皇子也都暗中选纳贤才,备为己用。

京师会试共有三科,是为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举行,由礼部主考,考中者称贡士,第一名为会元。

三科考完后的第三日,礼部便放了榜,中会元者,正是扬州林志衡。

扬州乡试第一中解元,京师会试第一中会元,若是殿试再中第一,便是状元。自大齐开科以来,连中三元者,除了帝师众皇子师沐婴,还未有其人。

沐婴得知消息后,心中一阵快慰,到底是沐家之人,身上到底流的是沐家的血。也难为他了,从小生活环境那般艰苦,却还能将书念得这般好,以后若是恢复了真实身份,少不得要受朝廷重要,那么,沐家百年书香世家的名声,在他这里,要发扬光大了。

会试放榜后,他将林志衡叫到了书房,这是他第二次与这个孙子单独相谈。

林志衡进来后,向着沐婴屈身行礼:“沐阁老,不知找学生是为何事?”他自然也知道自己高中会元之事,不过他自信孤傲,这事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此时也并未有多开心。

“你坐下。”沐婴指了指一旁,又道,“没有外人在场,你大可不必拘着礼,唤我一声祖父也可以。”他看着这个年轻的后生,目光甚为慈祥,眼里竟然有了泪泽。

林志衡一向谨慎,行事也颇为稳重,他只稍作思忖,便起身道:“沐阁老,凡事以大局为重,学生自有与家人相认的时刻。”抬眸看着沐婴,他敛了神色,又说,“原本三月初将举行殿试,可皇帝却颁了圣旨,在殿试前,竟加了一场武考,只有武考及第者方可中一甲,若是武考不过关,学生也无缘中状元。”

沐婴自然知道这事,他也赞同皇帝的这个决定,大齐偏安一隅,又一向重文轻武,近十几年来,北方边境连遭突厥狼兵的侵犯,奈何大齐兵力比不得突厥,竟连连割地退让。后来七皇子领兵镇守边疆,局势才稍作好转。

“你没有信心赢得众学子?”沐婴看着林志衡,颇为严肃,“我见过你的骑射之术,也见过你的枪法,虽不能说得第一,可只要努力习武,前三还是没有问题的。”说着又皱眉,“作为沐家之人,不得妄自菲薄,务必全力以赴。”

林志衡抬了抬眉毛,只道:“是,学生知道,必然全力一拼。”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十足把握,心里总隐隐觉得,好似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段珏如今身为太子,朝中奏折自然都由他看,不过看完后会象征性的再由皇帝过目,若是皇帝同意,他才能在奏折上盖章批注。

思政殿内,段珏刚刚披完奏折,内侍小太监便匆匆跑了进来,屈身道:“殿下,定国将军求见。”

段珏立即起身道:“快请。”又给立在一旁的宫女递眼色,宫女得了命,请了个安便往刘贵妃的寝宫而去。

赵晋安身着朝服,规规矩矩地朝段珏行礼:“臣赵晋安,见过太子殿下。”段珏哪能容他给自己下跪,立即快步走去将他扶住。

“定国将军真是折煞孤王了,既然孤王已经选了赵小姐为妃,以后将军便是孤的岳丈,着实不必行如此大礼。”又笑着命令宫女,“快,快去将孤王收藏的最好的贡茶拿过来,且让孤未来岳丈尝一尝。”又转头对赵晋安道,“父皇赏赐孤的,必是好东西。”又道,“将军请坐。”

赵晋安知太子殿下是有事要与自己说,便也不客气,坐了下来,太子也坐在了上位。

“不知殿下叫臣前来有何事情?”赵晋安并非刘敬光那般的人,虽也有兵权在手,可他忠的是大齐,是实实在在的段氏皇权,因此,顾及着刘氏,赵晋安对段珏,倒也存几分戒心。

段珏正是赏识他这点,他要的就是赵晋安的忠心,这样的忠心将士只要能纳为已用,那么,他又多了份胜算。

于是,微微含笑道:“孤记得,赵少将军今年也有十八岁了,按年纪,也该是娶媳妇的时候了。”看了眼赵晋安,见他粗眉紧拧,段珏心里有了把握,继续道,“赵二小姐不久便要嫁于孤王为妃,孤想着,也该给赵少将军说门亲事。”微微拧眉,故作沉思,“不知……沐家小姐如何?孤记得,沐家女儿众多,而且个个出色,虽说三小姐被选为了七皇妃,六小姐说给了沈府,可成年女子中也还有四小姐五小姐。五小姐为庶出,且先不提,可四小姐乃当朝礼部右侍郎沐凌云幼女,容貌不错,跟赵少将军倒是颇为般配。”

赵晋安“蹭”地站了起来,面色赤红道:“沐府门第高,我赵家自是高攀不上。”他性子直,并无所顾及,当着太子面甩了甩袖子,气道,“太子若是想给犬子说沐家女子,便还是罢了。”

当初赵景延与母亲跟姐妹提过,说要去沐府提亲,想娶沐四小姐,后来赵夫人将此事与赵晋安说了,赵晋安同意后,赵府便叫媒婆去沐府说亲,谁知沐府一点颜面不给,竟然连八字都未合,直接给回绝了。

段珏想挑起赵沐两家事端,既然沐府已经投靠七皇弟,自己便想拉拢赵府。可赵府与沐府为姻亲,怕是不好说服,他便私下命人行刺沐府学子,还故意将其中一支箭头上刻有“赵”字,以造成赵府行事疏漏的假象。

然后自己再暗示赵晋安去沐府提亲,沐阁老必不会同意,到时两人便会存嫌隙,只是他没想到,在他说亲之前,赵家已是向沐家提了亲。这个消息,也是他刚刚探得到的。

“哦?”故作不知的样子,微微诧异,“赵少将军与沐四小姐实为良配,只是不知,赵将军为何如此生气?”他敛眸,胜券在握。

刘贵妃坐于内殿,将殿外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也有了计较,待得赵晋安走后,她才从内殿走出来。

段珏一转身,便见母妃含笑看着自己,他立即行礼:“母妃……”微微敛眉,一派恭敬模样。

刘贵妃拉了他的手,又仔细瞧着他,见他面色惨白,心里不禁心疼愧疚。

皇儿气色一直不好,还时常咳嗽,老毛病了,可就是医治不好,这也怪她,当初为了争宠,为了除掉得宠的妃子,才不得已在儿子的食物中落毒陷害的。儿子自小一向孝顺听话,自己当初怎就狠得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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