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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门有喜(23)

韦妈妈虽是沐府老人,可之前犯过错,在沐府没什么地位,平日里只做些粗活。

赵流苏也有些瞧不起她,瞥了她一眼:“不过是送些被褥过去,能有什么惊天消息?”

韦妈妈回头看了看,见屋子里除了姐妹二人,并未有旁人在场,这才道:“老奴给三太太送完被褥后,原是要立即回来复命的,可半道小解,便于暗处听得沁雪与无念师太的对话……”她屈着身子向赵流苏凑近,“那沁雪竟对无念师太说,咱们沐府三太太,有了身孕……”

“胡说八道!”赵流苏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你个老货平日没事瞎嚼舌根也就算了,今日竟然论起主子的不是!”她伸手指着韦妈妈,“你还嫌我这里不够乱吗?”

韦妈妈吓得跪在地上:“少奶奶先别动怒,这么大的事情老奴不打听清楚怎敢乱说?”她抬头看着赵流苏,“听得消息后,老奴便在观中多留了半日,后果然见有个大夫去给三太太把脉,还开了些药方。沁雪那丫头去抓药,我跟了过去,向着药房掌柜一打听,果真就是安胎的。”

赵流苏见韦妈妈不像是在乱说话,又想起当日老太太的反常,还有,她无故打了自己公公一巴掌。

谢氏才去清心观半月时间,就算有野种也不可能是外面的,那么,只能是……

她有些呆住,跌坐在床榻上,真是恶心,有违伦常!

赵流云比姐姐先回过神,叹道:“原来还有这等事情,难怪沐老太太要急着将沐三太太送走呢,原来是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心里有个邪恶的念头闪过,她上前抚在姐姐耳边,说着悄悄话。

听得妹妹的打算,赵流苏一惊,还未回过神,秦妈妈便带着胡姨娘进来了。

“少奶奶,这胡姨娘竟然砸了大厨房。”说着有些邀功的意味,“将她带了过来,由少奶奶处罚。”

胡姨娘一听秦妈妈的话,便知自己上当了,原来少奶奶原先不知这事,她瞪着眼睛凶秦妈妈,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将她骂了千儿八百遍。

赵流苏望了妹妹一眼,心里暗自忖度,瞧着自己如今在沐府的地位,虽还是当家主母,可不得丈夫宠爱,以后少不得要被灵娆分去势力。若是那沐莞蓉再做了未来皇后,她在沐府就更没地位,还真不如自己妹妹做皇后。

心里有了计较,便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一个胡姨娘。

连着几天,又下了几场小雪,莞颜终于作好一副“百童贺寿”图,她搁下笔,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六妹这是在用什么功?”沐承昭抱着手,倚在门边,笑看着莞颜。

莞颜见是自己二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作好的画,喜笑颜开,捧着画便跑到沐承昭身边,求赞赏:“二哥你看,我打算将这幅画送给祖母做贺礼,你觉得行不?”

沐承昭看着莞颜,只觉得妹妹比画更有魅力,可细处一看,见莞颜好似憔悴了点。前些日子好不易将她养得丰润点,健康点了,她倒好,不爱惜自己身体,又给折腾了回去。

想着,不禁沉了脸:“谁让你没事作这些劳什子画的?我之前交代的话你都忘记了?”见莞颜并不听他的话,只是噘着嘴继续低头欣赏自己的爱作,他更气,伸手便去扯她的面皮,“你还敢用这种态度对我?”

莞颜将沐承昭的双手打落,无奈道:“二哥,你不要总管着我,你没自己的事情要做吗?这眼看着就要近年关了,过完年可就要会试了,你有信心高中吗?你也不小了,别再让祖父伯父替你操心。”

沐承昭本来觉得自己占理,想着教训她几句的,没想到竟被她反过来说教,有些伤了自尊。奈何这小丫头句句在理,他无可辩驳,只能一把将画夺了过来,瞪着眼睛瞧。

“这画的是什么?”他开始挑刺,鄙视,“这是童子吗?分明就是猴子,哪有童子长得这般丑!还有,这是寿桃吗,这分明就是猴屁股!画得一点都不雅,不好不好!”哼!

莞颜立即将画夺过来,捧在怀中,戒备地看着自己二哥:“你就是不懂风雅,算了,给你看你也欣赏不得!”说着又将画平铺在桌案上,只让窗外的风尽快将墨迹吹干。

沐承昭见妹妹好似真的生气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此时,他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送到她的面前。

“还真生气了?”沐承昭将瓷瓶往她眼前晃,“不是说你作得不好,只是,二哥觉得你可以作得更好。”

莞颜不听她的话,依旧扭着头:“你少糊弄我了,你认为我是乡下来的,觉得我的画上不了大雅之堂,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她转过头,皱眉看着自己二哥,“既然如此,那你走好了,又没求着你来。”

沐承昭自然不肯走,不但不走,反而凑过脸去:“刚才在逗你玩呢,你也不要生二哥的气了。你看,这可是好东西,二哥知晓六妹爱书画,便偷……”他适时地哽了一下,“头一次见到这种墨汁,沾纸无色,遇水方显其色,你说稀奇不稀奇?”

莞颜之前倒是听说过这种墨汁,但一直没见过,此番听沐承昭如此说,很是惊奇。

“这样的好东西,你是如何得来的?”她歪头,瞅着沐承昭,“看你也只对骑马射箭有兴趣,怎生研究起这些来?”说着一把将瓷瓶躲过,抱在怀里,生怕他后悔再要回去。

沐承昭抓了抓头发:“这个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喜欢就好。”说着,有些心虚地抬眸看了莞颜一眼,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又向她凑近,“既然六妹喜欢,也不要再苦着脸了,给二哥笑一个吧!”

莞颜自然不理他,只一门心思去研究墨汁了。

外面忽然有人吼叫:“沐小二,你个窃贼,你给我出来!”那人吼得撕心裂肺,“你快出来,躲在自己妹妹院中算什么男人,我要跟你打一架!”

听得喊声,沐承昭立即站了起来,心虚地看着莞颜,莞颜也惊奇地看着他。

沐承昭挥了挥手:“是书院中的许纪文,自诩蜀中第一才子,结果文武各科考试都输给了我,他还不服气,要找我再行比试。”他故作烦躁地甩袖子,“我哪有时间陪他玩?”

莞颜抓住重点:“可他为什么叫你窃贼?”

沐承昭一惊,背脊挺直:“那是因为……我抢了他才子的名号!”又偷偷抬眼皮子看莞颜。

莞颜只“哦”了声,点头,又开心地捧着瓷瓶研究,才不理会这些。

林婶撩帘走进来:“二少爷,您快出去瞧瞧吧,那许公子横在院前不走,这姑娘家的闺阁,哪是他耐着不走的地方?免得让人说闲话。”

沐承昭立即冲了出去,一走出院门,便见几个同窗正使劲按住许纪文的肩膀。

许纪文见窃贼出来,咬牙切齿瞪着他,使劲晃肩膀:“你们松手!快松手!”

“纪文兄有话好好说!”他招呼着同窗赶紧将他拖走,自己也大步往前走,“不就是借了你一点墨汁么,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走走走,有事回书院再说,免得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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