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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8)

恰在此时,长贵跑了过来,“小——少爷,三少爷请您用饭。”

叫顺口了,差点戳穿她的身份,好在他还算机灵,及时圆了回来。

总算可以摆脱这颗纠缠不清的牛皮糖了,冯清蓉长舒一口气,顺手将银针塞回怀里。正要回屋去,听到身后的长贵道:“奴才见过楚公子,晚膳已备好了,请公子用膳。”

“长贵,那小娃娃是何人?”

“回禀楚公子,是我家表少爷,自应城来。”

“哦——”那一声“哦”故意扬高了声调,令人毛骨悚然。

冯清蓉不敢再往下听,小跑着进了屋子,耳边还似乎听到了朗朗的笑声。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出门没查黄历,怎碰上这么个倒霉鬼。

用过晚饭后,冯清蓉跑回房里,一路跑一路暗暗地骂。

进了屋子,揽过桌上的铜镜,就着烛光细细地看。

镜子里是个丰神俊朗风~流潇洒的少年郎。微黑的肤色,明亮的眼睛,修长的身材,怎么看都是个小公子,只除了有些瘦弱。可那楚天阔怎地就对她兴趣这么大?晚膳时,她与他并不相邻,可他偏要隔了千山万水将菜肴一道道布在她的碗里,直至她的碗都成了一座小山。

因威武将军公务繁忙,未能抽空前来,冯清远有些失落,早早就退了席。主人虽走了,其他公子却兴致不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余,还带着别有意味的微笑,看着他们两人。害得冯清蓉又窘又怒,一晚上没敢抬头,连酒桌上坐了几人都没弄清楚。

别有意味?!这个楚天阔不会有断袖之癖吧!这下惨了,若是他好男风,难不成这几日,她都要躲着不出门?这个讨厌的家伙!

拉上窗帘,吹熄蜡烛,闷闷地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窗外的“纺织娘”不知疲倦地叫着,野草的清香丝丝缕缕地飘进来,沁入她的心头。

既然不能睡,索性起来打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丹田,静坐了一会,觉得神清气爽心平气和。

开了窗子,抬首看见圆盘似的月亮挂在蔚蓝的天际。今天十五,怪道月亮这么大。在京城里待惯了,时常想不起抬头看天,如今,再看着月亮,又想起小时候偎在娘身边看月亮的情景。

那时候,吃过饭后,她必是跟舅舅在院子里捣药,或是搓药丸子,而娘则在一旁里借着月光补旧衣、纳鞋底,缝得久了,便仰起头看着月亮叹,那嫦娥一个人实在太过孤单。她笑,月亮上还有兔子呢,嫦娥姐姐可以跟兔子一起玩,就是不知道月亮里有没有青草喂兔子。舅舅极少开口,偶尔会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心里有人,便不会那么寂寞了。

而今,事过境迁,娘不在了,舅舅也不晓得到哪里去了。徒留她一个人,空对着明月,不免唏嘘。

又想上镐城内的先生,今夜,可也会抬头望月?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清啊,都没有动力了呢,朋友们给点鼓励好不好?

郁闷哦~~~~

我喜欢先生哦,你呢?

5

5、她是女人 ...

翌日,尚在睡梦里,冯清蓉就听到院子里有“叮当”的刀剑撞击声。心里一惊,急忙下床拉开了窗帘望外看去,原来是冯清远跟楚天阔正在切磋功夫。

冯清远用的是冰炎双刀,此刀有两把,一名赤炎,一名玄冰,是冯家祖辈传下来的。不过冯家向来尚文轻武,这刀也只是一代代传下来,无人使用。谁知,传到这代,冯清远却独独爱上了习武,便向太傅求了此刀,从此刀不离人,人不离刀。

楚天阔用得却是一柄长剑,冯清蓉虽不懂剑,但看那剑身青森,似有波光暗动,便知这定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剑。

两人刀来剑往,战成一团,短短时间已过了数十招,冯清蓉难得见到高手过招,正暗自叫好,忽见一人战团自跃出,灼灼的目光却朝她看过来。她凝神一看,那人唇角带着一抹难以琢磨的微笑,不是楚天阔是哪个?

她蓦地想起来什么,连忙放下帘子,到镜前一看,虽然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仍是个小公子,这才放下心来。

穿戴整齐后,径自去了饭厅。

方用了一口小米粥,便听门口传来脚步声,冯清远道:“荣弟可起得晚了,若再不起,日头太毒恐晒伤了脸。”

难怪这米粥有些凉,许是做好有一阵子了。冯清蓉三口两口喝完粥,跟着三哥到了马厩。

马厩里有十余匹马,冯清远走到最里面的一匹枣红色马面前:“这匹马个头小,性子温顺,初学就骑它吧,日后,我再为你寻匹好马来。”

冯清蓉忙点头道:“谢谢三哥。”

当下,冯清远牵了马出来,细细地告诉她骑马的诀窍,然后让她上马试试。冯清蓉本就聪明,加上这马果然温顺,来回骑了两趟,基本掌握了动作要领。冯清远便留下她独自练习。

一人一马随意跑着,眼前出现了一条小河,河边开满了成片的野姜花,白得刺眼。冯清蓉索性下了马,躺在花丛里,看着蔚蓝的天空中变化无穷的白云,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你是女人。”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惬意。

无需抬头,她也知道来人必定是楚天阔。

这只讨厌的苍蝇。

心里暗骂了一句,并不理会他,只闭了眼睛装睡。却听到悉悉嗦嗦的脚步声走近了,停在她面前。

她忙睁开眼,正看到他的手擦过她的脸颊。

“你干什么?”她大惊。

“有个虫子。”他笑笑,将手指伸到她面前。

他的手,白皙,修长,可是并无虫子。

“飞了。”他又笑,脸上一丝尴尬的表情都没有。

她轻蔑地撇了下嘴,站起来,拂去袍子上的草。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脸上的药水需用药才能洗去,莫非他以为用手指就可抹去?

她再看他一眼,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见她目光过来,并不躲避,反而略带挑衅地回视她。

她转回过头,朝那无边无际的草原望去,星星点点的野花绽开在绿草中。枣红色的马儿正低头吃草。

好一副动人的图画,只可惜,身后跟了只大苍蝇。

“你是女人。”大苍蝇又嗡嗡叫道,很笃定的样子。

“胡说八道。”她回答。刚换成男装的时候,连三哥跟长贵都没认出她来,她还不信了,就凭这个刚认识的楚天阔会看出她的身份来。

“敢打赌吗?若你是男子,每次看到你,我给你磕头叫荣爷;若你是女子,那么你只需叫我楚大哥。怎么样?”

“我不喜欢别人向我磕头,怕折寿。”凭什么,他怎么就认定她是女子了?

“你不敢?”他再度挑衅。

“有何不敢?”算起来,赌注对她是有利的。而且,她不认为她会输。

“好!”楚天阔眼里发出狡计的光。

“怎么,你要验明正身?”她没有忽略他眼中的奸猾,手里悄悄扣住了两枚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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