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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15)

蹲□来,拉过冯清远的手,低低饮泣,不动声色地将食指探向他的腕间。

果然中了毒,而且是醉莲!好在冯清远已被金针护住了心脉,使毒暂时无法侵入心肺,不过一直这么沉睡着,终是不妥。

正想着,却见晨星过来将冯清远的手抽出,拉上幔帘,顺势搀起她来:“六小姐也别太伤心,长贵他们又去请大夫了,京城这么大,总会有人解得了这毒。”

难怪这半日不见人影,可能下人都分头请大夫了。

醉莲的解药,风逍遥自是有的,只需跟他要来就是,只是不好跟众人解释解药的来处。风逍遥嘱她不可对人讲她懂医识毒,她也不好违抗。

想了想,开口道:“京城众多药铺,回春堂、普世堂还有济世堂有名的大夫都请了吗?”

“从夜里到现在有名的大夫已看了七八个了,都说没见过这毒,济世堂的神医虽去请了,但神医说从不出诊,不肯来。”

他不肯来?!

冯清蓉有些恼怒,她的三哥中毒,他竟然不来!

“六小姐回去歇着吧,这半日也该累了,神医那边,老爷说还会再遣人去请。”晨星下了逐客令,她也只好说:“那只好辛苦晨星跟晚月两位姐姐了,我且回去,若有需要,让春兰她们过来服侍着,你们也别太劳累了。”

“多谢六小姐,这是我们奴婢分内的事,不辛苦。”晨星只将她送出内室,又回去照看冯清远去了。

刚走到外室门口,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冯清蓉下意识地停了一下,却听有人道:“四小姐来得不巧,三爷昨儿值夜,早上回来刚睡下,现下还没醒呢。若三爷醒了,奴婢自向三爷禀告。”

“不必了,本也没什么事,只多日不见三哥了,惦念得紧。等改日我再来拜望三哥。”声音慵懒轻柔,正是冯清莲。

待了一会,偷眼望出去,院内已没人了,她才慢慢走了出去。

时值正午,天热得要命,心里烦闷着,更觉得浑身燥热。本欲回听雨轩,想了想,还是到月湖边的凉亭上歇会。

却不料,凉亭上已有人抢先一步。那人貌美如花,穿着浅粉色抹胸,石青裙子,披着月白沙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绝代的风采使得湖里的粉荷也失了颜色。见她走来,冯清茉道:“六妹方自观星亭出来,可见到三哥?”

声音虽冷,却绝美!叮咚一声似山泉落入玉盘,令人自内而外无比舒畅。

冯清蓉笑道:“只见了晨星,听说三哥昨儿个值夜,现在睡下还没醒呢。”

“三哥平日对六妹极好,难不成此事也瞒着六妹?”冯清茉转过头来,一双俏目冷冷地看着她。

“五姐以为三哥有何事要瞒着?”她浅浅笑着,走到冯清茉身边。湖水清澈见底,荷花娇艳欲滴,鱼儿悠然自得,只看一眼,便觉浑身清凉,再不记得烈日炎炎。

“这天,真是要变了呢。”冯清茉并不答她的话,只幽幽叹了声。

“即便是天塌了,亦是有人挡着,不至于压到你我吧。”她淡淡回答。

冯府自有老爷撑着,再下来,有冯清平、冯清远,他们总会护着冯家,至少,风逍遥不会丢下她。

“真是幼稚,也难怪,尼姑庵里清静惯了,怎知道世事复杂?”

冯清蓉暗笑,世事艰辛,她如何不晓,跟娘乞讨着从云村到京城,仅是这一路,便看到了多少人心险恶尔虞我诈。从此她便不存奢望,只是活着就好。

“八月十八该选秀了,此次选秀跟以往不同,秀女只出自官家。我们三人都要参加,六妹,你还会如此淡然吗?”

“选秀有何不好?要么进宫成为人上人,要么许给官宦子弟,照样过富贵日子,有什么忧心的?”冯清蓉故意露出向往神色。

“冯家怎么尽出这种没脑子的人,你还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做凤凰?”说完此话,冯清茉转身就走,只余淡淡荷香萦绕亭中。

笑着看了看远去的背影,冯清蓉不由起了好奇之心,看来冯清茉与冯清莲不同,只不知她的心里存了何种心思。

冯清莲与二哥为二夫人所出,可惜二哥尚未满月就因病去世了,连名字都没取。冯清茉是三夫人所出,三夫人虽出身青楼,可性子冷淡心思细密更甚于小家碧玉出身的二夫人。

正想着,忽听“哗啦”一声,水中似有响动,探身一看,却是一尾金鱼跳出水面,激起串串水花。

“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在吓人。”她笑着抬起头,恰看到听雨轩门口有人出来。冯清茉果真找了个好位置,这里正对听雨轩,进出的人都看了个清楚,而从听雨轩看过来却因垂柳挡着只能看到凉亭一角。况且,别人见了,也只以为在此赏荷,又有谁会想到其中乾坤。

只是为何清茉说天要变了,冯清远遇刺或者说宫里有刺客又说明了什么?翌日一早,冯清蓉便去了观星阁。

冯清远虽仍躺在床上,却已经醒来,见清蓉进来,强要坐起来,被晨星拦住了。冯清蓉笑道:“三哥总算大好了?昨日嫂嫂哭得眼睛都肿了,现在还没消呢。”晨星脸上一红,趁机走了出去。

冯清蓉却上前坐在床边,柔声问:“三哥,可觉得好了些?”

冯清远道:“不妨事,只是头痛的厉害,象是大醉了一场,浑身提不起劲来。”

“无碍便好,昨日一天水米不进自然体虚,休养几天就好了。”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三哥,这天真的要变了吗?”

冯清远一惊,道:“别乱讲。”抬眼看到冯清蓉眼中的纯净明澈,又道:“即便有何变故,家里有大哥,有我,自能护着你们。”

冯清蓉用力点了点头,正要再问,眼角扫过门外晚月的身影,遂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待冯清蓉晚间去探视的时候,见冯清远正靠在枕上,晚月在一旁喂饭。他的肩伤用了宫里的上好伤药,已开始结痂,只是不能用力,便由着丫头们餐餐喂食。见屋里人多,冯清蓉也不便多待,寒暄了几句也就罢了。

甫出内室,就听晚月笑道:“济世堂的神医果然不是吹的,才吃了两剂药就见效了,只是脾气太大,三番两次请不来。”

“恃才傲物罢了。”冯清远答道。

他来了吗?!冯清蓉慢下脚步,却又听晚月道:“看着神医年纪那么大,老眼昏花的样子,手脚倒是便利。”

冯清远又答了些什么,却是听不清,只听晚月“哧哧”的笑声。

9

9、谋杀亲夫 ...

能够进些汤饭,冯清远康复的极快,隔日再去看时,冯清远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冯清蓉见三哥精神很好,不时说些笑话逗弄丫头们,也放下心来,换了衣服去后街老屋。

老屋离冯府并不远,只是风逍遥嘱她外出小心,所以她便绕了点路,多走了几条巷子。

甫踏上台阶,破旧的大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见是她,怀中并无惊诧,只说了一句“少爷在药房”,就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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