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昌这个时候也是有些后悔，女儿长到这么大, 他是捧在掌心来宠的。平时别说打，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
可是他今天实在是太生气了, 刚刚昏了头, 抬手就打了人。
但是后悔归后悔, 他怎么说也是一家之主，而且此刻还在生气，要他撂下身份来跟女儿道歉，他日后或许静下心来能够做到, 但是此刻，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的这张老脸，全都叫她给丢尽了。”宁修昌依旧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宁夫人说，“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宁修昌的女儿不知廉耻，人家冯家根本看不上她，而她，偏偏自己上赶着贴过去。之前跟冯士程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我也懒得说了。但是现在，这算什么？啊？”
“好了好了，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宁夫人搂着女儿，“清雅心里就好受？行了，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上楼去先洗个澡吧。”
宁修昌老脸都没了，也懒得再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他气呼呼上楼去了。
等丈夫离开后，宁夫人这才重新又扶起女儿说：“让妈妈看看，这真是……你爸也是，真是老糊涂了。”
“妈，我没事。”宁清雅摇摇头，“我让爸爸丢脸了，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宁夫人喊家里保姆打了凉水来，她拧了毛巾给女儿敷上，然后说：“清雅，妈明天一早会去冯家，最后一次跟冯家商量这件事情。那冯家母子要是真有心对你，你们立即结婚。要是还是这样敷衍来敷衍去，我看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宁清雅扯唇笑了下，颇为苦涩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难过。”宁夫人多话也不想说，只能叹气。
……
第二天宁夫人去了冯家，恰好，冯士程在。
冯士程是来接女儿的，走到门口，撞上了宁夫人。
“刚好你在。”宁夫人对冯士程没什么好脸色，冷冰冰的，表情严肃，“冯董事长，现在有空吗？方不方便说几句话。”
冯士程望了她一眼，便喊丁妈来将爱然先抱走，然后他对宁夫人道：“进来坐吧。”
见是宁夫人来了，冯夫人忙热情笑着迎出来：“亲家母。”
“别叫的这么热情，暂时还不是。”相比于冯夫人的热情，宁夫人态度冷淡很多，“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清雅昨天做的那些事情，我替她跟你们道歉。不过，我今天不是特地来道歉的，我是想来具体要个说法。”她看向冯士程，“清雅从小就喜欢你，不管你从前知不知道，但是至少你现在知道了。”
“她想跟你结婚，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冯士程觉得好笑，他长腿抻了抻，黑眸幽幽扫向宁夫人道：“我想伯母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宁**结婚。”
“那你……”宁夫人气得手攥紧了些，咬牙切齿，“那你们，怎么还做那种事情？你不是玩我女儿吗。”
冯士程轻轻哼了一声，继而看向自己母亲道：“这个，你得问冯夫人。”
“什么意思？”宁夫人扭头，看向冯夫人。
冯夫人有种被打了脸的感觉，她是有自尊有骄傲的。做出那种手段来，也是情非得已。
但是如果真的被当着宁家人的面揭穿，她还是觉得有些没脸面。
冯夫人勉强挤出笑来说：“年轻人酒后犯下的糊涂事，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
冯士程起身，指着母亲说：“假借请客吃饭为由，在我酒里下药。完了将两个人放在一起，第二天特意打电话让舒然来看……这种事情，你也真是做得出来。”
“士程！”冯夫人脸有些挂不住，“你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宁夫人道：“士程，你说的是真的？”
冯士程英俊的脸上，满满都是嘲讽的笑，他说：“信不信由你，该说的话，我也说清楚了。我这辈子，如果不娶舒然，别的女人也根本碰都不会碰。”
“还有事情，不奉陪。”
冯士程转身大步离开，丁妈见了，忙抱了爱然过去。
冯士程将爱然抱着，大步往外面去。
宁夫人兀自错愕了翻，然后看向冯夫人，最后慢悠悠起身。
“我真是没有想到啊，真是想不到！”宁夫人摇头，“亏你也是名门出身吧？这种肮脏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从今往后，宁家跟冯家，一刀两断。”
宁夫人气得甩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住。
“你毁了我女儿清白，这件事情，我是不会不管的。你们冯家……你们……”宁夫人气得喉咙酸涩，她想打人骂人，却又怕失了风度。
……
冯士程抱着爱然坐进车去，爱然见爸爸不太高兴，小心翼翼问：“爸爸，你生气了吗？是不是爱然不听话。”
给女儿系好安全带，冯士程勉强挤出笑，拍了拍女儿脑袋说：“没有，不是生爱然的气。”
“那是生奶奶的气吗？”爱然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一脸纯真，“爸爸也不要生奶奶的气，爸爸要开开心心的。”
冯士程轻轻呼出口气来，他看着女儿问：“喜欢舒然阿姨吗？”
“喜欢！”爱然连连点头，“我想让做我的妈妈。”
“爸爸也想。”冯士程语气有些累的样子，声音也疲惫沙哑，“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好好守护她。”
爱然问：“那我可以喊她妈妈吗？”
冯士程沉默了会儿，才说：“这个你得问她，如果她不愿意，咱们还是先喊阿姨。”
“好。”爱然笑得甜甜的，露出小梨涡来。
晚上爱然去敲对面的门，开门的刚好是舒然。爱然看见舒然，笑嘻嘻扑过去。
舒然弯腰，将她抱起来。
“吃晚饭了吗？”舒然问。
“吃过了，爸爸煮面给我吃的。”爱然小手抓着脑袋，“爸爸在工作，我就来找阿姨。”
舒然说：“那你吃饱了吗？”
“嗯。”爱然点头，然后又摸了摸小肚子，“还有点饿。”
舒然笑，放她下来说：“你好好坐着，阿姨煮饭炒菜给你吃。”
爱然好开心，手脚乱扑腾起来。她就坐在沙发上，眼巴巴望着在敞开式大厨房里忙来忙去的舒然。
金瑶闻着香味走了出来，一看舒然在做饭，吃醋道：“刚刚我说肚子饿，你不是让我点外卖吗？现在小爱然说饿了，你就做饭了？”
“你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比。”舒然笑，“她在长身体。”
金瑶坐在沙发上，抱着爱然问：“你爸爸呢？”
“在忙。”爱然认真说，“我喜欢你们，就过来了。”
“小嘴倒是甜。”金瑶捏她小脸蛋，看了眼舒然，见她没在意，她又悄悄说，“你爸爸现在倒是变聪明了，知道你舒阿姨喜欢你，开始让你来帮忙追妻啦？”
“爸爸喜欢阿姨，爱然也喜欢。”
“来，爱然，吃饭了。”舒然简单炒了俩菜，将冰箱里昨天晚上剩下的饭炒了炒，端去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