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的话,西门吹雪明白。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在空气中的伤口微微有些不适。
万里长空伸手在西门吹雪背后的几个穴位上快速点了几下,虽然看不见但是并不影响我万里长空的出手,自幼习武的万里长空对于人体穴位的了解甚至在老者之上,毕竟老者所了解的只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医术,而万里长空所了解的穴位则是建立在一个西医无比发达的时代。
万里长空身上还带着几瓶药,都是很珍贵的药,是以前万里长空还在京城的时候方太医所开的,包括那瓶连老者都有些眼馋的血蝎丹。
在地震中,也许是装药的贡品瓷瓶质量真的不错,这些药正好好的躺在万里长空怀中。
当然有药还不够,这种大面积的创伤首要的便是要保证伤口的清洁。
西门吹雪是一个洁癖很重的少年,平时即使是鞋面也都是雪白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西门吹雪即使平时洁癖再重也没有用,整个小镇都因为刚刚的地址而弥漫着巨大的尘土。
“转身。”
沉默的肃静中,西门吹雪听到了万里长空的声音。
这样的位置并不适合止血,西门吹雪和万里长空只能在狭小的空间中缓缓调整者彼此的位置。
鼻尖嗅到的血腥味越加浓重,万里长空的头缓缓靠近西门吹雪的伤口,可惜依然是一片黑暗,看不清西门吹雪的伤口。
指尖微触碰着西门吹雪的伤口,万里长空的眼神微微闪动着。
然后很自然的低下头。
一瞬间西门吹雪的身体完全僵住了。
黑暗能使人的感知格外的敏锐,西门吹雪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万里长空的唇在自己背上的伤口上游移着,一点一点,小心而细致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明明知道这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无可奈何的清理伤口的举动,但是根本没有跟任何人有过如此紧密举动的西门吹雪在第一时间还是僵住了。
--> 作者有话要说:仰头】多难的啊……这两只终于亲密了一点,不容易啊……
包扎(抓虫)
黑暗密闭的空间中,任何声音都格外的清晰。
就如此时万里长空听到的西门吹雪的心跳声。
口中血的味道不断蔓延,微带着一丝淡淡的咸味,但是更多的还是血独有的血腥味。
西门吹雪身体的僵硬,万里长空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
不过,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温热的舌尖触碰到自己背后的伤口,西门吹雪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丝刺痛。
当然因为万里长空的动作很轻柔小心,这痛楚并不明显。
良久,西门吹雪可以感觉到万里长空停下了动作。
黑暗中,西门吹雪听到万里长空清冷的声音。
“还好吗?”
很简短的三个字,声音不是很大,却很清晰。
因为彼此间的距离,太近,几乎可以说没有距离。
“劳烦了。”
西门吹雪的眼神沉静,略带些艰涩但是依旧保持着镇定的开口。
“无碍。”
万里长空也只是回了短短两个字,对刚才自己的举动并没有一丝的解释,万里长空和西门吹雪一样是个很沉默的人。
肃静的黑暗中,西门吹雪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
万里长空艰难的从怀中掏出药瓶,因为位置狭小,所以动作不是很容易。
万里长空怀中有几个药瓶,因为看不清,只能靠手的触觉和脑中的记忆来一点点分辨着瓷瓶中所装的药。
似乎摸到了那个装止血药的瓷瓶,万里长空的身体微微向外靠,从怀中掏出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腥味飘出,带着一种血的气息,但又不是血的味道。
是这个药。
万里长空手掌一用力,便碾碎了这颗药丸,圆圆的药丸立刻变成了粉末状的药粉。虽然这颗要内服也可以止血,但是这种情况下还是揉碎了外用比较好。
药粉洒在西门吹雪背上的伤口上,很快便融进血肉之中了。
虽然看不到,但是万里长空很了解自己这瓶药的药效。
背上一阵奇异的清凉伴着诡异的酥麻感,很不舒服。
西门吹雪皱着眉头,开口。
“何药?”
这并不是怀疑万里长空的用药,只是这种药,西门吹雪还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背上的感觉很奇特,但是西门吹雪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的到自己伤口的变化。
血已经开始凝固了。
“以前,他人所赠。”
在没有接触老者之前,万里长空对药草一点也不了解,太医为他治病也只是开药而已,并不会说这药叫什么名字,所以要不是老者说出来,万里长空也不知道这些药的珍贵之处。
以前万里长空虽然知道自己所用的药绝对不是凡品,但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些药基本上在外面根本就已经绝迹了。
洒完药粉,万里长空小心的将自己怀中的东西都取出来,虽然这些都只是丹药,但是这些药都是用珍贵药草炼制的,每一瓶都可以救命。
虽然现在他和西门吹雪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在这种根本没有食物的情况下,谁都不知道要待多久,更不知道会不会命悬一线,这些药格外的重要。
伤口处理好了需要包扎。
包扎需要干净的纱布。
在这废墟之中,尘埃一片,西门吹雪和万里长空白色的外衣都已经染上了尘土。
从后世来的万里长空显然比这个世界的人更懂得医疗卫生这四个字。
所以万里长空只是微皱眉,便伸手撕裂了自己的里衣。
大多数灰尘都在外衣上,里衣因为穿在内面,并没有很脏。
刚刚撕裂的衣服上还带着人体的温度。
有些温暖。
西门吹雪握剑的手微松了一下。
生性清冷的他,实在是不适应这般亲密的举动。
虽然知道,万里长空的这些行为都只是在诊治伤口,并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这种从未有过的亲密行为还是在西门吹雪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
他只能沉默不语,他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背后的伤口和背后的人。
就像西门吹雪自己说过的那样,万里长空是个很适合练剑的人,因为不管任何时候,万里长空那双看似纤柔白皙的手都没有一丝抖动。
环过西门吹雪的身前,万里长空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西门吹雪的伤口包扎好。
原本治疗这样不重的伤并不要花费多少时间,但是因为是在这样黑暗狭小的空间中,这样的治疗格外耗费体力。
所以当包扎好了之后,万里长空便调整位置,卷缩着躺了下来。
安静的空间中,两人靠在一起,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压抑,让人忍不住想打破。
“西门吹雪。”
“何事。”
“没什么,只是很想聊聊。”
万里长空闭目轻轻开口 。
西门吹雪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