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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76)+番外

严清怡从善如流,回去换了丁香色绣着长寿菊的小袄,身下便系着那条丁香色间着浅灰色的百褶裙,头上没戴金簪,而是戴了自己做的浅紫色丁香花。虽然简单,却轻盈淡雅,尤其细软纤秀的腰身,柔柔弱弱的,叫人有种想要呵护的冲动。

大姨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彭姑姑从妆盒里挑出一串浅紫色的珍珠手串笼在严清怡腕间,又往她发髻上插了只浅紫的珠簪,“这个送给你,以后就这么配着戴。”

蔡如娇笑道:“刚才是我说错了,表妹还是穿这样素淡的更好看。”

三人皆大欢喜。

第二天,大姨母一早就吩咐摆了饭。吃过饭,便让严清怡姐妹俩回去梳妆打扮。

严清怡按照昨天的打扮穿戴好,到正房等着。

少顷,蔡如娇也准备好了,她脸上淡淡扫了层妆粉,使得脸色格外白净细腻,而腮旁一丝胭脂又多了些妩媚。

大姨母本想给严清怡也施些脂粉,又怕陆致在外面等得急,只得作罢。

三人带着丫鬟走到门外,车夫已经备好马车,陆致并陆安平三兄弟都牵着马在门口等着。

见到严清怡姐妹,几人都露出不加掩饰的惊艳。

蔡如娇抿嘴笑笑,分别见过礼,上了马车。

张阁老住在贤良寺旁边的金鱼胡同。

陆家马车到达时,胡同里已经停了十数辆马车,占了大半边道路,根本容不得马车过去。

陆安平往前探了探路,回来道:“前面车进不去,要不下来走吧?”

大姨母掀开车帘瞧了瞧,见外面有不少戴着帷帽小心翼翼遮住容颜的女子,遂递给严清怡与蔡如娇一人一顶帷帽,吩咐道:“戴严实了,别东张西望。”

严清怡点头应着,戴好帷帽扶着春兰的手下了马车。

陆安平在前头引路,陆安康跟陆安顺则护在两旁免得被哪家的下人冲撞。

严清怡目不斜视,默默思量着前世的记忆,忽觉衣襟被扯了下,就听旁边蔡如娇道:“你看那辆马车……”

第53章 摔倒

严清怡眼角扫过去, 透过朦胧的面纱,瞧见是辆朱轮华盖马车, 车身宽大,上面缀着金色螭龙绣带,车前架着凉伞,伞顶是金色云纹图样。

车身能饰以金色,且是螭龙,只能是亲王或者郡王的车驾。

在京的郡王只两人, 都是明宗皇帝的兄弟,垂垂老矣,不可能出门,而当今圣上的儿子年岁都还轻, 肯定耐不住坐车的无聊。

严清怡想一想, 压低声音,“想必是柔嘉公主的车驾。”

再走两步, 瞧见了上面拙致的古篆——范。

柔嘉公主夫家姓范。

说话间,已经临近张府东路的角门处。

门口站了两列仆从, 小厮身穿崭新的靛青色滚着红边的裋褐, 丫鬟是清一色的藕色罗裙配着官绿色比甲, 打扮得整整齐齐。

另有有脸面的男女管事不时迎来送往接应贵客。

见到严清怡一行, 管事娘子笑呵呵迎上来, 屈膝福了福, 问道:“可是陆致陆大人的家眷?”

大姨母含笑点头。

管事娘子热情地招呼, “见过陆太太并两位姑娘, 快些请进,田大人的家眷已经到了。”

田大人是兵部武选司主事,跟陆致是同僚。

便有丫鬟识趣地上来引路,“太太随我来。”

进得角门,女眷往东顺着游廊进内院,男客则转过影壁直接往外院走。

丫鬟很是健谈,一路指着游廊两旁的花卉树木、亭台楼阁介绍,态度热络却不卑微。

蔡如娇悄声问:“她们怎么知道咱们是陆家人?”

严清怡一时半会儿没法解释。

能在大家族里当上管事,没有点过人之处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尤其负责在门前迎客的管事。

宴请之前好几天就得把来宾的名单牢牢记在脑子里。

常来常往的都认识,不用特意去记,而那些生面孔就得凭着经验去判断。

比如大致年岁,穿着打扮,带着几个人,还有坐了什么样的车,知道了大概品级,身份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严清怡她们刚下马车,没准已经有小厮报到管事这里了。

走了约莫一刻钟,进到二门,另有个丫鬟迎上来,恭敬地行礼,“见过太太,姑娘。”

先头那个顺着原路往回走了。

内院的景致与适才所见差别颇大。

外院多见苍松翠柏,并假山藤蔓,而内院随处可见花花草草,更有盛开的十数种菊花,姹紫嫣红的,非常好看。

严清怡跟蔡如娇边欣赏风景边往前走,不知不觉行到一处五开间的两进院子。

刚转进影壁,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说笑声。

院子里站着五六个身穿蜜合色罗裙官绿色马甲的丫鬟,见有客来,一人进去通报,另一人站在门边,笑盈盈地撩起了门帘。

厅堂是三间打通的,非常宽敞,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

便有个穿着品红色宝瓶纹褙子,约莫三十七八岁的妇人满面笑容地迎过来,“劳陆太太拖步,我是张家长媳,娘家姓郑。”

大姨母连忙招呼,“郑太太安好,老早就听说郑太太是个能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今儿这么多宾客,难为你安排得这么周到。”

“陆太太见笑,都是府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不过是多跑跑腿动动嘴儿,”郑太太笑着,又一手一个拉起严清怡跟蔡如娇,“这是两位表姑娘,长得这般灵秀漂亮,真稀罕人,快随我去见见老太君。”

张老太君坐在东次间大炕上,炕边坐着三位年纪颇大的老夫人,地下或站或坐了六七位妇人姑娘。

严清怡打眼一扫,没瞧见苏氏,不免有些失望。

郑太太笑着介绍,“这是陆致陆大人的家眷,这是两位表姑娘,娘仔细瞧瞧,疼不疼人?”

张老太君还没说话,旁边有个头发斑白的老夫人开口道:“水灵灵的跟花骨朵似的,漂亮,哪个是严三娘?”

严清怡认得她就是魏欣的祖母,淮海侯夫人,忙屈膝行礼,“见过夫人。”

魏夫人笑道:“阿欣早就来了,一路念叨你。”

张老太君仔细瞧过严清怡,又打量着蔡如娇,赞道:“人家这才叫漂亮,比起来咱家那孩子就跟烧糊了的卷子似的,别人就应景地夸声好看,我听着都心虚。”

此时有丫鬟端着托盘上来,宝蓝色的姑绒上摆着七八块玉佩,张老太君挑出两块分别塞给两人,“小玩意儿,给你们戴着玩儿。”

严清怡跟蔡如娇齐齐道谢接过。

张老太君拉着她俩不放,问了年龄跟喜好,又问在京都住得习惯不习惯。

严清怡落落大方地一一作答,“姨母照顾得周到,没有不习惯的,就是听说京都的冬天比济南府,我是极怕冷的。”

张老太君笑道:“这倒也是,济南府能暖和些。”抬头对屋里人介绍,“你们不认识吧,是我家老爷门生的家眷,以往在外地做官,年年忘不了老爷生辰,今年终于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