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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49)+番外

严清怡反过来劝慰她,“林教头应允去找父亲写恩绝文书,要是能拿到,以后我就能跟娘在这边住了。”

薛氏转悲为喜,擦擦眼泪道:“能办成最好不过,也免得我时时牵肠挂肚,可留下旻哥儿一人在那边,我又惦记着他。”

严清怡道:“娘且放心,有祖母在呢,祖母把三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便是爹跟胡寡妇打骂他,也得顾忌一二,何况……三弟机灵得很,不会吃亏。”

母女俩说了好一阵子,眼见得天色将晚,一道往厨房做了饭。

夜里严清怡便歇在薛青昊屋里。

总算没有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骚扰,严清怡难得地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天光大亮才醒。

约莫未初时分,林栝送了严清怡的恩绝文书来,顺带着还有她先前盛衣裳的柳木箱子。

恩绝文书上明明白白写着,自此严清怡就不算严家人,与严其华全无干系。左下角,一个暗红色的手指印。

薛氏大喜过望,“怎么拿到的,三妞爹能顺顺当当答应?”

林栝笑一笑,“费了些力气,但也没有太过为难……箱子是三少爷收拾的,说是三姑娘的衣物。”

薛氏又问:“阿旻怎么样,他可好?”

林栝回答:“三少爷很聪慧,对了,还说袁秀才遣书僮去找过你。”

当着薛氏的面,严清怡不便多言,只问道:“先生没说什么事儿?”

林栝摇头,“只说请你得空便去。”

严清怡看向薛氏,“要不我这会儿就去吧,怕有什么紧要之事。”

薛氏应声好,“我跟你一道,免得路上再遇到歹人。”

林栝想一想,开口道:“要不我送三姑娘,正好顺路?”

薛氏看眼低眉顺目的严清怡,又瞧瞧林栝,思量会儿,应道:“也好,就麻烦林教头陪着走一趟。”

出门后,严清怡问林栝,“到底怎么拿到的?”

林栝浅浅一笑,说了实话,“提着剑去的,把桌子砍了个角儿……你爹既然有过先前的话,再加上这张文书,你就不必再受他管束。”

事情经过虽然没说详细,可严清怡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想必严其华是怕了,林栝说什么他便应什么。

林栝又道:“昨天晚上还有件巧事,从涌泉胡同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李实……”

第36章 消息

严清怡“啊”一声, “他是要去涌泉胡同?”

“应该是,”林栝答道, “我是在望湖街北头遇到他的, 还是上午那几个, 被三个蒙面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我顺手帮了他一把。”

“你帮李实?”严清怡讶异, 随即恍然,“也不知他是否承你的情,说不定还以为是你找人暗算他。”

没想到严清怡很快就猜出他的用意,林栝笑容璀璨, 幽深的眼眸因为含着笑意格外明亮, “他开始以为是我,不过还不算太笨,想一想也便明白了……李实一家是地头蛇,我本来想找机会真正让他开开眼,正赶上昨晚的事儿, 就卖了个好给他。他应允不再打你的主意。”

严清怡点点头, 又问:“那些蒙面人是谁派过去的?”

“李实猜测八成是李霖,就是李兆瑞的儿子。昨儿就是他出主意让李实带着公差去抓人,也是他挑唆李实晚上再去一趟。”

这么一件事竟然还牵扯到别人。

严清怡颇感不解,又不便追根究底地打听。

林栝却是细心, 瞧出她的疑惑, 毫无保留地把昨晚之事说了遍。

拿到恩绝文书后, 他就离开了严家, 因为手里搬着柳木箱子不得劲儿,只能走一阵儿歇一阵儿。

遇到李实时,他正在路旁暗影里歇息,虽说隔着一段距离,可他眼力好,将当时情形看了个清楚明白。

三个蒙面人身手一般,却比李实那帮人强,把差人跟小厮打倒之后,又抡起棒子往李实身上招呼,一下下专往腿弯处打,边打边嚷嚷,“我家公子看中的人你也敢抢,不想在济南府混了,是不是?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济南府是谁的天。”

林栝原来没打算管的,可看那架势是要把李实的腿给打折了,还得让自己背这口黑锅,所以摸起几粒石子照准那三人脚踝扔过去。

一人见势不妙撒腿溜了,另两人想跑被林栝抓了个正着。

李实先吩咐每人重重地打两棍子,扯下蒙面的头巾,借着月光一看,脸面挺生,便问:“谁指使的你们?”

两人被捆的结结实实,嘴上仍不老实,“告诉你,赶紧洗洗耳朵听着,我家公子是知府家外甥,你趁早放了我,否则我家公子让你好看,你爹的官职也保不住。”

林栝当时就乐了,“是知府家外甥亲自找的你们,让你们替他教训李公子?”

那两人答得毫不迟疑,“没错,姓李的抢了我家公子的心上人,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肯定要好好教训。”

林栝又问:“怎么个教训法儿,要害了这李公子的命?”

那两人答道:“害命倒不至于,总得让他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

李实气得龇牙咧嘴,顾不得腿疼要跟林栝算账。

林栝让差人押着两人先头走,回身搬了箱子放在马车旁,对李实道:“这几个孬种不是我指使的,我要想教训人,用不着找别人,我自己对付这几个绰绰有余。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严家姑娘我是护定了,以后休想打她的主意,否则……”欠身捡起几粒石子,随手往树上一扔,惊得鸟雀呼啦啦地飞走一片,却有几只直直地落在树下。

林栝淡淡道:“打死五只,叫人过去数数,要是少一只,我就把这鸟连毛带血生吃了。”

李实吩咐小厮去看,不多不少就是五只,不由咬了后槽牙,“算你狠!要不是你,你怎么偏偏躲在这个地方?”

林栝拍拍木箱,“严家姑娘被赶出来了,压根不在涌泉胡同住,我来帮她取东西。你动动你那个猪脑子,我有必要扛只箱子满大街找你?正好你有车,帮我送到府衙去。”

也不管李实答应不答应,先自搬到车里,找个位置坐下了。

李实看着那只箱子,又想想那两人的话,半信半疑地问:“不是你又是谁,没人因为这事跟我有过节。”

林栝没好气地说:“你自己想,想不出来就用刑,牢狱里十八般刑法都用上,看这两人招不招?”

李实一路没言语,走到府衙门口时,忽然拍着大腿骂道:“娘的,定然是李霖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口口声声是帮我,却往我背后捅刀子。”

严清怡听罢,叹口气,“这里面,水还真深。”

事已至此,肯定不止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说不定牵扯到官场是非,而这完全不是严清怡或者林栝所能左右的。

林栝笑笑,宽慰道:“只不过是有人借此生事罢了,你不用费心想这些,我会处理。”

严清怡瞧他一眼,没作声。

没多大会儿,便到了府学胡同。

严清怡跟应门的书僮介绍,“这位是林公子,单名一个栝字,烦请通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