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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凛冬去见你(109)

江榆舟怔了怔,百口莫辩。

沈芸舒见他这模样,只当是默认,跳起来拎着一把大葱揍他,“你这坏小子,纯心想气死你妈呢,要不是我自己看到,这会儿还蒙鼓里给你耍得团团转,这什么馊主意,啊?我让你给我找媳妇儿,你给我租个媳妇儿,我真谢谢你这么孝顺我,怪不得问你啥时候结婚也不肯吱声。”

江榆舟靠着墙任母亲打,只是当那大葱挥到脸上时,他撇过了头,说了句:“别往脸上来。”

沈芸舒气得使劲抽他肩膀,“脸长得俊有什么用,说出去丢死人,现在村里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儿子给我带了个儿媳妇回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干的这浑事。”

沈芸舒打累了,那把葱给抽得没了形,她叉着腰喘气,江榆舟进屋倒了杯水出来,弯腰递给她,“您去歇歇,这我来收拾。”

沈芸舒没好气接过,白了眼他,仰头将那杯里的水都喝完了,将杯子搁在一边。

江榆舟见她气消得差不多了,靠墙歪头笑了笑,“您还惦记着她不?”

“怎么不惦记?”说到这里,沈芸舒又忍不住挥手要打他,“多好一姑娘,我巴不得给我做儿媳妇。”

说着,沈芸舒唉声叹气,骂骂咧咧起来,“看你平时脑子挺好使,就是不用到正途上,你说你有那个写协议的时间,老早把人追到手了。”

停了停,沈芸舒看了眼自家儿子,“微微到底是不是你当年谈的那姑娘?”

江榆舟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垂着睫没吭声,沈芸舒不耐烦,“问你话呢?”

“嗯。”他点了点头。

“这我就闹不明白了,你跟她什么时候分手的?人这么好一姑娘,你分什么手?是不是你在外面做了什么愧对人家的事……”说到这,沈芸舒停了下来,自言自语,“不成啊,我的戒指首饰她都收了,没道理不当我儿媳妇啊。”

江榆舟懒散靠着墙闷闷笑了声,“那东西能值多钱,我去帮您要回来?”

沈芸舒上手扇过去,他一撇头,没打着,沈芸舒瞪道:“你敢给我收回来,看我不揍死你。”

江榆舟长手长脚歪靠着没个正形的低低笑着,笑了一会儿,他敛起表情,神色认真看着母亲,“我把她追回来给你当儿媳,好不好?”

沈芸舒喜出望外,“那还不快去,追女朋友要是能有赚钱的一半积极就好了,磨磨唧唧一点不利索,怪不得年纪一大把还找不到对象,活该!”

江榆舟抬脚走向大门口。

沈芸舒在身后喊:“午饭不吃了?”

他抬手背对着她挥了挥。

“不吃了,追人去。”

*

这个星期寒潮下来,今天达到最低气温,早上打开手机看到气象台发布的蓝色预警信号还没多大感觉,等开了窗户看到楼下草地上白茫茫一片,蓝微愣住,扭头喊江榆舟:“快来看,好像是霜。”

江榆舟正在卫生间刷牙,听到她喊,漱了个口走进来,蓝微指尖敲了敲白雾凝结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咚咚声,问他:“是不是快要下雪了?”

接着,她喃喃道:“好多年没下雪了。”

是好多年没有下雪了。江榆舟看着窗外,心想,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下雪。

今天虽然有江榆舟送她,但奈不住蓝微不急不缓的性格,光为了搭配衣服就耗了二十多分钟,说来也要怪江榆舟,要不是他昨晚突然造访,她早就在昨晚临睡前就把衣服拿出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江榆舟正双手抄着裤兜靠在门边看着她。

他倒也没催,但是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旁边怪碍眼的,蓝微还得在他面前上演脱衣秀,倒不是害羞,但白天和晚上到底还是有所区别,更何况他还是衣冠楚楚地站在那里,显得她跟滑稽演员似的。

而向来,蓝微穿衣搭配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用别人在旁边指点,即使这个别人是他江榆舟,也不行。

她将几件衣服扔在床上,手里抱着一套,转头盯着他。

江榆舟见她停下来,歪了歪头,也看着她。

见他没反应,蓝微微笑:“你要不要出去一下。”

陈述的语气,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江榆舟直起了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真的不用帮忙?”

蓝微乐了:“帮什么忙?帮我脱衣服?”

江榆舟看着她,神情有些讶异:“真没想到你会这么主动。”

蓝微抓起床上的靠枕用力砸过去,被他轻巧躲开,然后弯腰捡起,走回来扔床上,离开之前关上了门。

两人在外面用了早餐,再加上堵车,蓝微今天迟到了,但她心情很好,是肉眼可见的好,和往常感觉很不一样,连徐磬也看出来了。

徐磬也没问她怎么心情这么好。压根不消问,徐磬也知道,这是谈恋爱的信号。徐磬并不反对她谈恋爱,甚至很支持她谈恋爱,这几年来,蓝微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就连娱乐活动也不见得她参加,只要不跟工作和赚钱挂钩的,她连眼皮都懒得动弹,外表看起来又冷又淡,这样的女人加上一副好皮相,对男人有一种先天的吸引力,但美则美矣,没有任何激情,宛如死水。

江榆舟的出现,如同是往这滩死水里扔进了一颗石子,激荡起千层浪,搅动了她那原本平静缺乏活力的生活。这也是徐磬最担心的事情,为什么偏偏是江榆舟呢,徐磬对他那个圈子没有好印象,金融男专出渣男,被戏称为渣男圈,这不是刻板印象,都是有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在前头摆着的。其中有一桩,当事人那小姑娘,蓝微也认得。

更何况,江榆舟那张脸生得这么好看,这种男人不可能没有花花肠子。

总之,她对江榆舟印象好不起来。

不过,徐磬也没空管她这个茬,前阵子出了件事让她不能忍。

每年的跨年晚会都是徐磬份内的工作,今年却被谢伊截了胡。谢伊自己跑去台长那边揽了下来,理由是徐磬是单位里的前辈,台里大大小小的工作都是徐磬负责操持,她毕竟是个女人,家里有小孩老人要照顾,有家庭的人和他们年轻人不一样。

这话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台长便找徐磬让她把手里的工作分担给了谢伊。最让徐磬感到恶心的是,明面上得卖谢伊一个人情。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男人是看不懂的,就算看懂了,为了维持表面平和也会息事宁人,哪怕前去讲理,也会被扣上“不懂分寸”的帽子,最倒霉的还是那个被穿小鞋的人。

好比吃了一只苍蝇,只能往肚子里咽。

徐磬本来想把跨年晚会这部分工作慢慢移给蓝微,她手底下至少得培养一个出来,徐磬看重蓝微,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谋后路,她虽位居高位,但上头还有领导,谢伊如果想搞她,自然有手段,况且她在这个位置,也不好明着对谢伊怎么样,落下一个欺压晚辈的罪名,就需要一个和谢伊旗鼓相当的,好压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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