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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自救靠美食(609)+番外

“嗝!”

方素女

陡然打了个嗝,紧接着便有些止不住,一个接一个地打,一打嗝,肺腑间便剧痛起来,面孔都有些扭曲。

她使劲睁开眼,入目的是好几个穿着打扮像小厮,像花农,像家丁的年轻男子——

从‘顾记’大门里,大门外,各个角度走出来好些人,有几个手里还提着簸箕。

走在最前头的‘小厮’,手里的扫帚上隐隐有血迹,他似乎有些不高兴,眉头蹙起:“现在不只是枣树了,还要赔扫帚。”

‘顾记’门前乱糟糟的,顾湘到被挤到后面去,此时打眼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若不是今天闹这一出,她也不知自家竟是如此的藏龙卧虎。

方素女心呆呆地看着天,一张口喷出血,这回是肺腑重伤之下出的血,是真伤得不轻。

雪鹰此时才出门,也有点不高兴,总觉得这帮人抢她的活,只看了方素女两眼,确定她是没了反抗能力,就坐在一边,哼了声:“花圃的杂草不用锄?柴火够用了?”

一众小厮们登时想起自己的事,顿时一哄而散。

狄雅怀嘴唇抖了下,又说了句:“手下留情。”

这两句手下留情,他说的基本都是同一个意思。

作为知道顾湘的身份,也见识过雪鹰战斗力的人,狄雅怀从来不觉得方素女能有半点胜算。

顾湘莞尔,先过来同狄雅怀见礼,笑道:“有日子不见,狄小将军可是越发清俊了些。”

狄雅怀也忙笑道:“着实是因着公主不在京城,我分外想念,掉了些分量,才显得俊吧。”

两个人隔着方素女寒暄了几句,狄雅怀才苦笑:“是她冒犯了公主,不过还请公主看在安国公的面子上,手下容情几分,好歹留她性命吧。”

公主?

方素女精神涣散,她知道那场册封礼的,此时她似乎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出无数砍柴的,扫地的,锄地的下人,拿着扫帚,锄头之类,将她的自尊,骄傲,悉数碾碎的情形,一时间连到了嘴边的话,竟也说不出。

第六百八十二章 骄傲

清风或许带走了暑热。

方素女的身子冰凉冰凉的,血也是凉的。

顾湘打量了眼到现在还排着长队,一步也不肯退,个个睁着一双星星眼使劲往这边看的食客们,心下无奈:“咱们顾庄的优良传统可不能丢。”

别和京城那些没见识的老少爷们学啊。

以前顾庄不这样。

大家很知道怎么趋利避害。

虽说遇见的不多,可寥寥几次碰上那些凶人动刀兵,家里老少都躲得比谁都利索。

顾湘扫了眼门前,好好的枣树断了一棵,剩下的那一棵就显得孤零零,颇不好看。

那边抱着柴火走了的小厮,不知是不是能看得见顾湘的脸色,瞬间又出现在门口,捎带手地一脚踹过去,剩下的那棵枣树也嗖一下飞了,他紧随其后赶了上去,把树扛在肩膀上往柴房而去。

方素女的目光追着他。

此时终于明白,原来这高手,真的就是一个小厮。

她心里痛楚到是小了些许,余下更多的是荒谬,几乎抓狂道:“为什么?这样的高手,这样的高手——”

难道就没有自尊,没有骄傲?怎么会给别人砍柴挑水?

多年勤学苦练,日日辛苦,难道求得就是这个?

顾湘:“……”

她也不明白。

不过家里这些雇来的实习生小厮,家丁,厨娘,使女们,似乎都工作得挺开心的,而且平日里还会因为自己的活让别人抢着做了,多少有一点不开心,彼此耍个小心眼报复一下都是有的。

秋丽给自家小娘子摆好了椅子,让她坐下。

顾湘到也没推拒,坐稳了才看了眼满脸茫然,一身伤痛的方素女一眼,回过头叹道:“这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的毛病,是不是很多人都有?”

秋丽道:“没什么可说的,正经地刺杀公主了,我看都不必送给王知县,直接杀了轻省,本地官府也每日忙碌,收了这样的重犯,又要派人看管,又要递送京城,最后明正典刑也是要舍一顿断头饭的,我记得咱家侍卫统领可对行凶者先斩后奏?要不让这位再刺杀一下,弄死了事?”

方素女猛地收紧手指,浑身都僵硬住。

显然,她也不是不怕。

狄雅怀连忙道:“使不得,看在安国公的份上,且容她一条性命吧。”

方素女猛地转头看着狄雅怀,见他伏低做小,神色讪讪,不由倍感委屈,什么时候——她竟也用得着别人为她哀求?

狄雅怀叹了口气,伸手小心地从方素女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个令牌,递给顾湘看。

令牌是青铜所制,上面绘制有皇城司的暗纹,一看便是皇城司用的令牌,颇为精致。

方素女睫毛忽闪,心中又是委屈难受,又是忍不住想起……当初给她这令牌的人,心底不由翻涌起暖流。

她到不是说有多么中意那个人,要说喜欢,她喜欢的是如狄郎这样的俊气少年郎。

只那个人是不同的。

方素女幽幽叹息,这天底下对她献殷勤的男人无数,真正懂她,了解她,爱她的,却是寥寥可数。

那个公子不一样。

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阿爹说,村里来了一位官爷,要查个什么案子,目前借住他家,让自己没事别乱跑,省得冲撞了。

可她方素女什么时候听过话,她就故意偏在花园里练剑,偏要在那个什么官爷面前晃。

不成想,那到是个好脾气的,长得也好,只是瞧着病恹恹,方素女日日都去,有时候故意做出些动静,非让他听到看到。

可他也不赶人,更不说三道四,方素女心里十分熨帖,平日她舞刀弄枪,便是她亲爹娘也要说两句,至于外人,听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话更是不计其数。

另外还有说她不安分的,道她性格不好的。

如此半月有余,方素女心里已把住在她家的这位年轻公子视作朋友,知己,当然,对方也是如此看她。

虽然他们两个并不曾真正坐在一起交谈过,方素女却觉得,真正的知心人,有时候根本不必诉诸言语。

临别,两人也不曾告别,只那位赵公子却留下一方信物给她,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如今四载光阴流逝,方素女始终没等到那人的讯息,那日在狄郎口中,终于听到了赵公子的消息,知道了他最近的经历,才知他这四年过得,那简直是险死还生,惊心动魄。

方素女便觉得自己已对这无音信的四年,彻底释怀了。

这些都是她藏在心底的隐秘,说与狄郎听,她到还愿意,如今却要说给些不相干的人知道……方素女只觉有些珍宝被旁人看见的难受。

顾湘正就着狄雅怀的手,看那块令牌,有一点眼熟,上面的花纹和安国公交给她用的那几块里,有些相似之处。

狄雅怀叹气:“皇城司察子们出去办差都不用这样的令牌,唯有我大哥用,见令如见人,虽说如今已是废止了这种样式,换了新款式,可这东西唯我大哥,安国公赵瑛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