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配自救靠美食(19)+番外

顾湘颔首,平时火头营的小将军们三杯酒下肚就开怼,她平时听得多,看得多,勇毅军的事大多不瞒她,她也知道勇毅军这些年一直在吃空饷。

在那些士兵口中,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朝廷对军队管制极严,每回给粮草都很谨慎,只有少,不会多。

上头吃点空饷,多储备些钱粮,也是有备无患,毕竟有一千多口人要吃喝,一旦供应不上就容易出纰漏。

“咳咳,将军为了面上好看,便就近补充了一批兵员,多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的,毕竟没灾没难,好好的谁来当兵?小桂花那会儿就在街上乞讨,刚没了父亲,他还要养一对身患残疾的弟妹,张校尉捡到了他,就把人带回来,借着补充兵员的机会虚报了几岁当了兵,好歹也能给自己和弟妹们挣口饭吃。”

阿冯叹气,“想是受不了苦头,这小子才要跑,可这个节骨眼上,那位刚发了雷霆怒,责令修复河道,他若此时当了逃兵,他那一伍的人都要受罚,上头也要被牵连……也难怪张校尉生气。小桂花这孩子也是,待今年力役结束了,他要不想干,请辞便是,谁还会留他不成?”

“屁话。”

不远处正往嘴里使劲塞素肉的老狗哼了声,压低声音咕哝,“还结束?上头就给了半年,修不完军法从事,这刀悬在脖颈上,就等着落下来了!力役一结束,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别说小桂花想跑,他奶奶的,要不是怕连累亲娘老子,老子也想跑。小桂花可还养着小米粒和小水珠呢,那两个小的一个瞎一个瘸,全靠他这个当哥的活命……”

他这话不敢高声,阿冯没听见,顾湘的五感敏锐,到是模模糊糊地听见几句,不禁蹙眉。

勇毅军负责从寿灵到阳县这一段河道,长到不是特别长,但多山路,修起来并不容易。

半年的时限,的确是有些紧张。

一夜风雨骤。

河道上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顾湘依旧日复一日地在河道上给这些受罚的士兵们做饭,第二日就又见到小桂花。

瘦瘦小小的肩膀上挑着几十斤石头,压得他肩头塌得厉害,神色间木木呆呆的,走路有点歪斜,显然昨夜的伤并没有好。

顾湘不禁想起老狗的弟弟。

那也是个娃娃,身上却没有半点孩子气。

就在这一刹那,心念电闪,顾湘轻轻把铲子放在锅盖上,她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赚不到足数的美食点了。

略一沉思,顾湘把注意力从食物的味道上,转到人身上,一双妙目悄无声息地看过去。

这一看,顾湘额头上便渗出些微的冷汗。

洞察之眼下,她看到的是一张张麻木的脸,目光呆滞,简直不像活人。

可在这冰冷的麻木下,却仿佛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立在这儿,都有一种自己正站在火药堆上跳舞的感觉!

怀揣炸药的人,哪还有心思享受美食的乐趣?

“哎!”

这日,顾湘照常做好了饭菜,盯着阿冯他们分下去,一时却并不走,抬起手朝小桂花那些小孩子招了招:“小桂花,来,帮我把这筐青豆洗了,我给你们做点零嘴吃。”

小桂花和一群小孩子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慢吞吞靠近。

顾湘笑了笑,分给孩子们两人一木桶青豆,自己跟着他们到溪边坐下也跟着一起淘洗豆子。

“雨后山风清爽,吃饱喝足闲来无事,不如你们一边干活,一边听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顾湘笑眯眯地舒展开长腿,舒舒服服地坐下。

小桂花,王二木他们都不抬头,闷不吭声地洗豆子,仿佛没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顾湘也不介意,清了清嗓子,徐徐开口:“我要讲的故事发生在开封城内,名字叫《开封探案手札》。”

清风徐来,顾湘如今气血足,力气大,声音也洪亮,讲故事丝毫不见费力。

“……重九被衙役拧着手臂压在墙上,扭头看倒在血泊里李公子,再看看手中染血的匕首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晕过去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杀死了李公子,但此时此刻房门反锁,窗户紧闭,就在这个屋子里,除了李公子的尸体便只有他一个人在……”

第二十章 故事

“大牢里阴森可怕,重九被定了死罪,只待秋后问斩。他心中十分恐惧,父母死得早,三个哥哥都死在了战场上,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守着年过七旬的老祖母和两个小侄女度日,若他一死,家也便散了。”

顾湘在大学曾在编辑部做过兼职,也算勤工俭学,还写过两年网络小说,成绩是不怎么样,但讲故事的能力却是锻炼了出来。

她以往讲故事能把朋友家的熊弟妹牢牢地在沙发上固定上一整天,就凭这一手本事,她在同学朋友中口碑可是相当不错。

现在用来哄小桂花这样的孩子,效果比哄那些熊孩子们还要强出十倍百倍去。

小桂花一开始还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可随着顾湘故事的进展,一双大眼睛就忍不住随着她打转。

这时节没有漫画书,没有动画片,少年仔仔们哪里又听过这样的故事?

密室,凶杀,无辜的人成了凶手被打入大牢,他可能洗脱嫌疑顺利脱身?还是能意外逃过死亡?或是不幸地作为一个替罪羊死在十六岁这样的年纪?

小桂花此时眼巴巴地盯着顾湘,显然很想知道故事的后续,身体自然而然放松开来,表情越发灵动,多日的忧愁烦闷似乎都消散了去。

顾湘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笑意。

“重九坐在阴森森的牢房内,忍不住抱头痛哭,哭得满脸鼻涕,哭着哭着,便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他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牢房里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这人和他完全不同,皮肤白皙细腻,头发乌黑油亮,一双眼灿若星辰,身上穿着绯色锦袍,腰配金鱼袋,手指上戴着一枚羊脂白玉的玉扳指,和大牢里阴森恐怖的环境分外不相称。”

“他叫赵羽尘,是宗室子弟,性情古怪,官居大理寺少卿,却不务正业,终日在市井中游荡,霸占开封府大牢的牢房做自己的居室。”

“……”

“‘你别哭了,哭得我头疼。’赵羽尘看着重九,从地上起身,打了个呵欠,喃喃自语,‘唔,前几日皇宫里丢了那样要紧的东西,事情想必交到张平手里,姓张的那个菜鸟除了知道把京城地面上混的扒手,小偷都给送大牢里来,想必也不会有别的手段,哎,如今连我这儿都要塞人,烦人。’”

“……”

“赵羽尘扫了一眼死者,漫不经意地道:‘死者正面被一刀刺中左胸身亡,并无半点防御伤痕,显然一击毙命,死者李宏身强体健,是壮年男子,重九才多大多高?就这一把骨头的模样,说他是凶手,你们脑袋进水了?’”

“一群衙役低头哈腰地连连称是,纷纷拍赵小相公的马屁,诸如什么赵小相公英明神武,智慧超群之类的话一窝蜂地被扔到赵羽尘面前,赵羽尘坐于府衙大堂上,神色冷漠,自有一股清高傲然的风骨,冷声道:‘行了,给小子去了镣铐,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