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为他而活，他是她的救赎，她的信仰。
他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如今，他又再一次抛弃了她。
“我爱过你！”陆知渊轻笑，有怜悯，也有深情，“不管你是神明的考验，还是转世后的顾瓷，我都爱你。我的灵魂始终受你吸引。我们初见时，你那么小，我就想要保护你。我那一半灵魂被抽走了情思，没有爱情，仍是不由自主地要保护你。小瓷，不管轮回多少次，就算我失忆，忘了你，我仍会对你一见钟情，仍会倾慕你。这是诅咒，也是我的……宿命。”
他顿了顿，“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小瓷，我不想为了你死心，故意说难听的话刺激你，让你绝望，痛苦。”
“我爱你，无处可藏，可你和我在一起，你会家破人亡，你失去的不仅是我，还有子遇，还有蒋家的人。”他温柔地看着顾瓷，“天伦之乐，你幸福吗？你和他们在一起享受着天伦，你舍得让他们再经历生离死别吗？你爱我，已执着到，失去所有人都不在乎了吗？”
顾瓷脸色惨白，僵硬地靠着椅子上，喝下去的红酒烧心又烧肺，陆知渊这一席话比他撒谎的杀伤力更大。
陆知渊温柔，又冷酷地问，“小瓷，为了我，你愿意失去他们吗？”
“别说了！”顾瓷厉喝。
陆知渊又问，“失去所有人后，和我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我让你别说了！”顾瓷大受刺激，眼睛通红，吓着刚回来的顾子遇，顾瓷脚步踉跄地离开，非常狼狈。
陆知渊的眼神温柔又强大，他包容着她的痛苦，纵容着她的愤怒，却又坚定地拒绝着她。
顾子遇看着她的背影，愠怒说，“爸爸，今天是除夕夜，你为什么要刺激妈妈，有什么事等除夕过了再说不行吗？”
“子遇，让她静一静，放心吧，她会想通的。”
陆知渊却很清楚，今晚是和顾瓷坦白最佳时机，她刚享受天伦之乐，她要深刻地明白，得而复失的痛苦。
她必须要明白，为了爱他，她要失去什么！她才能真正的死心，放手！
顾子遇进来，站在他面前，轻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妈妈吗？”
“我很爱她。”陆知渊蹙眉，“为了保护你们，我可以牺牲一切，可是子遇，只有远离我，你们才能平安。”
“我不懂。”
陆知渊沉声说，“不管我是否在你们身边，我都会愿意倾尽所有地保护你们，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第319章 哥哥，糊涂啊
顾瓷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顾子遇也不想去打扰她，可他不想顾瓷沉浸在伤心里，今天是除夕，爸爸心狠，他却心疼妈妈，做什么能让妈妈开心点呢？
他心事重重地出了蓝田别墅，今天除夕夜，暗卫轮岗，一般人去用餐了，黎江二十四小时守着，年夜饭都没吃上，啃了几包干粮，看到顾子遇失魂落魄地出来，黎江慌忙迎上来，“小少爷，天气这么冷，你出来做什么？”
“我想放烟花！”顾子遇灵机一动，指着二楼顾瓷的窗户处，“想给妈妈放烟花。”
“市内禁放烟花。”黎江为难，其实蓝田别墅院子都挺大的，“你真的要放的话……未成年人，顶多是被教育一下，倒……不是不可以！”
顾子遇眼睛一亮，黎江挠挠头，他一定是纵容熊孩子的家长，可怎么办呢，小少爷这么可爱，谁能拒绝小少爷呢？
黎江派人去买烟花，也难为近卫了，除夕还真的买到烟花，顾子遇把烟花摆成一排。
“那我真点了。”
“点吧，这一片区域没事。”黎江暗忖，小少爷就七岁呢，小孩子贪玩，放几朵烟花怎么了？除夕怎么也要如他所愿，罚点钱而已，小事情。
顾子遇点燃烟花后，跑到窗户前，“妈妈，看烟花……”
顾瓷听到了他的声音，拉开窗帘，七朵烟花腾空而起，在半空炸开，五颜六色，像是一场盛世繁华，顾子遇拿着两根仙女棒点燃在挥舞着，在一片烟花中，顾子遇打了一个响指，还摆出pose，黎江放了一首广场舞音乐。
顾子遇舞着仙女棒给顾瓷跳广场舞。
他们母子吃过晚饭后，习惯了沿着蓝田别墅慢跑，每次路过广场都看到广场舞大妈跳得很欢乐，顾子遇过目不忘，竟能顺畅地跳完一整首广场舞，又是跳跃，又是扭腰，又萌又可爱，活泼逗趣。
“妈妈，我爱你！”顾子遇吼得整个庭院都听得到他稚嫩的声音，“我是全世界，最爱你的男人！”
黎江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小少爷，你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
这一幕，怎么就那么像高中生在校园女生宿舍楼下表白的场景呢？
三爷，你这是养了一个小情敌啊。
顾瓷从未见过如此可爱，又活泼的顾子遇。
冷着脸，没有感情，像是行尸走肉的小子遇，已脱胎换骨，每一个人都在治愈着他，让他重拾了童年的快乐和笑容。
烟花盛开，儿子萌趣，顾瓷想起了陆知渊的话，扪心自问。
为了爱他，你真的愿意失去所有的吗？
不！
顾瓷泪流满面，被禁锢一扇门，像被一束光推开了。
她不愿意！
她要这样的顾子遇，快快乐乐地活一辈子，她要所有人都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顾瓷跑下楼来，推开门，抱住跳舞的顾子遇！
“子遇，妈妈也爱你！”顾瓷抱着子遇，仰头看着璀璨的烟花。
陆知渊，你赢了！
巴黎。
秦晚办完事回来，脸色有些不好，手臂有点擦伤，血迹斑斑，蒋君临起身过来检查她的伤口，见是皮肉伤，心中松了口气，他蹙眉，“怎么回事？”
“出了点小意外，主人，肖敏叛变了，我被她认出来了。”秦晚看了一眼季珹，压低了声音，“她投靠了容黎，百分百确定！”
“果然！”蒋君临捏了捏眉心，如他所料，的确是巴黎的情报线出了问题，从他出事就一直在思考，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那天晚上知道季珹带他去医院的人并不算多，诺斯医生早就派人蹲守，一定会有两拨部署，在路上拦截是首选，医院是被选，她会集中人员在半路上，诺斯做事谨慎，能够半路拦住她的，除了熟悉极道内网的部署，还要对地形非常熟悉，毫无痕迹地暗杀他后，又能消无声息地回到队伍中，那一定是巴黎的情报网出了问题。
巴黎这条线上的情报员有六个人，他没时间一一排查，给顾瓷名单，又怕打草惊蛇，一直到在诊所里听老医生说，有警局的人来询问，他就锁定了两个人。
秦晚出去一趟，是为了确定究竟是谁背叛了他。
“主人，我去杀了他，永绝后患。”秦晚最看不上叛主的人，不管有什么苦衷，什么理由，都不是背叛的借口。
“或许在她看来，并不是背叛。”蒋君临淡淡说，“有人想要取代我，若是成功了，她就是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