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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有名师为我授课(136)

陈学政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觉得这齐志远性格不行。太容易挑事儿了。而且手段还很不高明。

他难道以为为官之人喜欢看小人行径?

陈学政不给他眼神了,看向谢来,“想必谢来如此说,必定是有其缘故。”

知府旁边的府丞翻阅了旁人递上来的册子,在知府耳边说了几句,知府顿时变了脸色,看了眼谢来,面上有些遗憾。

他知道陈学政的心思,想提醒一番,却听谢来道,“回学政大人,学生家中确实是母亲大人做主。先父在弟子八岁时便离世,不过他在之前,我们也是由母亲教养,只因我父亲乃是赘婿。是入赘母亲家中。”

谢来知道,自己今日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身世,必定会让人看轻。

可比起这些来,他更不想因为怕旁人说什么,而否认母亲谢夫人的付出。

更不想因此去给谭玉戴帽子。

他这话一出,顿时让他和来禄成为全场焦点。

连陈学政都吃惊了。

知府又在陈学政耳边说了几句。

陈学政眉头都皱了起来了。

看向谢来的眼神也很是可惜。甚至暗自叹息起来。

谢来道,“学生虽然不是母亲……”

“行了。谢来,你坐下吧。”陈学政给谢来留面子,并不准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谢来所有的身世都曝光。

一个赘婿之子已经够让人不齿了。

再来一个庶出子,只怕谢来今日走出去,要成为读书人中的笑柄。

他看中谢来文采学识和人品相貌。并不想这小小年纪的案首陷入更大的非议当中。

只是收徒是不行了。

他若是今日收了谢来,日后谁还会愿意入他门下?

谁愿意喊一赘婿庶子当同门师兄?

陈学政还没这个自信,自己能堵住旁人悠悠之口。他也后悔,未曾将谢来学案调来看看。否则也不至于闹出这种事情。

齐志远看了眼谢来,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没了对谢来之前的敬佩。

只因他出身实在太低。

读书人看中文采,更看重出身。谢来的文采还不足以让人忽略他低劣的出身。

来禄红了眼睛,抓紧了桌角,对这些人打量的眼神很是气愤。谢来抓住了他的手。

陈学政虽然没了收徒的心思,但是还是勉励谢来,要继续勤奋读书,不要辜负家中长辈的期许。日后光宗耀祖,也算对得起长辈的付出。

谢来道,“学生谨记大人教诲。”

陈学政道,“你可去考白山府的青云书院。对你学业有助益。”

“……多谢大人指点。”

听到陈学政这话,谢来就知道了,这位大人是不准备收他这个徒弟了。

之前谢来觉得自己胜算很大,但是现在是没希望了。

而且很明显是因为什么。

虽然谢来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因为旁人的想法而影响心情,但是此时谢来第一次感受到因为身份而带来的不公平。心中突然有些火气。

凭什么瞧不起人。

他比谁差吗?他够努力,学的够好。

母亲谢夫人更是女中豪杰,不让须眉。他姨娘也是心地善良,勤俭持家的好女子。

他被这两人教养出来,凭什么就要低人一等。

谢来捏了捏桌子,有无数话想要陈述。

可他没靠山。他今日在这些大人面前说错任何一句话,都可能万劫不复。也就顺了这些人的意。

总有一天,他要让人知道,赘婿庶子也是可以出人头地的。女子教养长大的孩子,也是可以成为人中龙凤的。

这次换来禄伸手过来安慰他。

谢来对他笑了笑。

陈学政又点了其他人说话。全都是问学业,只是再未曾问过家中事务。

且也显得兴致缺缺。

没了谢来,他看其他人也没什么心思了,觉得和谢来比起来,差了点。

加上第二名齐志远又是这么个货色,其他人学业还比不过齐志远,他就觉得索然无味。

一场宴席草草结束。

书生们却觉得热闹。等大人们走了,便开始议论纷纷。

齐志远笑着走到谢来面前,道,“黄口小儿,妇人养大的赘婿之子。哈哈哈哈。”

“赘婿之子也是案首,齐兄不知是何名次?”

这是齐志远的痛脚,“你不要得志便猖狂。黄毛小儿,还以为自己这次中了,下次便能继续?本朝可没听说过,哪个赘婿之子能当上高官的,你就算考中如何?日后也是被人踩在脚底下。”

他踩了踩地面。

谢来禄气的青筋都起来了,道,“你如此行径,有辱斯文!”

谢来道,“不是斯文人,何谈斯文?”

齐志远气道,“你是何意?”

“你若不懂,可回家请教你爹。不过齐兄,下次乡试,若是我这赘婿之子还压你头上。到时候,你可还有脸见人?”

齐志远笑了,“你这是觉得有幸考中一次案首,便能继续考的好?多少案首乡试落第。”他看了眼谢来,意思是谢来也不例外。

谢来道,“你就等着看看,看看我这赘婿之子乡试还能不能压你一头。”

齐志远笑道,“你是要和我比?不如我们打赌?若是你赢了我,我便承认你母亲会教孩子。你若输了,以后就别考科举了,回去吃奶去。”

其他书生听了,只觉得这齐志远心有点狠了,这是要毁人前程啊。就怕谢来年纪小,上当。

谢来道,“我不屑与和你比。你承认与否也与我无关。我如今就已比你强。乡试再赢你,你便是不承认,我也是将你踩在脚底下。”他也跺了跺脚。

齐志远气的脸色通红。拿着扇子使劲扇风也扇不掉心中的火气。

谢来拉着来禄,“二哥,我们走。”

兄弟二人也不与旁人多说,直接走出府。

到了门外就上了马车。

柱子爹赶紧问道,“两位少爷,见到大人了没啊,有没有收你们当徒弟?”

谢来道,“莫要多问,赶车。要不然我回去和柱子娘说你在外不老实。”

柱子爹着急了,“哎呀少爷,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是诬赖!”然后赶紧让车夫赶车。

车夫嫌弃的看他,“谁让你不会看脸色的。”

车里兄弟两人一路未曾说什么。以免柱子爹和车夫听了,回去告诉家里人。

家里人若是知道此事儿,必定会担心且伤心。

等回了酒楼之后,进了房间里,来禄才憋不住道,”老四,幸好你没被那齐志远引着答应他。”

“我怎么会跟着他的思路走。科举这种事儿谁说得准。”乡试要写文章的,万一遇到一个不喜欢他文风的怎么办?谢来哪怕自信,也绝对不会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来禄叹气,“就怕此人到时候奚落你。”

“怕什么,我会试再战。会试后还有殿试。我总能有机会把他踩下去的。”跟着云夫子,他早就学会了看情况露骨气了。人有骨气,但是也不能太硬气。不能让自己的骨气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