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里面不准放那、那种东西……”
余思归难受得鼻尖发酸,看着一旁盛少爷背的书包和车钥匙,听见纸盒连着包装袋“啪”掉在地上,气恼崩溃地掉泪:
“我没、没允许过……下次你给我滚,我早该让你滚!我就、就晓得我让你单、单独行动没好事……”
思归发现他何止没正形——他文质彬彬斯文的外表下简直是个畜生,狗屁正人君子,当年到底被他骗了多少次……
归归念头乱七八糟,浑身都酸,烧得厉害,动一下小手指头都足以难以承受。
“盛淅,你、你说了要对我好的……”
女孩子走投无路地、带着哭腔说,仿佛在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盛淅咬着下唇,很轻且下流地一笑。
这家伙好像也没什么良知,两臂结实地撑在女孩儿身上,然后他稍一低头,看了一会儿,声音很低,逗弄小狗一样问:
“这玩意都是你的,还不叫对你好啊?”
-
归归想让这个可恶的家伙滚,浑身皮肉烧得厉害,泪眼朦胧,却与他高挺鼻梁摩挲。
那是个非常温暖熨帖的温度。
接着,她被这个混蛋轻轻地咬了下鼻尖。
…………
……
实木台面温热,十米多长的无缝落地窗映着夜灯,花枝自台面垂下来。
-
……
凌晨三点多,天上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
房子刚刚装修完,家具倒是一应俱全地都散过味儿,但是没有半点生活气息——热水倒还不错,可以吊打紫荆公寓。
思归累得眼睛都睁不开,靠着床背板,看铺天盖地的雪落在松针上;又被姓盛的混账拍起来,披上薄被,小口喝着温水。
盛淅则从地板勾起思归的小手镯,往床头柜随手一放。
“抱抱。”归归小声说。
盛少爷笑了声,俯下身抱她,又把归归稍稍一拽,拖进自己怀里,温热地亲吻她的额角。
“……下雪了。”归归埋在他脖颈处。
然后她又讲:“我怕冷。”
盛淅又抱她紧一点。
思归依偎在他怀里时温顺柔软,像一团流淌的行星。
“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
思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贴着他说:
“所以我现在就开始想你。”
盛少爷被逗得噗嗤笑了出来:“你是什么品种的笨蛋?”
归归不喜欢听他说这个,哼哼唧唧往他怀里滚,用贴贴抱抱来逼他就范;姓盛的又被小同桌磨得不行,两人细细碎碎地接吻。
思归真的困得要晕过去了,这一天对她来说太过漫长,上午还在图书馆当狗,晚上就已经成为了……红颜祸水,但能和盛淅抱在一起又很幸福。她脑子里一团浆糊,过了会儿半梦半醒地问他:
“……你爸妈明天杀上门来的话,你会保护我吗?”
“……啊?”
盛淅一呆。
“你要保护我,我今晚在skp招摇过市,”龟龟含泪道,“就好像是因为我貌如潘安,是而你对我掷果盈车;生的丰标不凡,是而世人看杀卫玠……”
盛淅:“?”
盛少爷问:“你在说什么梦话?什么卫玠?”
“不是梦话,”归归一骨碌爬起来讲,“卫玠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帅特别帅,体质又不好,所以被人看死的魏晋南北朝的男的。”
盛淅:“…………”
“我不想做卫玠。”思归真挚地说,“而且我赶作业赶得体质很柔弱,咖啡喝得很多,吃饭却吃得少,经不起毒打。”
“……”
归归难过了起来:“……我真是个红颜祸水。”
盛淅说:“…………”
“烽火诸侯美人笑,红颜薄命千古愁……”
归归抱着少爷,潸然泪下:
“潘安,卫玠,妲己,褒姒……淅淅,我不想步这群人的后尘……我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在图书馆刷夜都能刷成祸水?”
淅淅:“……”
“祸国殃民,从此君王不早朝,”归归抱着少爷,毫不客气地在少爷穿着睡觉的短袖上蹭掉眼角泪花,柔弱,又委委屈屈地问:
“……春宵苦短日高起,我算你的卫玠吗?”
“…………”
盛少爷说:“你他妈才睡卫玠。我现在突然有点儿想打你。”
“……”
“但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余归归声音小小的。
她似乎真的有点害怕,姓盛的叹了口气,腾出手去捏龟龟手腕儿,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小红颜。」
盛淅忽然又觉得这个称呼很温柔,笑了一声,低下头和他的小红颜再度亲了亲。
窗外落雪纷纷,在明灭的雪夜里,红颜的面颊却很烫。
“不用怕我爸妈。”他安抚道。
龟龟脑袋里咕噜噜冒数字:“可是好多钱……”
“那是我的,”盛淅懒懒开口道,“你以为我走他们的账?谁买点儿东西还得跟爸妈伸手要钱?我倒还没到这份上。”
他说那话时真是……少爷习性,归归很难形容,却又很想为看扁他经济不独立而道歉。
盛淅那人上人的劲儿实在是与生俱来,他平时只能做到收敛,但绝对无法抹杀。
盛淅略一思索,漠然道:
“而且,他俩当中现在有一位,现在根本都不配有脸见你。”
思归当即一傻:“啊?”
怎么?我现在已经这么高贵了?
“我早八百年就拦过。”
姓盛的看着怀里的龟龟,托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凉飕飕道: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什么不配有脸见我……归归十分纳闷, 然后感到盛淅抱她抱得又紧了一点。
他们俩许久没抱在一起睡过了。
复读时几乎习以为常的事物,却在升上大一后变得弥足珍贵;肌肤熨帖温暖,窗外簌簌地压满雪, 在这静谧的夜里, 归归不舍得去睡, 盛淅静静搂着小同桌,过了会儿归归又小声道:
“……那也不用买这么贵呀。”
盛少爷搂着归归亲亲头顶, 声音很困:
“我想给你好的。”
“一会儿买我开心, 一会儿又想给我好的, ”思归贴着他的颈间, 仰起脑袋,不服气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从小到大,我家里没一个敢这么干的。”
姓盛的一笑:“因为你养不熟?”
“……”
归归那下又有点难过——她想起妈妈, 想起外婆, 鼻尖又一阵发酸。
可能是因为今天太开心了。
月盈则亏,水盈则溢。思归会在月圆落雪时想起妈妈。
这是会伴随她很久,或许至永劫的思念。
思归小心压着那翻涌的酸涩情绪,不想扫盛淅的兴, 甚至不想让他察觉自己难过的瞬间——因为那感觉已经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