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跟他道歉。
陆野掸了掸:“没事。”
那边苏靥星用手背捂了捂脸,嘟囔了句:“好热。”
似酒劲泛上来,望着窗外,等陆野再看过去,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看了她一会。
似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凌骁发了条消息。
苏公主:[你以前见过苏靥星?]
骁猛:[见过啊,不就上一回吗?]
苏公主:[更早一点,五年前。]
凌骁过了很久才回过来:
[卧槽,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有一回我到你公寓楼下吧,碰到个姑娘,她好像哭得挺惨,睫毛眼线全团在一块了,我看她可怜,就跟她唠嗑了几句,不会是她吧?]
[这样一想,还真有点像,我当时还想,这姑娘下巴挺尖,拾掇拾掇应该挺漂亮。]
陆野手覆在额头,闭上眼。
凌骁还在发消息过来,他将手机丢在一边,人侧过头去,苏靥星脸睡得红彤彤的,只是大约是姿势不舒服,头一点点的,时不时撞到旁边的窗。
陆野问小安有没有凳子。
小安在车座下搬出一个折叠椅。”有点小,不大舒服。”
陆野颔首,直接接过折叠凳展开,放到苏靥星的座位旁。
诚如小安所言,那凳又小又矮,以他的身量,就太局促了,两条长腿都无处安放,可陆野却还是坐在那,在苏靥星的头又撞了回车窗时,悄悄地将她脑袋托到了自己肩上。
夜色霓虹。
车一路往城东开,行进途中,刘姐似想起什么,猛然回头。
却见车厢幽暗处,那素来被媒体称为演技鬼才的男人直挺挺地坐着,眸光偶尔落到旁边女孩的侧脸,眼里全是柔意。
时光在这一刹那也好像温柔了下来。
不知怎么,那一刻,刘姐竟然没舍得开口,打破这静谧。
保姆车开了两小时,才到恋爱小屋。
到庭院时已经晚上十点。
孙明先跳下了车,过来拉车门。
车门”唰”地拉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
陆野皱了皱眉:“轻点会不会?”
孙明冷不丁被骂,有点冤。
这轻点门怎么打得开?
小安打着哆嗦拎着大包下了车,刘姐过来,陆野身体一侧,刘姐就没接到。
他手托着苏靥星侧脸,声音格外的温柔:“星星,星星,醒醒。”
刘姐忙伸手,欲过来接。”我来吧。”
陆野避了避。”不用,我来。”
他声音淡淡,不过刘姐习惯了。
陆野这人以前便是,对着除苏靥星以外的人似都不太有耐心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脑袋,让她靠在胸前。
刘姐突然有种感觉。
他似突然迎回了他的珍宝,于是,便半点不肯让旁人沾得,小心翼翼地捧着。”我…”
话还未完,陆野已经一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他一只手托着她腿弯,一只手扶着她后背,就这么半弯着出了去。”还有这包。”
助理和经纪人是不允许进小屋的。
小安将包递过来。
陆野看那大包一眼:“晚点。”哦。”
小安将包收回。
几人站在庭院,看着陆野将那陆野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一路抱到了别墅。
苏靥星半途就开始动起来,嘴里嚷嚷着”要尿尿”,陆野一个险些没抓住,就被一巴掌拍到脸。”啪的”一声。
极为清脆。”……”
陆野低头,紧了紧手,还是将那这醉鬼抱到了她房里。
才放到床上,苏靥星就眯着眼睛,嘟嘟囔囔起床,往卫生间走,还没到卫生间,就一个踉跄,又要摔倒。
陆野没法,只得将人半托半抱着过去。
她穿的是裤子,拉链拉不下来,急得哭。
陆野过去,看了会苏靥星红着脸哼哼唧唧的模样,突然叹气:“苏靥星,你明天醒来,可不能咬我。”
一通忙活,陆野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到床上,苏靥星还不安分。
陆野看着她,之前的一阵刮蹭,睫毛跟眼线纠在了一块。
跟熊猫一样。
一点儿也不好看。
但他竟然就这样看着,看了很久很久。
之后,又去浴室拿了卸妆棉和卸妆水。
一点点替她卸妆。
眼睛。
脸颊。
嘴唇。
……
一张素净的、带点儿嫣红的脸现了出来,像朵清新的花。
可偏偏这花儿一点都不安分。
一会骂陆野混蛋,一会又说恋综好烦,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陆野在旁边看了会,起身要走。
袖子却被抓住了。
刚才还躺在床上的女孩突然睁开眼,那眼神迷蒙也不知是透过他看向谁,道:“陆野,你人去哪儿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啊。”
陆野看着,没忍住,半弯下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作者有话说:
小安&孙明明:…说好的下来拿包呢?
第67章 发烧
(爱情的唤醒,就如同一场发烧。)
……
苏靥星在高中时曾有个朋友, 骂过她何不食肉糜。
那朋友家境贫寒,一直靠着爸妈的低保过活。
苏靥星与她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后来一直同进同出,苏靥星看她总是咸菜就馒头, 就经常将阿姨做的便当过来同她一块吃, 借口说吃不下。
但有一天,她发现在背后嘲笑她傻子。
她不解。
当面与她对峙。
那人却说, 她每天发愁的是今天家里的棚子会不会倒, 明天是不是就没地方住了;今年的学费交完了, 明年钱不够了爸爸妈妈不给她交钱上学怎么办。
然后,那个人的眼神, 苏靥星再也没忘掉, 她说:“你呢?你每天发愁的是什么?”是你爸妈太忙了,没时间坐下来陪你吃一顿晚饭;是有钱送你一个两三万的包, 却没时间过来跟你一起过生日;是每天在大别墅里寂寞地哭!苏靥星, 你他妈太矫情了!”
那句矫情,苏靥星记了很久。
她当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她说的不对, 可又不知该如何辩驳。
她永远记得那女生看着她的眼神像狼,像是恨不得将她的皮剥下来,往自己身上套。
后来等她长大一点儿,她终于明白了。
就像她无法理解那个女生一样,那个女生也同样无法理解自己。
她爸妈给她的是富足的爱是陪伴,是会在她生日时, 拿出存了很久的积蓄给她买一本她想要的影集。
他们会给她唱生日歌, 会亲手为她下一碗面条, 永远不会在她人生的重要时刻缺席。
但她不是。
她从小的家长会是秘书开的, 陪伴她的是各种家庭教师是保姆,她每日都在空荡荡的别墅醒来,生活,自己与自己对话。
所以,她渴望陪伴。
渴望爱。
在追求爱的路上,她比谁都更能豁得出去。
但同样的
就像那女生骂的矫情。
她是矫情。
她对爱的纯度,要求格外得高,不能忍受哪怕一点儿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