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招婿后的发家生活(25)

说起医治的事儿,江月又变成了素日里陈竹在胸、老神在在的模样。

仿佛这令人胆寒的医治过程,在她看来极为稀松平常。

她身上的医术来历到现在还是个迷,但少年依然并不准备发问。

“对了。”走到门边的江月站住了脚,“我叫江月,‘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江月,还没问你叫什么?”

总不能两人都对外说好要成婚了,还互相不知道名讳。

他垂下眼帘,答道:“我叫联玉。‘何当碎联玉,云上璧已亏’中的‘联玉’。”

“姓‘联’?倒是个挺少见的姓。很不错的名字。”江月夸完又问,“那你是何许人士?做什么营生?家中还有旁的亲人吗?毕竟我母亲她们不会同意我做假成婚,所以得瞒着她们。这些她们肯定会问起,所以……”

联玉并没显出厌烦之色,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是京城人士,从前也无甚营生,便只是出卖一身苦力,与人卖命而已。”

说着,他唇边泛起一点自嘲的笑意,接着道:“至于家中么……我没有家,自然也无亲人。”

这么小的年纪能受那么重的伤,想来也确实是个苦命人,他的身世背景跟江月猜的也差不离,再看他也是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她便也没再多问他的伤心事。

从小厢房出去后,江月就看到拿着斧子心不在焉劈柴的宝画。

在宝画眨巴着圆润的眼睛准备发问之前,江月摆手好笑道:“都谈妥了,没打我!我听着外头没声儿就知道你磨洋工呢,不用操心。”

“哎?!”宝画的反应跟之前的江月一样,讷讷地问:“这么顺利?”

“嗯。”江月应了一声,“我这就去前院回禀了,你且劈你的柴,还是按着原来的章程,午后就开始为他诊治了。”

那小公子的伤势耽搁不得,没得因为自己磨洋工而耽误。且后头总也有仔细问的时候,宝画就开始专心做起活儿来。

江月走到了前院,许氏和房妈妈都不在堂屋。

她便去了他们住着的西屋,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里头翻找东西的声音。

许氏正和房妈妈说道:“家里有现银有九十六两,合计宋家退还的二十两,连一百二十两都凑不够。但还好我还有些衣服首饰,往后没有太多出门交际应酬的时候,变卖一些也无妨。我准备把聘礼添作二百两,你拿着这笔银钱去寻媒婆,阿月的亲事该是会顺利一些。”

前头江家赔付银钱的时候,许氏和原身已经卖出了很多名贵的珠宝华服。

如今剩下的,都是江父还在的时候,亲自为她们母女置办的,意义非凡。

所以听到这儿,江月立刻打了帘子进屋,“娘不必这般,我的亲事已经谈妥了。”

她不过离开眼前一二刻钟,就说谈妥了婚事,许氏自然惊讶。

倒是房妈妈比许氏更快反应过来,“是后院那位小公子?”

江月说是,“他叫联玉,是京城人士,家中人都无了,自小就流落在外,跟人学了一些拳脚,做苦力、跑单帮、给人卖命的。前头在外头遭了难、受了伤,主家又不给医治,他又没有银钱,便只好随便找了个大夫治。那庸医害人,把他弄成现在这副病弱模样。他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听说了咱们这儿医仙谷的传闻便去求医,这才在山上遇到了我……”

联玉给的信息太少,江月便只好在这基础上自己发挥了一些。

左右他们的亲事也是假的,也不是真要长相厮守、过一辈子,身份上也不必纠察太细致。

而且许氏和方妈妈的都是心肠软和的人,说的更凄苦一点,她们只会更心疼他,而不会嫌弃他。

果然,许氏并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只叹息道:“京郊那一带流匪作乱久矣,偏生官家不理会,你爹就是这般……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房妈妈神色也戚戚然,“不过姑娘跟小公子相识时间甚短,会不会仓促了些?”

江月实在伪装不出小女儿独有的那种羞态,便低下头道:“前头跟那宋玉书定亲,我甚至都没见过他,更谈不上相识。如今时间只剩一月,另寻他人也同样仓促。而且……而且他很好。”

长得好,性子又爽利,跟她目前利益一致,实在是再好不过。

许氏和房妈妈对视一眼。

她们两人跟联玉是差着辈分的,所以不用避忌什么,都出于关心去探望过。

他确实生的极好,称得上是生平仅见,而且还跟江月一起共过难。

没怎么接触过男子的小丫头,心悦于他,再正常不过。

是以两人都没有生疑,许氏又问:“他真愿意?你说清楚了?咱家可不是平常的招婿,是招赘婿。”

江月轻轻的‘嗯’了一声,怕她们看出端倪,依旧还是没抬头,“他说家中无人,也未受过长辈什么照顾,所以愿意入赘。”

“那他的伤势……”许氏已然成了寡妇,当然不愿看着女儿也有这么一日,所以还是有些忧心。

“他的伤势我能治。”江月道,“娘放心,调养个二三年,他必然跟常人无异。”

许氏又去看房妈妈,指着房妈妈给拿主意。

房妈妈就道:“不若夫人再去跟小公子聊聊?老奴帮着掌掌眼。”

过去那少年留在江家,那是以江月救命恩人和等待治疗的伤患的身份留下的,所以不必探究太多。

眼下要成自家女婿,那便另当别论,不可能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就同意这门亲事。

这也不算什么出人意料的发展,江月点了头,扶着许氏往后院去,又道:“他不善言辞,若有不周到的地方,母亲和妈妈担待一些。”

江月是怕那联玉被问的接不上话,让许氏和房妈妈起疑。

许氏和房妈妈想的却是亲事八字还没一撇,江月就已经帮着对方说话,怕是真的芳心暗许。

三人各怀心事到了后院。

江月正要陪着一道进去,房妈妈却把她拦住了,说:“有些话得单独问,姑娘不必进去,自去忙自己的就好。”

说完就把小厢房的门给带上了。

江月无奈地被拦在了外头,只能盼着那联玉千万别露馅!

毕竟许氏或许单纯好骗,但房妈妈绝对是人精子。也就是因为原身是房妈妈看着长大的,素来不说谎,所以房妈妈未曾怀疑她。

好在江月并没有焦心很久,也就过了两三刻钟,许氏和房妈妈一起从里头出了来。

两人的眼眶都有些发红,但脸上却都带着笑。

许氏爱怜地替江月挽起耳边碎发,“一定是你爹的在天之灵保佑,才促成了这桩良缘。”

江月听得有些懵,又听房妈妈笑道:“姑娘和姑爷月内就得完婚,虽说还在孝中得一切从简,但到底是婚姻大事,不好马虎,夫人快和老奴合计合计。”

两人于是也不多留,手挽着手一边往前院去,一边说起做喜服、派请帖、置办酒席等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