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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注视(4)

没有名字,没有信件,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个视频是炫耀,是恶事得逞后的挑衅,更是对他无能的嘲笑。

傅瑾舟呼吸急促,指尖哆嗦的调出监控,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没人出现在门口……

乔乔……

他的乔乔……

到底是谁……伤害了你?

第4章

凌晨,专案组敲响房门。

傅瑾舟开门让他们进入,尽管心情低沉,但还是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姿态,为几位警官泡了热茶。

负责案件的队长沈嘉明随意用余光在家里扫视一圈,而后敛目看向傅瑾舟。

“方便看一下U盘吗?”

傅瑾舟眸光闪了闪,将套着塑料袋的U盘丢了过去。

技术人员小心戴上手套,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四人只看了两眼,便再次合上。

沈嘉明重新将U盘装好,在手里晃了晃:“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东西出现在你家里的?”

傅瑾舟嗓音沙哑:“大概12点,我不太确定。”

“这之前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嗯。”他应,“我睡着了,睡了很长时间。”

沈嘉明顿住,目光深邃注视着他。

傅瑾舟不似在说谎。

他很疲惫,即使努力维持着清醒,倦意依旧从那布满红血色的眸低里清晰流露。

沈嘉明继续问:“方便看监控吗?”

傅瑾舟颔首,带他们来到书桌前,打开了监控设备。

监控显示,从傅瑾舟回来到12点这个时间段就没有出去过,小区安保严格,就算是亲戚造访也要通过户主同意,更别提行为诡异的外人了。

没有人进入,也没有人出去,U盘凭空出现,这还是在主人在的情况下,种种事迹串联起来都显得不甚寻常。

沈嘉明沉吟片刻:“既然歹徒知道你的地址和你的踪迹,那么一定很了解你。傅教授平日有结怨的人吗?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傅瑾舟闭着眼把所有接触过的朋友,同事,包括学生都想了一遍,最后摇头:“没有。我是教医学外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上课,因为太忙,所以有空都会陪着乔乔。”当叫到她名字时,他嗓音明显放轻,表情有片刻的落寞。

未遇到徐乔前,他的生活是一潭死水,枯燥平淡,死气沉沉。

徐乔比他小七岁,即使到了25岁还保持着小孩子的心性。

她格外注意生活上的小细节,也会保持俩人交往时的小情调,她会三天两头找些惊喜让他开心,也会为了他学习本就不擅长的法语,最后只会一句蹩脚的“Je t`aime。”

她会在清晨时扑到他怀里撒娇;会在日落时送上晚安。

她笑时明媚如星,看他时温暖如阳。

她很好,好到让傅瑾舟时常觉得配不上她。

他们本来是要结婚的……

傅瑾舟喉结滚动,垂眸缓慢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气氛寂静几秒,沈嘉明微沉的声线打破他的回忆,“那你对徐乔的朋友圈有了解吗?”

傅瑾舟眸眼深邃。

徐乔的工作是电台主播,由于工作时间是在晚上,并不会和公司同事经常往来,她性格和善,也从未听她抱怨过什么。

傅瑾舟轻轻摇头:“乔乔待人很好,除了徐衍,一般没人和她吵架。”

沈嘉明瞬间抓住重点:“徐衍?”

傅瑾舟喉中一梗:“他异父异母的弟弟。”

听徐乔说徐衍五岁时就来了徐家,继母良顺,唯独这个弟弟看不惯她,平时常会因为一些小事与她争论。

傅瑾舟本来也不将他放在心上,直到徐衍成了他的学生。

沈嘉明若有所思,握紧笔,默默加重了徐衍这个名字。

沉吟片刻,沈嘉明再次抬眸:“傅先生,很冒昧的问一句,在你未婚妻消失的这俩天,你在做什么?还有她被绑架的那一晚,你好像并不在家里。”

“我一直在学校,学校门卫可以证明。至于这俩天我都在请假找她。”说完,傅瑾舟嗤笑出声,“沈警官是在怀疑我?”

沈嘉明眼目沉沉,静默不语。

傅瑾舟觉得可笑。

“你觉得我会绑架我的妻子并且奸.污她?”他咄咄逼人,笑中蕴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嘲讽和怒意。

沈嘉明张张嘴,正要说话时被打断。

“沈队,局里打来的电话,说徐乔被人找见了。”

话音落下,沈嘉明和傅瑾舟视线相对,两人僵持两秒钟后,收起目光各自起身。

**

凌晨2点的街区空阔无人,警车在夜色中呼啸。

傅瑾舟安静坐在车里,眸中空无一物,整个人如同失去魂魄的躯体,毫无生命力。

不多时,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不知谁露了口风,医院外堆满了记者。

沈嘉明瞥了眼傅瑾舟,取出个黑色口罩丢给了他。

傅瑾舟随意戴上,开门下车。

记者们闻风而动,似蝗虫般涌来。

“你好,我是华城日报的记者,方便透露一下这次绑架案的细节吗?”

“听说失踪的徐乔是电台主播,有没有可能是粉丝作案?”

“徐乔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掷而来,傅瑾舟双手插兜,镜片下的眼眸较为淡薄。

身后的视线密密麻麻聚焦在傅瑾舟身上,隐约听见几道微小的讨论声。

“听说徐乔被性.侵了,傅瑾舟还是个医科大教授,他再怎么大度也不能接这个盘吧?”

“那个主播的微博我看了下,啧,之前一天还穿那么短裙子去跳舞。”

“要我说也是自作孽,好好走小路干嘛……”

傅瑾舟脚步骤然顿住。

“傅教授?”

傅瑾舟没有回答沈嘉明,后退着出现在了记者面前。

原本要收拾设备离开的媒体瞬间有了精神,注意全部都放在了傅瑾舟身上。

他抬起手,缓慢摘下了口罩。

面对着镜头,傅瑾舟不避不让,直勾勾望着,一字一句说:“徐乔被害,不是因为她走夜路,不是因为她穿裙子,更不是因为她的职业。”他拳头攥着,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她遭受伤害和这些统统没有关系,是因为坏人歹毒,坏人盯上了她。当你被毒蛇缠上时,你会认为是你的花裙子吸引了它?”

傅瑾舟喉结上下翻滚一番,他极力克制着涌上来的不甘与怒意,嗓音因长久的忍耐而沙哑颤抖,“我的妻子正在里面躺着,生死未卜,她对你们而言只是一则新闻,对我来说却是一切。不管发生什么,我身为丈夫都会在她身边,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傅瑾舟望着镜头的双目幽邃阴森,有着股怨气,也有着股执拗。

“这就是我的回答。”傅瑾舟重新戴上口罩,“希望各位媒体不要再打扰到我和家人的生活,此后我们拒绝任何采访。”

记者们呆若木鸡,望着他身形远去迟迟没有回神,知道他远离,一行人蜂窝般的想要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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