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我们是善良的人,你不需要自责,真正该反省的,是那个孕妇。”
穗子现在想来,还觉得那个孕妇很恶心。
竟然仗着自己怀孕,利用女孩的同情心,做这么可恶的事,一想到受害的都是善良姑娘,穗子就觉得只让她掉几颗牙太便宜她了。
大庭广众下,穗子当然不可能让于敬亭下死手。
可是用车押送的途中,道路“颠簸”,“一不小心”就“摔掉”了她的两颗大门牙,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
那孕妇到警局一直嚷嚷于敬亭打她,可惜没人同情她。
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在想利用自己孕妇的身份,穗子真心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感到惋惜,有这种恶心的妈妈,这孩子一出生就沾了恶毒父母的原罪。
事情到这一步,那孩子估计要送福利院了,穗子只盼着这孩子永远不要知道自己爸妈是谁,不要背负上一代的罪恶。
“不过话说回来,我哥锤掉她的牙——我是说,那女的‘自己没坐稳’把牙摔掉了,真是很解气。”姣姣在穗子充满“关爱”的眼神里,机敏改口。
穗子满意地点头,是呀,善恶到头终有报呢。
有点遗憾的举起手里的画像,自言自语:
“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忽悠儿子对美术产生兴趣呢。”
穗子想象中的画面,应该是她凭借才艺,画出孕妇肖像,然后立功,让儿子看到,哇,妈妈好厉害,美术好牛叉。
穗子脑补儿子抱着她大腿嗷嗷哭,哭着求她给他找老师学画画,不找就不吃饭的画面,自己想的嘿嘿笑。
每一个老母亲的心里,都藏着一颗劝儿向上的心。
姣姣被穗子笑出一身鸡皮疙瘩,仿佛想起当年被嫂子忽悠学琴的场景了,啧,小萝卜自求多福了。
“落落在三姨姥那还适应吗?”穗子问。
“提起这个我就好气。”姣姣嘟嘴。
一直开车的于敬亭马上说道:“她不喜欢是吧?赶紧领回来吧,可别逼孩子了。”
他心疼闺女,落落可是于敬亭心里除了穗子之外最大的宝贝了,一想到闺女每天要对着跟豆芽菜似的五线谱,一坐一小时,心就疼的跟什么似的。
“没有啦,她很喜欢,我是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她才上两节课,就跟当年我上一个月时的水平差不多啦。”
天才和高手的区别就是,在同等努力下,天才永远比高手多1%,那就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要跟她比,未来还很长呢,你是非常优秀的小孩,你师父不止一次跟我夸你,还在问你要不要读音乐附中,我很犹豫,想听你的意见。”
姣姣的音乐造诣很高,尤其是现在国家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如果读音乐附中以后肯定就是朝着这方面发展了。
但是她的文化课成绩又特别好,考重点高中不成问题,所以穗子就很纠结。
“我想考高中,但同时也不想放弃弹琴。”姣姣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行,你自己做决定就好,我回头跟你师父说。”
“咦?你这丫头,前几天不是还研究考音乐附中么?怎么突然又要考高中了?”于敬亭觉得有点反常。
姣姣眼神左右闪躲,支吾道:“朝令夕改么,就是突然不想了,没什么理由。”
于敬亭眼眸闪了下,嗯,不对劲。
手伸到穗子腿上,悄无声息地掐了下,穗子抡拳头锤他,坏饼!
于敬亭眨眨眼,他这不是提醒媳妇么。
他是觉得姣姣有点不大对劲,但他是哥哥,有些事就不如嫂子出面好解决。
穗子拿眼神狠狠还击,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干嘛?
姣姣没看到她哥嫂在前排的互动,把视线挪到车外。
路旁的槐树随风摇摆,槐花早就谢了,过了花期,却依然枝繁叶茂。
“嫂子,你见过凤凰花吗?”姣姣问。
“在书里见过,是南方的树木——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有机会我想去看看,听说凤凰花开时,整个城市都似是被火点燃一般,它开了,春天就被葬送了,多好。”姣姣眼里满是向往。
仿佛幻想出,挺拔的凤凰木下,站在盛夏里的白衣少年。
“草,给老子酸出一身鸡皮疙瘩,哪个小王八羔子给你写情书了?告诉地址,我想约他洗个澡。”
于敬亭腾出一只手搓胳膊,好家伙,这酸了吧唧的小磕儿,别以为他不懂!
一个花季少女,不好好在学校读书,突然诗情画意起来,这他特喵的说不早恋都没人信。
他得知道哪家的猪干拱他家的白菜,抓起来,宰之,用肥膘做酸菜炖粉条子!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情书......”姣姣欲盖弥彰地反驳。
原本穗子还只是观望,看她这反应,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掐指算来,青春期的小姑娘,有个心动的小男生也正常,这属于人类正常发展过程。
可如果这个小男生,影响到姣姣对未来的判断,那就不得不干涉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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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这奇葩的街溜子呦
回家,于敬亭跟没事儿人似的让姣姣去找陈丽君,接小萝卜回家。
等姣姣前脚刚走,后脚于敬亭脸就沉下来了。
“给我查!我看看谁胆儿这么大,惦记我妹妹?!”
“你先冷静下,八字都没一撇,你这么激动,岂不是自乱阵脚?”
穗子想了下,又补充道:“不过这次真的不大一样。”
姣姣长得漂亮,在学校经常有小男生约着一起放学,偶尔还能收到点本笔礼物什么的,不过她都塞回去一个没要。
这两年风气稍微开放点,还有人偷偷写情书给姣姣。
这些姣姣都会跟穗子分享,姑嫂感情是从小建立起来的,姣姣非常信任穗子。
但是这次不一样,姣姣一个字都没提“凤凰花少年”。
“给老子查!重点查她们班南方来的转校生,找出来,我就——”于敬亭手做了个掐爆的动作,穗子扶额。
“极品哥哥,说的就是你了。”
“不,我不仅是极品哥哥那么简单。”
“哦?”
于敬亭阴灿灿地笑:“我未来还可能是极品老丈人。”
穗子噗地笑出来。
她想到有天晚上,于敬亭大半夜的,嗷一下坐起来了。
额头满是冷汗。
给穗子摇醒,穗子从没见过他这样,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吓坏了。
结果于敬亭一把将她抱住,带着颤音的说,他梦到落落长大嫁人了。
穗子翻了个白眼,就这?
于是她美滋滋地继续睡,留下于敬亭在那辗转反侧,失眠半宿,在心里列了几十条选女婿的标准。
天亮后,还写下来给穗子看,两张A4纸都没够他写的,最可怕的是,页面最低端还有行小字,想起来随时补充,解释权归于敬亭所有。
这大极品还嫌不够,拎着纸要找彼时还没读幼儿园的落落按手印,被穗子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