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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穿成豪门养女后(67)

“死亡是很自然的事。当然我只希望能死在大巫的手里。”阏逢轻描淡写。

许听风隐隐明白了。

他只是今天突然听到大巫活不过十八岁,所以才觉得震惊。

但对于大巫和魔王们来说,他们很早就知道了吧?

当然也就平静地去迎向接下来的每一天了。

可这种平静下面隐藏的……还是很恐怖啊!

许听风:“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话说到这里, 他也有点说不下去。

科技再发达, 能对抗那种神秘的力量吗?

许听风面露茫然。

江惜完全不知道, 有人会因为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忧虑得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詹太太不在家,不过大概猜到了她指不准什么时候会提前放学回家,所以安排了点心茶水给她。十分合江惜的心意。

江惜今天决定打开网友们说的《走近科学》看一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下午六点半。

“今天詹总和太太都有事不回家,您要用晚饭的话,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佣人客客气气地和江惜说。

江惜正要让佣人给自己端上来。

突然又来了个佣人说:“江小姐,下面来了一个人,说是您的同学,要见您。”

江惜略微思考了一下。

是班长吗?

她想也不想就说:“把人请过来吧。再拿一杯酸奶,嗯,要草莓味儿的。”

佣人点头去了。

没一会儿,江惜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

詹太太怕她睡不好,在她的房间里,走廊里,都仔细铺上了厚厚的地毯。门打开,门外的人走进来,一步一步,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估摸着人应该走近了,江惜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这期的《湘西赶尸匠》上移走了目光。

“坐。你找我有什么……”事。

最后一个字,江惜没有吐出来。

因为来的压根不是班长。

是程冽。

程冽穿着白T恤,单肩挎着书包,个子高高。

而江惜歪歪倒倒地靠在沙发上,膝盖上盖着一张薄毯。她赤着双足,正对着程冽来的方向。

好像不大……礼貌?

江惜这才缓缓坐起了身。

程冽的目光从她足踝上一掠而过。

只觉得这位江小姐看上去更娇了一点。

“你怎么来了?”江惜疑惑地问。

程冽能清晰看出来,她不大欢迎他。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游走而过,程冽反而在那里站定了。他淡淡说:“江太太说你最近都在亲戚家里住,她提供了地址给我,并要求我继续每晚给你补课。”

江惜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样也行?

程冽盯着她精致的五官顿了顿。

他发现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女,脸上的表情好像要丰富了那么一点了。

这时候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重重关门的声音。

江惜知道是屠维回来了。

只有大魔王才会偶尔手重一下。詹家都坏过四扇门了。

江惜连忙抬头看程冽:“你先出去等等我吧。”

程冽这时候看起来十分好脾气,他点点头,推门出去。正好和上楼来的屠维擦肩而过。

屠维冷冰冰地审视他两眼,才越过他进了门。

程冽视若无睹。

他倚着栏杆,摸出书本,翻开,画笔记。

门内。

不等屠维开口问程冽为什么在这里,可不可以把这个人扔出去的时候。

江惜先开了口:“我和阏逢看见了古国时期遗留下来的人类骸骨。骨头上有诅咒。”

江惜把事情大概和屠维讲了一遍。

屠维一下也想了起来:“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公园……下面也埋着骸骨。上面散发的气息,也很像是诅咒的气息。”

所以当时大巫会说,不是乱埋的。

屠维:“我和你去毁了那个地方?”

嗯还可以甩开柔兆和阏逢,屠维觉得不错。

大护法陪在大巫的身边举行某些仪式。

这是相当常见的。

江惜正要点头,但她突然又顿住了,乖乖地倚住沙发,说:“他们说会有人去处理的,不需要我动手。”

屠维不快地道:“这么大的口气?以为自己能自比大巫?”

江惜摇摇头:“不是因为他们的口气很大,而是,他们说我是未成年,我应该休息。”

屠维呆了呆。

大魔王们也习惯了见证大巫一次又一次,在古国力挽狂澜。

他们习惯了见证古国子民对她顶礼膜拜。

他们习惯了古国离不开大巫。

他们甚至以此为荣。

他们也离不开大巫。

半晌。

屠维的声音响起:“……他们是对的。为您冲锋陷阵是我们的职责。”

他弯下腰,轻柔地为江惜拉了拉滑下去的毛毯。

屠维转过身。

他突然觉得那些古国的规矩都是该死的。

大巫肩负责任的规矩是该死的。

大巫活不过十八岁的规矩是该死的。

他想要她活下来。

他想要过去十年、二十年……当他回头的时候,还是会看见大巫坐在沙发上,和他说:“屠维,这个电视剧好看。”

屠维走了出去,没有再和江惜对视。

他怕自己会想要回到古国,将那里夷为平地。

屠维走了之后,程冽就又走了回来。

江惜:“……你还没有走啊?”

她以为她的怠慢,会让他难以忍受呢。

程冽:“当然,你没有学习,我的工作就没有完成。”

江惜:“好吧。”她推了推面前那杯,本来是准备给班长的草莓酸奶:“你喝吗?”

程冽接过去,动作飞快地一口气喝掉。

但他没想到是发酵的老式酸奶,酸得他五官都不受控地皱成了一团。

他几乎以为她是故意的。

但等他舒展开眉眼,重新垂眸看她,就正对上她无辜的双眸。她认真地问他:“好喝吗?”

程冽:“一般。”

江惜发现了:“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程冽放下书包的动作一顿。

是吗。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形容他了。他年少的时候,不太懂得与家庭和解,更不懂得掩藏自己。再大一点,围绕在他耳边的就大都是夸赞了。

只有宫决的几个跟班,喜欢说点不太中听的话。

她是准备怎么说他呢?

像个怪胎。

为人虚假?

那头的江惜紧跟着又开了口:“不管问什么,你总是说,还好,一般。什么东西才会让你说出‘很好’呢?”

程冽怔住。她要说的就是这些啊。

他的表情有了点变化,他说:“没有东西。”

他顺手摸出物理书翻开。

“对了,那天从公园回家,你感冒了吗?”

江惜:“没有。你的雨衣很有意思。”

程冽终于是笑出了声。

他抬眸看着她,纠正道:“不是雨衣,只是垃圾。”

江惜:?

江惜:“垃圾怎么会配穿在我的身上呢?”

程冽嘴角一勾:“也对。到了江小姐的身上,就是公主的外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