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不是救世主[基建](143)+番外

这样的她,能跟丹尼尔结婚吗?她不敢想。

而丹尼尔如果跟伯爵小姐结婚,将来就是长云领真正的领主,这对他而言也是最好的了。甚至对长云领来说,也是最好的。

伦吉尔跟丹尼尔一样,都觉得冯特伯爵是最仁慈公正的领主了,而教会则是骗子和吸血鬼,还企图用控制觉醒神恩的渠道,来控制和压制贵族。不说别的,教会撤走之后,领民们的十一税就不必交了;而看看王国如此大的领地中,有哪位领主会像冯特伯爵一样,组织商队销售领民手中的皮毛等货物,以免他们被那些狡猾的商人欺骗?又有哪位领主会在每年冬天都给领民救济的粮食和盐巴?

而丹尼尔如果做了领主,也会跟冯特伯爵一样,这对长云领的领民来说不是最好的吗?

一切都很好,那她也会很替丹尼尔高兴的。当然,丹尼尔跟伯爵小姐没什么感情,这一点对她来说……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连这一点隐秘的窃喜,她似乎也要失去了?

那位伯爵小姐究竟做了什么,会让丹尼尔的态度发生这样的转变?伦吉尔很想知道,但同行的骑士们也都不清楚。而清楚的丹尼尔根本顾不上跟她说话。

不会是中了什么巫术吧?伦吉尔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是听说过有些女巫会炼制“爱情魔药”的,这种魔药可以让你喜欢的那个人也爱上你,在药效消失之前都忠贞不渝。

听说,尽管嘴里喊着女巫都该送上火刑架,但有不少贵族的小姐和夫人,都对这种魔药很感兴趣,私下里也会购买,甚至为了得到魔药而庇护一些女巫……

伦吉尔乱七八糟地想着,目光也不由得投向前方的马车。马车的车窗开着,能看见伯爵小姐趴在窗框上往外看,而丹尼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策马到了车窗边上,正弯下腰不知在跟伯爵小姐说什么。

从伦吉尔这个角度,她看不见伯爵小姐的脸,却能看见丹尼尔的。那个一向学着冯特伯爵一样不苟言笑的年轻人,居然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如果不是魔药,那这位在农庄上长大的伯爵小姐,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呢?

陆希不知道有人在观察她,还怀疑她使用了魔药。她是在马车里坐得实在有些无聊,所以开窗透透气。然后她就发现这一路上虽然有田地,可是土质看起来就有些贫瘠,而且大片的地都空着,显然是准备休耕。这不能不让她想起自己堆的那些肥,顿时就恨不得在这些田地旁边也都搞起堆肥坑来。

可惜现在只能想想。毕竟肥料的效果都还没有出来,冯特伯爵不可能让她立刻就开展大炼粪肥,也许烧土粪倒可以先搞起来?毕竟光明大陆的烧荒也差不多,搞这个不用担心被人联想到什么巫术之类的事情上去。

就是烧土粪有点污染空气,效果也不如堆肥好。唉,她真的好怀念她的堆肥啊,再过几天,那坑里的肥就要翻堆了,到时候如果她回不去,那些奴隶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还有还有,老约翰和那个叫穆拉的,伤病也不知好了没有……

当然这个时候陆希并不知道,在她想起穆拉的时候,穆拉搞了些什么事。

第70章 守夜之人(一)

放飞纸鸟之后, 穆拉背上的鞭伤就开始结痂了。

如果是别的奴隶,伤口化脓还能这么快恢复,简直要跪下来感谢光明神保佑, 可是穆拉和阿芙拉却是满心惶恐, 几乎是隔一会儿就要检查一下后背,唯恐这只是假象, 实则魔鬼的力量已经侵入穆拉的身体, 正在从内而外地腐蚀他。

“你觉得疼吗?”阿芙拉再次看过穆拉的伤处,可是伤口已经变成暗红色,开始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痂,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只能发问。

“问问问!你别问了行不行?”穆拉自己也是恐慌的,根本安不下心来, 隔几分钟就下意识地感受一下后背, 然而每次都只是有些微痒。明明知道这是伤口在愈合生出新肉的正常反应, 可他心里就是不能踏实,恨不得把那些痂剥开, 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真的长好了。

偏偏这个时候, 阿芙拉还要不停地问问问!问得他更加心焦了。

阿芙拉也很委屈:“我还不是关心你。”明明是穆拉自己说的, 魔药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愈合了伤口什么的,要不然她现在得多高兴,怎么还会这么忧心忡忡的。

两个人斗鸡似地对视了一会儿, 阿芙拉先受不住了,带着点哭腔小声说:“真的是魔药吗?也许不是呢, 也许就是炼金药水啊!你看老约翰, 不是已经好了吗?”她真的盼着这是炼金药水, 为什么穆拉要说是魔药啊。

穆拉也是心烦意乱:“你小声点!老约翰那个老家伙, 说不定过几天就……”

他说了半句就停了下来。毕竟他并不想诅咒老约翰,也不是盼着他不好。

阿芙拉从板棚的门缝里往外看了一眼。老约翰的板棚掩着门,但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应该是老约翰已经在做那个魔像了——哦不,伯爵小姐说那不是魔像,是个农具,叫做“曲辕犁”。

而那个老奴隶科林,也还在老约翰的板棚前的空地上坐着。他现在跟老约翰住在一起,照顾他的咳嗽病。大家都看到了,尽管住在一起,可是他并没有染上咳嗽病,而老约翰更在好转,所以大家都说,那一定是炼金药水,伯爵小姐真的懂炼金术!

科林面前又堆起了一些杂草和树枝什么的。上次炭窑的那对姐妹找来的一朵什么花,伯爵小姐说了那是很有用的东西,所以管事的带着人去把那些花生长的地方都给圈了出来,还奖给了姐妹俩一大块新麻布,够她们俩做两件上衣的!

所以这些天,总有从城外回来的奴隶弄回些植物来,甚至还有人往回带石头的,都盼着自己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也得奖赏呢。

还有那些跟着伯爵小姐去搞什么堆肥的奴隶,这几天伯爵小姐出门,他们也还在干劲十足地挖坑建什么堆肥舍。而且听他们说,那个堆肥什么东西都可以,比如吃剩的骨头、路边的杂草,甚至铺旧的稻草什么的都有用,所以也有奴隶会去捡这些东西,送到他们那里去。

一时之间,好像所有的奴隶都有了盼头似的,都活动了起来。只有他们夫妻俩,在板棚里终日惶惶。

阿芙拉简直希望自己从没听穆拉说过什么女巫的魔药,那她现在就只会高兴丈夫的伤势好转,而不是在这里胆战心惊了。

穆拉其实也有些后悔,可是一想药是用在他身上的,万一这真是魔药,那他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以后还会死吗?而且纸鸟已经放飞出去了,现在后悔毫无用处,只有希望教会的人尽快来救他,不管是魔药还是炼金药水,都不如一瓶圣水让人放心!

也不知道纸鸟飞到面具手里了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能来啊……

被穆拉心心念念的纸鸟,在放飞之后就变成了一只不起眼的黄雀,像是被什么指引着,飞出长云领,于暮色降临之后飞入了一个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