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穿了高跟,礼服裙摆拖曳,又因为去找郝兰蓉而迈步于台阶之上。
这会儿不想分神,原先应有的礼貌也渐渐地摆不住了,只想快点离开。
然而话落那男人却没有任何要让开的意思,“那你具体有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这边都可以,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太方便,要不——”
葛烟垂眼,尽量好脾气道,“我说不用了谢谢。”
转身往旁边迈了几步,想绕过他继续往台阶上走。
这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拒绝的果断,在原地踯躅片刻,到底还是不甘心,还想要过来说些什么,几步连步迈了过来。
葛烟却因为他骤然的出现躲避不及,脚下落地时不稳,稍稍扭住便停在了原地。
稍显尖锐的痛感传来,她咬住唇,再抬眼时定定道,“………这下可以让开了吗?”
宴会厅内人影幢幢,早已辨不清周遭的声响。
台阶上的这些动静自然传入不到旁侧去。
环顾四周,并没人在意这边。
而男人似乎是没想到是这般的发展,慌忙弯腰,锲而不舍地连声追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扭到了?”
就在他话落没多久,右侧一面似是被静了音。
嘈杂声淡去后,随即响起的是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这样的动静有些异样,葛烟余光探过去。
沈鸫言正带领着一群人立于右端,不知道往这边看了多久。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着身后人吩咐了几句,随后迈过重重人群。
就这么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
直至他踏上台阶,无甚表情地淡睨了那人一眼后。
葛烟才像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似的,从愣然中缓过神来。
沈鸫言没再多说什么,复又转身后,只微微弯腰,双手朝着她的膝弯绕过,轻轻松松便将人打横抱起。
倏而的腾空令人猝不及防。
他也没提前打声招呼,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样揽着抱起,葛烟缓过神来,当即轻拍了他的肩侧一下,“……喂!”
沈鸫言却置若罔闻,径自朝着台阶下面走去,语气听起来格外冷硬,“如果你想被讨论的话,我现在就放你下来。”
经由一语,葛烟不知道想到什么。
她到底没再出声,只噤了声,愣愣地望着眼前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
两人就这样相携留去,只留那个还立在台阶之上的男人和右侧这一角的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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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鸫言不知带她来的是什么地方。
一路被抱着绕过电梯,长廊,以及无数个拐角。
等到他腾出空,单手推开门,复又阖上,将眼前的人放置在一旁类似沙发的软塌上时。
葛烟才脱离了他的怀抱。
沈鸫言动作丝毫未停,半蹲下来,视线和她的平行,“你腿怎么样了?”
………腿?
原来那会儿他就注意到了。
她其实只是那瞬间扭了下而已,这会儿也过了段时间了,葛烟当即摇摇头。
他目光沉沉睇过来,“你确定没事?”
“骗你做什么,我真没事……”葛烟不由得轻声呐呐道。
她之前练芭蕾,大伤小伤都经历过,也能凭着过往的经验,大致分辨出点什么。
像是这种不经意的扭,修养一两天就能完全消肿。
没有伤筋动骨的话,实在是不需要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的他眉目敛着,瞧着没有任何表情。
可葛烟愣是觉出他此刻的心绪来。
看上去好像有几分不快……
沈鸫言没沉默太久,很快便拿出手机,长指在上面动作一番,几秒后便朝着那头叮嘱道,“耿秘书,去把家庭医生叫过来。”
………家庭医生?
葛烟原本就在想沈鸫言怎么对这里的山庄如此熟悉,甚至于在带她过来时,还能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如此畅通无阻。
眼下听到这话,她疑惑中不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山庄是你……”
沈鸫言随意嗯了声,倒是没再多再就这个话题继续。
只是道,“家庭医生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你这边先忍忍。”
什么忍忍啊……
她都说了她没有大碍。
以及,她需要忍什么?
葛烟承接了他的好意,刚要出声,下一秒,像是被裹在花苞里的芽儿终于重见天日。
些许微凉顺延着裙缝缓缓渗透。
她拖曳的裙摆被缓缓往上拉了瞬后,继而朝着两侧掀开。
顺应着这样的力道再自然而然往两边滑落时,葛烟半截纤细瓷白的小腿便大剌剌地敞在空气之中。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探了过来,“哪一边?”
问是这样问,她两侧的脚-踝都被他试探性地捏了捏。
那力道轻柔,可漫面的绯然却抵挡不住爬上脸颊。
她不习惯让人这么贴身碰……
而腿心被若有似无地经由他指尖掠过。
都要麻了。
她真的只是扭到而已……
眼眶浮上生理性的薄泪,葛烟试图抽回自己的腿,轻声唤他,“沈鸫言………”
沈鸫言却是置若罔闻,强势地摁住她纤细的脚-踝,“别乱动。”
第28章 [VIP]Butterfly
室内的一切摆设透着十足得陌生,只有眼前的他,是唯一熟悉的人。
被这样桎梏住脚-踝,她屏息稍稍用了点劲半撑起身子,但因为幅度摆开不了,尽力抬头后,仍是几乎仰躺在软塌上。
什么别乱动,她此刻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先前被晾开的肌肤紧贴住微凉的空气,哪怕这山庄内各房落有的是中央恒温,都挡不住她因为这样近乎曝露在眼前人视线里的画面而微微颤栗。
薄泪很快洇开在眼尾,入目的视野稍稍被模糊看不分明,可感知却无比清晰。
沈鸫言仍是先前的动作,此刻身姿清挺半蹲在塌前,执着她的脚踝,就这么垂首,敛着眉在察看。
葛烟的挣扎仿佛只是无用功,于他来说,只轻轻地往回拧,便能让女孩乖乖地顿留在原地,往后逃脱不得。
捏完她右边脚踝后,他抬眼,直面朝着她看过来,“是这边?”
葛烟摇摇头。
沈鸫言复又探向另一边,动作后用目光沉默示意。
葛烟这回没吭声,但也因为他的捏揉而微微轻蹙起眉。
“那扭到的就是这里。”沈鸫言下了定论,复又挑眉朝她看来,“这就是你说的没事?痛成这样。”
只稍稍用了点力,她就一副忍受不了的深情,泫然欲滴的模样,连带着要往后撤的时候,天鹅颈都漾出格外漂亮的弧度。
葛烟听沈鸫言这样说,倒是没忍住地反驳回去,“刚扭到不都是这样………”
那一瞬是最痛的,而这类扭伤通常最少也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是那种循序渐进才会彻底好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