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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骨(4)+番外

“去你的。”裴青立抬手挡开,复又想起什么那般,浸满春色,一脸陶醉,“还别说,我要的,你可给不起。”

顿了顿,他一字一句,“是,人。”

……什么人能惹他这样?

林俨心思向来活泛,脑海里绕过许多场景。

等到想起今晚这场舞台,倏而了然。

他摇摇头去拿桌上酒杯,一旁舞台上的灯光忽地全灭。

全场瞬间陷入黑暗。

包厢里其他人也没了交谈欲,纷纷朝台上看去。

微弱脚灯一束束从舞台边沿点起,微暗之处,款款走出一人,抬起脚尖轻踮步伐。

后方的群舞演员紧随其后,更为明亮的光就在这时落下,分明又直接地映出女人身形,位于正中央。

这是正式开始前的介绍舞。

台下依稀响起掌声。

裴青立原本收声,目光定在远处,此刻却觉得不太够味儿。

这人漂亮是漂亮……总归缺了点什么。

堂堂东方之魂,好像不过如此。

还没等他转身朝包厢内其他人开口,礼堂再次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这回是从舞台侧边迈出来的人。

没有任何打光,再平白普通不过的出场,却瞬间成为全场追随。

窄巧的肩带撑起细长脖颈,嫩且生,十足晃眼。

礼堂内像是忘记了呼吸,噤声到所有感官只聚集在那一处。

然后就见这人朝着观众席微笑,不紧不慢半转过身,脊背肩胛骨拉出漂亮弧度。

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一秒,两秒。

池座掌声雷动。

整场从开始到结束,裴青立惊得眼皮都跳了无数次。

等到人都下场了,才喃喃道,“有点儿意思……”

他眸中顿显兴味,“你们说,我把她追到手怎么样。”

裴青立是那种典型的纨绔公子哥,风月场所里不知滚过几遭,话也是捻手就来。

“你的那点小心思能不能收一收。”林俨也有点没回过神,只是这次没附和,“我敢打赌,她这样的,你无福消受。”

“怎么就无福消受了?”裴青立拧眉。

“很明显。”林俨言简意赅总结,“你们不是一路人。”

“别损,合着就我不行是吧。”裴青立不服气,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那你说说看,跟她一路的,又是什么人?”

林俨点到即止,不打算再应,目光随意扫过身侧。

沈鸫言不知何时坐回卡座,褪了大衣,单手执着手机,视线落于上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林俨原本只随意一说,见裴青立不停逼问还非要个理由,转而一念,反倒是打量起这两人,来回逡巡,目光辗转在两人脸上。

“我们沈总不来还好,他来了——”

“这么说吧。”林俨收回视线,啧啧起声,“有这么个人在你面前,他是仙,你就是畜。”

“过分了啊,不带人身攻击的,而且,做什么要扯到我和他头上。”裴青立有些没好气,转而看向沈鸫言,“让本尊来说说看呗,我们沈总也这么想的?”

被点到的人正闲散靠坐在卡座中。

不像是要略过这个话题。

他倾身,漫不经心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我没异议。”

“………”

第3章 Butterfly

“你——”裴青立剩余话语硬生生哽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呵道,“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意思,该不会是我想的那四个字……”

包厢内其他几人摆明了要看他笑话,纷纷讨伐,语气不无调笑。

“哪四个字?”

“在别扭什么,大大方方说出来没问题。”

“这话有那么烫嘴?”

“要不还是哥们儿帮你总结——”

“仙、畜有别。”林俨最后定音。

经由这铿锵有力的四个字眼,包厢内气氛盎然,异常活络。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将裴青立怼得毫无反手之力。

“行!有别,有别。”他惯常被打击,又不敢杵到沈鸫言面前叫嚣,到底没了想要反驳的念头,径自往后仰,慢吞吞崴在身旁陪打牌的女伴怀里。

林俨合伙其他人闹够也笑够,眼瞧着礼堂内的观众开始陆续退场,转而望向沈鸫言,“待会儿转场,陇桂那边你来不来?”

他们这圈闲暇聚会时经常不眠不休,兴起时,闹到隔日清晨都是常有的事。

今天结束尚早,这局肯定还要往后延。

“你们玩,我随意。”沈鸫言起身,微侧过身拎起大衣,长指握着手机,作势就朝外走。

林俨拿不准这话,连忙拦人要问,却见他推开沉重木门,长身停于走廊。

沈鸫言的秘书被唤来,微躬腰站在他面前,低眉垂头侧听,不知道听到什么,时不时点头。

林俨识趣地没跟上前。

走廊稍暗,内外光影在此刻交织,连带着交谈声都很轻微,听不太清。

应该是在吩咐些什么。

---

舞台落幕时,夜色正浓。

临退场前,剧院给观众准备了暖宝宝和小礼包,台前台后都很是热闹,气氛空前好。

葛烟刚下台阶,群舞演员便从后台顺延至长廊,一字排开,整整齐齐恭恭敬敬朝她鞠了一礼。

她被惊得一个激灵,略有些无语,幽幽看向旁边正朝她走来的宋李。

“往后啊,你就是我们京芭大家庭中的一员了。”他高兴得合不拢嘴,啪啪就合手拍了两掌,乐呵呵问她,“瞅瞅这个欢迎礼,是不是很惊喜?”

“………”

惊喜倒没有,惊吓还差不多。

“经理,你心意我是心领了。”葛烟难得噎住,转身望向这会儿正散了的群舞演员,“下次别这样……”

里面有些人年龄长,辈分也高。

这么做只会惹得她自己不好意思。

“嗐,想要也没多的,单纯图个乐,就今天一回!”宋李不以为意,引着她去了后台另一边,“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重视你。”

话落他伸开手臂,往身侧指,“喏。”

“再看看这些,也都大部分送来给你的。”

葛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立在地上的花篮成行并列。

上面的鲜花袅袅秉着,束束拥簇,枝芽还沾着水珠。

锦带上除了祝福语,都落款了送人者的昵称或姓名。

每逢正式表演前夕,一些观众宾客会提前联系剧院,将静心备好的花篮花语一并送来。

这是业内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彼此交涉用以打交道的途径。

约定俗成,几乎成了必定的环节。

宋李原本想着让她高兴点,可好半晌,葛烟那端都没动静。

随后迎来的,是她格外正经的一声,“经理。”

她这样倏而正色,眼睫轻抬,宋李莫名顿在原地,像极了听候差遣的兵。

“我不知道这里之前如何。”葛烟嗓音放得极轻,“之后要是有人再送,您替我婉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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