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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骨(18)+番外

他声调不知道扬起多少度,“你往四十五度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没看到没,就站左边的那个——”

说到此,裴青立暗暗点了点下巴,示意了一下方位,“这就是我那天提到的美人儿,怎么样,不错吧?”

沈鸫言视线落在前方。

他没回答,似是随意开口,“你认识她?”

“当然啊!”裴青立说着想起什么,转而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忿忿,“等等……何着那天我被你和林俨左右炮轰,你什么都没记得?我他妈那天是白白被打击了是吧?”

沈鸫言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道,“既然认识,怎么不上前打个招呼。”

裴青立略微一哽,“呃………”

“话又说回来,确实是还没认识到那种程度。”他很快转了话锋。

只是到底是不能接受自己魅力没那么大,裴青立开始为自己找理由,“听林俨说她从不私下和观众往来,所以啊,我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联系都联系不上,怎么进行下一步?

再者他今天确实也走不开,不然早扑过去了。

裴青立被自己的秘书唤走还有事,临走前夜不忘转眼望向看起来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的沈鸫言,最后为自己加码,“不是我说,就是你这大名鼎鼎的沈总来,估计也要不到她本人的联系方式。”

沈鸫言听到这不再说什么,只极轻地瞥了一眼过来。

“他怎么这样看着我。”

裴青立脚步顿了顿,被沈鸫言看得头皮发麻,转而望向两人身后的耿秘书,“耿秘书,你们沈总今天起床落枕了?”

耿秘书在一旁赔着笑,“没有的事,裴总可真爱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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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烟原先来此处也是临时起意,她和梁潇潇并没有穿太正式。

晚间的劲风被隔绝在室外。

室内恒温,温度适宜。

画展有限流,能过来此处的皆是有权有钱的代表,能拿到票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也并不吵闹,往来偶有三几人。

画展占地面积广,笼统共有三层。

轻柔挑着亮的光落在每副相隔有一段距离的画轴上,清楚又分明。

葛烟和梁潇潇没有看画,只是短暂地略过去先找名字。

两人一层又一层地粗略看了看,皆是落了空。

并没有想象中的画面。

原先的渺茫在此刻不再是微微冒出头的芽,而是复又被扼送到土里的残叶。

「葛丛鹭」这三个字像是涂了消失墨水,半分字影都没找到。

“看来确实没有,烟烟。”梁潇潇担忧地看了眼葛烟。

这也是她之前最开始就没和葛烟提画展的原因,怕她白跑一趟。

“没事,既来之则安之,姐,我们一楼一楼看下去吧。”葛烟长舒了口气,“今天的画倒是挺不错的,可以慢慢欣赏。”

反正都出来一趟了不是吗。

再者手上也没什么事。

“嗯。”梁潇潇挽着她,“待会儿看完了我们回去的路上顺便买点关东煮吧,我可能公司里盒饭吃久了,这会儿特别特别想念那个味道。”

梁潇潇在梁氏担任总经理,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新年才有的假期,她也想好好过。

“好,你说得我也想了。”以前葛母不让两人吃,说是外面的不干净,要买回来自己煮,可是不曾想,自己煮的就是没有外面卖的那个味道。

两人复又逛了会儿,梁潇潇拍拍葛烟肩膀,“我去趟洗手间,你要不要去?”

葛烟摇摇头表示不用,“我在这里等你?”

“不用,你自己先看着吧,等我回来也很久了。”

她刚才问过这边的安保了,这里洗手间在酒店的内部,还得绕个大弯。

“再说,我也不想继续看了。”梁潇潇原本也因为没找到有些失落,对此倏而失了兴趣,“等会儿我们直接一楼汇合?”

葛烟应下,缓缓踱着步子朝着二层迈。

在一层和二层的楼梯转角间,墙上落有的,是比起每层内部展出画轴还要大几部的动态画。

葛烟凝神,倏而停在一幅画面前。

袅袅而起的雾中,一只鹭鸟展翅划过江面,栖落于树枝之上。

浅黄色打底,水墨些微晕染开。

不过寥寥几笔,动态传神。

落笔是——「乔牧华」。

葛烟盯得久了,竟是觉得好笑。

今天没有关于自家哥哥的消息,却有了另外一番“收获”。

她倏而移开视线,不愿再多有停留。

不曾想刚迈出去几步,楼下便有一群人迎面朝着这边走过来。

被围在中间的那人看到她便罕见一愣。

随后不等人反应便当即便喊住她,“……小烟。”

一行人神色各异,有人疑惑,“乔总,这是?”

“我叙个旧,你们先都下去吧。”被唤为乔总的人朝着他们温和笑笑。

这行人察言观色久了,此刻跟个人精似的,倒也真的马上往后退。

人散得快,下去的路辗转疏通,葛烟抬腿便紧跟着要迈下去,却又听那人唤她,“小烟……见到爸爸了也不打声招呼吗?”

葛烟动作顿在原地。

乔牧华缓缓彻底迈上台阶,是温和隽雅的模样,“小烟,爸爸前阵子才知道你回了国,之前本来还想飞过去看你,奈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今天你怎么在……”

葛烟颤颤垂下眼,自始至终都没有予以回应,见他渐渐迈进,一言不发,只是要侧身擦肩而过想要越过他。

然而乔牧华动作比她更快,径自伸出手,打算拦住要走的她。

“我以为乔总懂得什么是尊重。”——就在乔牧华的手即将要往下落时,一道疏散冽然的嗓音淡淡响起。

动作倏而打断,而随着那人话落,楼梯转角的两人一齐朝着声音来源望过去。

沈鸫言西装外套稍解,扣子没扣,露出内里淡蓝色的衬衫。

冷白面容经由上方的光泄下,像是釉一般,透着被玉煨过的色泽。

此刻,他只是单单站在那,也格外引人注目。

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乔牧华怎么会不认识他。

只是哪怕对方是他的小辈,此刻的乔牧华也不敢造次。

他视线在葛烟上停留片刻,继而转眼看向沈鸫言,好声解释笑笑道,“沈总怕是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事要和人说,谈何尊重不尊重。”

乔牧华等了片刻也没见眼前的人回应,嘴角温和的笑有些留不住。

见沈鸫言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干脆直接说明来意,缓缓又道,“沈总,我只是……找自己的女儿谈些事情。”

乔牧华目光幽深,像是在提醒些什么,“沈总是明事理的人,也应该知道,这时万万没有插手他人家事的道理吧?”

“家事?”沈鸫言似是笑了。

“可据我所知的是,乔总和您前妻多年前就已经分开,双方互不往来数十年。”沈鸫言嘴角淡淡噙笑,一派云淡风轻,“哪儿来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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