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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骨(165)+番外

却听那嗓音不紧不慢自头顶泄下,“还行,快中午了。”

“………”

葛烟猛地睁眼,什么遐思都飞了。

都快中午了这叫还行?!

其实按照往常在洲湾岭那边,两人自己疯是没什么事,起晚了更不用说。

可这毕竟是在庄园里,还是在昨晚刚被林妘撞见的前提下………

葛烟长睫颤得厉害,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沈鸫言视线撂过来,不偏不倚望入她双眸,“往常叫我不要吵你每天早上宝贵的睡觉时间,这么快就忘了?”

是这样没错。

可他这般的人,竟然也分不清眼下的情况吗。

沈鸫言倒是不再多有言语,径自起了身。

不顾其他,葛烟目光追随着他,撑起自己半坐在了被褥之上,“那你说怎么办,林老师一直没等到我们,肯定要想多了………”

“不会想多。”沈鸫言绕过来至她这一侧,修长指骨搭起乱落在她雪腻肩侧的被角,音调不疾不徐,“原本也是事实。”

可再事实也能好好地遮遮啊。

譬如早点起什么的………

见葛烟听了凝思又纠结的模样,沈鸫言眼底笑意倏起,“好了。”

他半倾身朝前,抚顺她的秀发,“昨天说了我们累了要休息,她能理解。”

这回葛烟沉默了好半晌。

最后随意捞过一个抱枕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如果可以,那她宁愿不要这份理解。

时钟滴答转过。

等到两人收拾好再下楼。

葛烟先前所担忧的到底还是出现了。

不仅仅是林妘,就连周嫂都加入到了这样的阵营中。

半是调侃半是调笑地招呼着两人。

“甜汤热着呢,还是得喝。”周嫂特意拉过葛烟,嘱托着唠叨道,“红枣枸杞对女孩子好,大补的!”

这声扬起在偌大的客厅上盘旋,直扬得葛烟差点没呛到。

林妘更是笑眯眯,“算到你们俩会起晚,待会儿晚上我们出去吃吧。”

小情侣确实是要片刻不离的。

可不,这刚一并从芬兰回来,昨晚早早地就上楼了。

葛烟却是疑惑,“出去吃吗?”

林妘嗯声应下,“昨天高兴得睡不着,就预订了包厢。”

她说着竟是哈哈一笑,“现在想想,我真是有先见之明!”

“………”

当着林老师的面,葛烟不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等到去往林妘所提到的地方,她暗地里不知默默地拧了沈鸫言多少回。

沈鸫言从善如流任由她捏,随后才不慌不忙地攥住她不断要轻锤过来的腕骨。

他修长分明的指关微弓,轻轻松松便将她握成的拳牢牢地包起,就这样裹在掌中。

再往上稍稍拉时,连带着她皙白的细胳膊都扯起。

从旁人的角度往这两人觑,只觉得清冷疏然和那媚然纯澈融在一起,竟是格外得赏心悦目,无比般配。

林妘便是这位旁人。

而她所说的预订,其实也是以沈氏的名义在三潭月常年包下的专厢。

夏夜湖面水汽氤氲,远山寥落,往旁侧临渊阁撂眼望去,湖心亭立于湖灯的白影里,星点般伏于深色的湖面之上。

林妘甫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拉了葛烟坐在最中间,说是昨天没来来得及盘问,让她好好地说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事儿。

时间地点以及场景,就差没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这一番细问,很快便持续到了饭后。

近乎是事无巨细地说了些,葛烟想着只有自己在交待,轻轻地踢了下沈鸫言。

他偏头看过来,清敛的眉舒展,手却是不紧不慢地探过来,落于她腰侧贴着合住,近乎是严丝合缝。

林妘见葛烟偏头看向沈鸫言,也往那边方向望去,再转眼回来时,复又启唇问她,“还别说烟烟,昨晚他怎么去我那边的客卧拿衣服了?”

衣服不应该没有啊。

关键是,那时沈鸫言手里拿的还是女式的换洗衣物。

那是她在客卧特意给葛烟备下的。

望了眼这次他再不搭腔就要不理人的葛烟,沈鸫言心觉好笑,转瞬朝着林妘看去,算作是解释,“行李我让耿秘书都送到了洲湾岭那边。”

林妘当即便呀了声,注意力却是很快被另一重点吸引。

………洲湾岭?

那不是自家儿子早先搬去独居的地方吗。

两人的行李一并便去了洲湾岭——林妘难得啧啧两声。

她目光灼亮,促狭地看向葛烟,视线来往不断地在这两人之间逡巡,终于问出了心中所想,“………所以你们俩这是早就住一起啦?”

“………”

这才是压根不能回避的头号重磅信息。

葛烟没想到沈鸫言一搭腔便搭了个大的,有些赧的同时,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得了确切答复的林妘眼神揶揄,眼神大放异彩之余,就差没在这两人之间给亲自缝上那扯都扯不断的红线。

这一顿饭吃得不紧不慢。

等到出了门落于去往门厅的长廊处。

林妘没和两人并行,“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需要司机接送。”

她优雅地蹬着高跟鞋,转首问,“你们俩待会儿怎么回去?”

沈鸫言颔首,侧目望向葛烟,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我开车,和她一起回庄园。”

林妘点点头,颇为满意道,“我刚要说呢。”

她望向这会儿立于沈鸫言身侧的女孩,“烟烟,说好的多陪我几天,可不能食言啊,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在庄园住吧。”

顿了顿,林妘觑了眼自家儿子,又补充道,“也别回什么洲湾岭了,那地方多冷清,我都没去过两回。”

葛烟连声应着好,等到目送着林妘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内。

………她心里倏而冒了棵浅浅的苗。

见眼前的人也不吭声,就这样定定地望向自己,双目涔着雾般的水,沈鸫言垂首在她唇上印了下,“怎么了?”

葛烟长睫轻眨,试探性地问,“洲湾岭那边的舞房………你是给谁备的?”

林老师这意思就是不怎么踏足沈鸫言那里。

而论及洲湾岭壹号二楼主卧旁的偌大舞房………

好似有根绳落于眼前,引着她去牵。

沈鸫言却没直说,只敛目看她,“想知道?”

将人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揽,他清浅呼吸附在她耳边,“回去再告诉你。”

“………”

什么人啊。

就还要回去才能说。

弯唇笑着扯了扯他的袖口,沈鸫言招徕随行的服侍生,让人先把车开到前厅。

途中他接了个电话,叮嘱她在原地别动后,这才往旁侧走开。

“我能跑到哪儿去………”

葛烟径自喃喃着嘀咕,却是没忍住扯了扯唇。

等人不免有些百无聊赖,她没事做,垂眼落在地面的大理石纹路上,旋即没有任何定点地抬眸,觑向四周。

而就是这样随意的几眼,让视野里倏而闯入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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