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鸫言不知什么时候撂下了所有,就这样躺了过来,还移到了她的身后。
此刻两人面对面,气息比拟,捱得近了,是她只稍往前倾便能触到的距离。
葛烟低声喃着率先开了口,“………你不忙了?”
沈鸫言就这么望着她,“忙什么?”
葛烟指尖朝前戳了戳他的肩,“就看你刚在处理文件什么的………”
沈鸫言才了然,只轻嗯了声,“不忙了。”
继而,似是想到什么,他顿了顿,接连着目光幽然,“现在也是在忙。”
话落他撑起自己落于她单侧,就这样半压过来,低头便去寻那抹柔。
葛烟原本还想挡,但不知是今天格外特殊,还是这样再见到他时内心隐着不曾朝外说的欢喜。
两厢驱使,她到底是没再抑着自己所念的,就这样逢着便迎了上去。
而比起以往的所有,这回再靠近没多久,葛烟双目被越过他肩线而刺下的光所惑,微眯起之余,只觉得那样沉着的气息十分恼人。
紧接着,她便彻底地察觉到了不同。那样毗邻着腿再往内的根处,抵着别样且极为深刻的,几乎被硌着的感受。
比任何一回都要来得明显。
她几乎是顿在了枕间,半逃过他落下的啜,声音逸着点赧。
到底只是喊了他的名字,其余再多的话像是被喀住,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鸫言就在这时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嗯?”
随着她的声落,他清劲骨骼抵过来,攥着她的腕骨后,直直便往某个方向牵。
他挺直鼻梁怼在堆雪上,再抬起眼看她时,眸中漆沉如夜中的雾,“帮我。”
这压根都不是询问了。
而是确切的,明了的。
葛烟几乎是没了主见,就这样任由着他去引。
耳边听着沈鸫言时不时几句的低语,她却是在想,那样勃着的灼,是跟他清绝面容完全相对的极致反差,而此时此刻,反倒更和那嗓音贴合了。
不知过了多少个好一会儿,她才轻飘飘开口,“你就是想好了要我来你家………”
沈鸫言却是心情很好似的,半拥过她,嗯着便应下,“很早就想过。”
葛烟还要说些什么,想将人推开,却发现怎么都推不动。
这人好像是打算好了的,就非要落于她身边。
明明旁边还有很是宽敞的空间…………
而大概因为今天格外的心绪不明,葛烟只觉得自己也随着那敲打在玻璃上的风一起飘了起来,没有方向,也没有定数。
此一阵彼一阵的闲杂念头不断飚起,她难得在被褥间这边转,那边动。
“其实现在也还很早。”沈鸫言趁着这样的机会捉住她的指尖,“再不睡。”
葛烟没等他话落完,当即便埋在了枕间,“其实是很困了,睡吧我们………”
这下沈鸫言笑意近乎是蹿在了眉眼之间,他垂首去看她,“能不能装得像一点?”
“不能………”葛烟想收回指尖都没法,只闷闷道,“沈鸫言你自己说要睡的,现在就还要这样。”
意料之外,他很快便应了,嗓音轻缓,“只是有点睡不着。”
………嗯?
将怀中人的脸掰过来直面着自己,沈鸫言眸中映着沉然的漆色,“一想到你在我这里,就会睡不着。”
第55章 [VIP]Butterfly
汾江静静淌,江涛风声越过窗面,缓缓敲打在玻璃之上。
室内在偶尔溢开的窸窣声响后,复又迎来新一轮的安然。
稍显静谧之余,颇有潮汐起涨后的落幕意味。
葛烟下颌被捏着掰过,正面直直望入他双眼。
四目相对之余,无声的攒烧在无人能知晓的地方暗暗燃起。
“那为了你不这样………”她长睫轻眨了眨,捞起被褥的一角遮着自己显现而出的侧脸,“我还是之后都走开比较好。”
沈鸫言眉眼敛着,垂首睇她,顺带着又去拨开那覆盖着她的被边,疏散地笑,“来都来了,怎么走?”
“沈总………你自己才说的话,转眼就忘啊。”葛烟陷入了和他相对的被褥拉扯之战,复又往回拉的时候,咬唇轻声道,“是你自己说因为我在这里才………”
到底是抢不过他,眼看着被角就这样缓缓地从面颊上掠过,葛烟腾腾而出,像是被荷叶裹在内里的莲子,新绿嫩青,滴着露便绽现。
周遭没有其他再能覆盖着的东西去遮掩她很容易显在脸上的心绪。
是自先前那会儿便悄悄掩饰,自以为没人发现的赧意。
她凭空晃了晃,没能捞住任何枕头之类的,泄了气道,“怎么老要跟我抢啊你…………”
“你说呢。”沈鸫言眉眼清疏,目光定定锁住她,“只想让你看着我。”
葛烟干脆半捂住自己的脸,轻声呐道,“………我这明明是给你一个睡得着的机会。”
“比起这个,我宁愿睡不着。”
“…………”
葛烟难能再次静默。
好像怎么都说不过他了。
只是到底还是因为他在身旁且无法忽视。
葛烟倏而觉得这样的夜虽略显慌乱,却也让人觉得像是在雾中捉到了什么,欢喜隐隐地泛上来,直接渗进骨骸里。
连带着心房都鼓得满满的。
像是一杯快要满盈的水,不断漾起的瞬间,有那么一刻来到了临界值,下一秒便逸出似的。
葛烟不再顾及所有,细细的两条胳膊伸过去便稍抱住他清劲的腰,顺势再抬了抬脑袋调整位置,直接枕进他的臂弯里。
他骨骼虽分明料峭,但怀里的气息环绕很容易就能让人浸在其中。
没有任何犹豫地接住她,长指探来只略微圈着,摁着她的脊背便将下颌轻轻地搭在她发顶。
但这样的骤然安静也没能持续多久。
没多一会儿葛烟嗓音便更细了,“沈鸫言你………”
沈鸫言沉嗯了声,低头在她的耳边缓声道,“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了?”
那也太………
怎么刚有了就还能再起?并且间隔并不算很长,近乎是瞬时。
而且之前她帮着的时候就发现了,时间真的算很长那类。
她腕骨当时近乎执拗着没换角度,复又被他牵着引着才不断变换,属实是累到不行。
而一只都不能够,附在上面直到放了第二只过去,才堪堪算是帮住。
葛烟确实是又羞又赧,而沈鸫言其余的动作又未曾停,几厢因素的影响下,以至于她当时真的只轻轻一瞥而过,没有细看。
眼下脑海里再度显现那样的画面,属实是能将人的面颊灼到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