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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升职手册(9)

狭窄潮湿的大通铺变成偌大精致的房阁,凡事都是瞬息万变。

“主子若是喜欢,奴婢待会去花房再拿两盆过来。”听竹端着糕点茶盏进来。

沈榆站在窗前,轻轻擦拭着叶子,“谁说我喜欢的。”

听竹脚步微顿,窗前的女子青丝挽成发髻,赤金点翠蝶钗栩栩如生,鬓间流珠摇摇晃晃,映的那张颜如渥丹的面容越发动人心弦,大约是华衣加身,远远瞧着这个兰选侍比原先貌美不少,颇有几分清艳逼人的感觉。

“那娘娘喜欢什么,奴婢这就让花房送来。”听竹小心翼翼将糕点放在桌面。

到底是收拾的匆忙,此时宫人们还在清理外头的院子,沈榆瞧着外头的风景,还有院中那颗梧桐树,淡淡一笑,“梧桐就很好。”

屋内陷入寂静,听竹站在那没有出声,从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兰选侍与众不同,果然,她想的没有错,想爬上龙床的人数之不尽,纵然有娘娘给的机会,也得靠自身本事。

“娘娘这个时辰应该午憩起来了,我应该去服侍娘娘才是,你说对不对?”沈榆突然想起什么一样。

听竹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恭声道:“主子还是歇着吧,万一待会皇上翻了您的牌子,您也好准备一二。”

纵然这是不可能的,皇上登基以来,从未连续两日翻过一人的牌子,不过作为奴婢,自然要捡着好听的话说。

“我只是去给娘娘请安,娘娘怕苦,不知是否有服药。”

沈榆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一意孤行出了屋子,外头清理院子的宫人立即屈身行礼。

听竹一路跟在后头,由长青阁至主殿大约半刻钟的路程,只是出来回话的是花榕,声称娘娘还未醒,明日再来请安即可。

“给娘娘请安是其次,兰主子莫忘了要紧事。”花榕压低声音。

沈榆故作认真的点点头,随即转身打道回府。

在经过侧殿的鹅卵石小道上隐隐听见两道声音,只见前方清扫落叶的两名宫人正在窃窃私语,语气里充满难以抑制的嘲讽。

“平时装的人畜无害,实则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偏偏昕文那个蠢货还把她当姐妹,反手就被人卖了,恐怕现在还在那感恩戴德呢。”

“别说了别说了,人家现在可是主子。”

“有什么好怕的,好听点叫她一声主子,不就是个爬床的货,听说为了调来毓宁宫,还和冷宫的太监勾勾搭搭。”

“不是吧?你从哪里听来的啊——”

猛地踉跄摔地的两人连忙爬起来,愤怒不已的转身,想看看到底是谁踢自己!

可当看到身后的人立即脸色一变,左边的宫女吓得立即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颤,“奴婢叩见兰选侍!”

说完,还连忙扯了扯旁边的衣袖,后者已经彻底愣在了那,最终还是恐惧占据了上风,还是扑腾跪倒在地,不情不愿的道:“奴婢无状,还请兰选侍息怒。”

她自持刚刚没有点名道姓,除非对方对号入座,不然又能拿她们怎么样。

“无状?”

听竹走上前又是一脚踹在她肩头,“胡乱编排主子,嘴里长了狗牙,也不该这样乱吠。”

像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其中那个胆小宫女连忙磕头,“奴婢出言无状,还请选侍恕罪!”

另一个宫女颇有几分不服,自持自己是毓宁宫的人,沈榆一个选侍拿她没办法,干脆低着头不说话。

都是住一个屋的,凭什么对方卖友求荣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就是长了张狐媚子的脸蛋!

听竹还欲教训,沈榆抬手拦住了她,“罢了,我与她们也是旧相识。”

闻言,听竹眉头紧蹙,可见自家主子都不在意,也只能沉着脸跟了上去。

倒是被踢的宫女颇有几分得意,似乎知道对方不过是个纸老虎,哪来的胆子教训毓宁宫的人。

回长青阁的路上,听竹终于忍不住出声,“主子念往日情分,可那些人未必记得,任由她们如此编排,三人成虎,若是传到她人耳中,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望着四周的高墙殿宇,沈榆神色如常,“得饶人处且饶人,想必下回她们就会长记性了。”

所以她特意来送两人一程。

曾经住一个屋时,那个玉画对原主明里暗里使绊子,脏活累活都推到原主身上,还让原主倒洗脚水,最重要的是,德妃肯定会调查香露的事,这个玉画或真或假会说出一些东西。

纵然她不怕查,可有些细节还是就此中断为好。

今日之事被德妃知道后,对方为了拉拢自己,肯定会将两人处置,轻则浣衣局,重则送进典狱剪短舌头,两人肯定会恨毒了自己,无论之前还是以后,两人说出的话就不足以可信。

往日这个时辰两人都在那洒扫,所以她特意挑了那条路过去。

这可不算她清除异己,自己可是“特意”去给德妃请安,更没有逼迫那两人说那些话。

“恕奴婢多嘴,您宽厚待人是好事,但在这宫里不需要仁善之人。”听竹压低声音。

沈榆看了她眼,“我记住了。”

四目相对,听竹感觉心里头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第7章 圣驾

烟霞笼罩大地,暮色沉沉,已经过了翻牌子的时辰,长青阁依旧没有动静。

清扫院子的宫人勤勤恳恳做着手头上的活,更不敢胡乱嚼舌根,皇上从未连着召一人侍寝,兰选侍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想从宫女翻身为主子的人数之不尽,从未有一人成功过。

更重要的是这兰选侍背后还有德妃娘娘撑腰,听闻下午毓宁宫有两个宫女对兰选侍出言不逊,转头就被送进典狱剪短舌头打断双腿,可想而知德妃娘娘有多看重兰选侍。

夜色朦胧,用过晚膳,沈榆坐在榻前翻着典籍,感受着晚风拂面的清新。

“夜里凉,主子身子要紧。”

听竹端着糕点进来,看见半敞开窗帘立即要过去合上。

沈榆并未抬眼,“不必,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

听竹脚步一顿,恰好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眸,女子对她淡淡一笑,“这风来的恰好。”

晚风夹杂着兰花的清香,充斥着屋内,的确令人身心舒畅,听竹便未关上窗户,而是看了眼窗外,凑过脑袋压低声音,“玉画两人已经被娘娘处置了,今后无论是谁敢在背后编排您,娘娘必定都不会放过。”

“还有冷宫那几个曾经对您不敬的奴才,都已经不会说话,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嚼舌根。”她语气加重。

翻过一页书籍,沈榆轻捻着一颗圆滚滚的葡萄,抬头看了她眼,“娘娘待我如此好,您说我该如何报答才是?”

自己是对方提上来的,但凡因为流言而失宠,那德妃也会前功尽弃,再一个也可以彻底笼络自己为她所用,冲在前头抛头颅洒热血。

闻言,听竹顿了下,“奴婢不敢妄言,但无论是报答娘娘,还是为了主子您自己,如今留住皇上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