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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日和(70)+番外

关绮想, 如果在临死前, 她需要给自己写一本回忆录的话,那她一定会用这样一句话介绍司珩——最喜欢给女朋友买裙子的男人。

她的“生气”也就演到这里了, 她掀开盒盖, 取出里面这条法式缎面的长裙, 对司珩扬了下下巴:“绅士一点,不要看女士换衣服。”

“你现在就要穿?”

“是的。”立刻就穿是对送裙子里的人最好的褒奖。

关绮换上裙子后, 光着脚走出衣帽间。司珩的目光落过去,后悔没给她买一双适配裙子的鞋。

“Lindy Hop还是Charleston?”关绮拆掉丸子头, 松软的长发倾泻下来。

司珩太多年没看过她跳舞,都快忘了林迪舞跟查尔斯顿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关绮也好多年没跳过舞了, 但她丝毫不怯场, 司珩还未回答, 她就自作主张选好曲,说:“我跳什么你看什么吧。”

复古爵士乐响起, 关绮明亮的眼眸里注入神采。关旌说她是半吊子冒牌舞蹈家,她承认, 她的确没什么耐心研习具体的舞种,可谁规定舞步一定要专业。

扭胯、抖肩、摇摆……一切都是自由的,没有体系,自成一派,甚至不需要精准地踩节奏, 就这么开怀地跳着, 跳给喜欢的人看, 让他看她明媚的笑容和扬起的裙摆,让他知道他送的裙子完美的派上了用场。

司珩明明倚在办公桌上,感触却好像时空交错,他们又回到了South End的那间公寓。那晚关绮第一次为他跳舞,在他心里种下了蛊,后来他常常梦到那一幕,在梦里抓不住她裙摆的时候,他会认定那是噩梦。

那时候Gene问他为什么喜欢关绮,他说不出理由,反问Gene:“有女孩为你跳过舞吗?”

Gene摇头,表情有些不屑,不就是跳舞嘛,这又能代表什么。

一曲结束,司珩抱着胳膊审视关绮的眼睛:“当初刚认识没多久你就要跳舞给我看,是在放鱼饵吗?”

关绮喘着粗气回答:“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啊。”她好想打他。

司珩努努嘴,低下头笑了。如果当年他能自信一点,他会把关绮的这个答案提前告诉Gene。

“你也太呆了吧。”关绮无语地戳了司珩的一下。

司珩回过神:“这个奖励是限定的吗?以后可以不定期上演吗?”

“买裙子就可以。”关绮笑起来。

司珩拢住她:“我看看合不合身。”

腰上一紧,非专业舞者谢了幕,唯一的观众被她带走,成为她的裙下客。

周六关绮去看望怪老头,褚越一见到她就打趣她那位近期风评很差的男朋友。

怪老头闻言,问了句真的假的。关绮忽然想起关旌,要是他在国内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早就要找司珩算账了。

“下周我就要入职了,你对我有什么建议吗?”褚越冷不丁问关绮。

关绮开玩笑说:“少去二十九楼。”

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卓然跟裴晟站在一个儿童体能训练中心门口,裴晟对卓然说:“我不想偷偷摸摸的去做什么亲子鉴定,我最后一次问你,Peggy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是又怎么样?卓然不以为意。即便他知道真相,这也不会改变她人生的轨迹。

卓然什么也没说,可裴晟觉得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裴晟转身走掉后,卓然立刻跟她的律师通话,她刚在电话里提到Peggy的抚养权问题,突然又折回来的裴晟冷声靠近她耳边:“你还是这么喜欢预判我,不过你又一次低估我了,Peggy永远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跟你抢。我不爱小孩,也没想过如何成为一个父亲,一分钟前,我脑子里想的仅仅只是,我好像还没有忘记你,我想对你说,如果你觉得Peggy多一个爸爸会更幸福的话,请你优先考虑我。”

裴晟话落,把手中的冰激凌递到卓然的手上。他方才走掉,是给她买冰激凌去了。他记得她最喜欢吃巧克力的。

而面对裴晟,卓然早就练就一颗冷漠的心,她偏过头呼了口气,“裴晟,我从来不觉得一个小孩没有爸爸,就不能健康快乐地长大。你不用费脑子想任何事情,你只需要铭记一点,我早就不爱你了。还有,我好多年不吃冰激凌了。”

关绮接到卓然的电话时,正在赏看还有月余才到花期的“Zoe的玫瑰园”。卓然约她陪Peggy去玩一个大型游乐园的夜场。

她开车前往,到达目的地后,看见穿着漂亮亲子装的母女,她正要迎上去打招呼,褚越这家伙像是从家里瞬移过来,大步走过去把Peggy抱起来转圈圈,“让叔叔看看,这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Peggy小朋友吗?”

“……”关绮无奈地对卓然耸耸肩膀。她发誓,她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助攻。褚越一定是偷听到她讲电话后,尾随她而来。

Peggy咯咯笑起来,褚越目光深切地看向卓然:“Hi,Zoe!你还记得我吗?”

夜幕降临,司珩不耐烦地赶到裴晟家里。电话里,裴晟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来,他会把那天晚上他痛哭的照片发给关绮。

其实司珩根本没有哭,但他还是来了。他偶尔觉得裴晟跟卓然不是怨侣,他跟裴晟才是。

裴晟给司珩倒酒,司珩不喝。他晚上还要赶回父母家,帮司南准备明天的家宴。

“关绮去吗?”裴晟问他。

司珩还没来得及跟关绮商议这件事情。他父亲江澜生是他跟关绮之间的另一个心结。

裴晟又问:“你会跟关绮结婚吗?”

“只要她愿意。”

裴晟点点头,“Zoe也是我初恋,你知道吗?”

司珩还真不知道。

“所以人跟人的初恋是不一样的,对吧。”

司珩沉吟片刻后开口:“你不用拿我这种特别成功的案例来做对比,我是典型,是个例。”

特别成功?还典型?你可闭嘴吧。裴晟好想把酒泼在这该死的家伙脸上。

他真是看不惯他这副拽样,“爱情这玩意儿最不可控,走到人生尽头你再来说自己的是典型案例吧!”

“好,我闭眼的前一刻,肯定会把你叫来给我送行。不过前提是你得比我活得久。”司珩夺走他的酒杯,“你胃不好,少喝点吧!”

喝醉之前,裴晟把他跟卓然的旧照片翻出来,拿给司珩看。司珩问他:“既然忘不掉,为什么没有回头找她,又为什么能做到跟别的女人谈恋爱?”

“很难理解吗?你是成年人吗?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得跟你一样做专一的情种?”

专一的情种……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司珩仔细回想,这是他第一次教关绮游泳,跟她表白时,她拒绝他的一句话,当时她说,她希望她未来的男朋友是一个专一的情种。

原来如此。他做到了。

“专注地跟我聊天就这么难吗?”裴晟见他发呆,快要气死了。

司珩回神:“那天晚上你是对待我的?”

“我怎么对待你了?哥哥陪你哭了一晚上!”

这人疯了。司珩起身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