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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夫(94)+番外

他知道重斐没有在开玩笑,假若他此时点头,莫说会被重斐拉去成亲,怕只怕,就算没成亲,也要让对方抱去床上。

穿堂风一阵接一阵,重斐担心许林秀凉到,而且他目前不甘心就这样放人离开,于是掌心贴在优雅俊美的青年双肩两侧,力道轻握,不容置喙地把人带进角落。

高大拔然的身躯挡在外头,为青年遮去深夜的秋风。

重斐目光紧攫许林秀的双眼:“你知道了,但没有直言拒绝,所以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对吗?”

说着,他摘下拇指上的黑色扳指:“忽然与你说这些话,是我唐突冒犯。林秀向来讲究礼节,那帮登门求亲的,都按了礼数和步骤,不像我一样粗莽无礼。”

重斐摊开掌心那枚泛着古朴暗光色泽的黑扳戒。

“它是黑玉令,有了它,就等于拥有号召西北边城,还有乐州的权利,是我将军府的主子,它还是开启我营中数十万将士行动的密匙。”

“涑州和乐州作为我的封地,你戴它可在两州之间畅行无阻,没人敢对你不敬。”

重斐心道自己此刻能拿出手的应当只有那份凌驾于无数人之上的滔天权势,有此承诺,总比两手空空来得好。

重斐利落地执起许林秀一只手,不用对方出声,将黑色扳戒往许林秀拇指戴。

男人浓长深邃的眉宇皱痕一紧,从拇指取下,依次照剩余的几根手指套。

松松垮垮的,戴不上。

重斐暗火,微咬后槽牙,低恼道:“你不听话,往日总叮嘱你多添半碗饭,如今可好,饭没多吃,每根手指头都那么瘦。没长肉,连黑玉戒都套不稳。”

重斐明明在做霸道又深情的事情,适才还郑重严肃,然而到了此刻,反叫许林秀忍俊不禁。

许林秀一笑,重斐心荡神驰。

他嗓子发紧,粗声道:“还笑,也不多爱惜自己身子。”

许林秀幽幽地望着男人:“将军一番言辞和动作利索干脆,却还没得知我愿不愿意。”

重斐心脏骤紧。

是啊,他自己头脑一热又如何,许林秀还没答应呢。

他憋不住把感情都敞开了,反观许林秀气定神闲的姿态,仿佛把重斐拿捏着,放在熬得正滚的油锅上吊啊吊的,不给他个痛快。

重斐宛若一只秋风吹乱毛发的大狗,失落只有瞬间,很快重新振作。

“许林秀,你意下如何?”

他把许林秀前面那番话快速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细细斟酌,道:“我心粗,就像你说的,有的事没经历过,便没有应对的应验。”

重斐目光真诚:“但我会学,而且学什么都快。只要是你教的,我定记得清楚,如若做得不够好,可以大方指出来,下次改进。”

许林秀默然。

重斐半分婉转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彼此,他态度炽热,率性,诚挚,把心思全部表露,满满的。

似乎前段时间把这个人憋坏了,重斐说起此事,就算要求爱,都一副畅快磊落的姿态。

最为荒唐的是,许林秀听完,似乎受对方感染,内心无名滋生一种类似放开了痛快的念头。

甚至在想,既然重斐有胆子敢这样做,他又有什么惧怕的?

许林秀向来深思熟虑,谨慎细致,然而当着重斐的面,险些开口答应这人的求亲。

忽然冒出的冲动把他暗中吓一大跳。

重斐心思全在许林秀身上,观他神情百转,心脏松了又紧,紧了又缓。

他将黑玉戒放入许林秀手心,像条驯服下来的大狗低下头颅,问道:“怎么样?”

重斐还道:“今夜算我考虑不周,除了这枚黑玉令跟我整个人整颗心,暂时拿不出其他东西向你下聘。若你答应,我明儿就命令府上所有人准备,给你置办聘礼。”

忆起百姓嘴上谈论,想到别人捷足先登到许家门上提亲,重斐闷闷。

他狂妄道:“老子要准备比他们还要多的聘礼到你家求亲,莫说一条街、两条街,就算十里八巷都给它填满。”

他就是要向所有人昭告他想跟许林秀成亲。

许林秀:“……”

他怔愕,噗嗤一笑。

“将军,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重斐道:“老子可没说胡话,头脑清醒着呢。”

话又说回来,重斐包住许林秀的手心,似要他紧紧攥好黑玉令,做西北,做乐州,做他将军府的另一位主人。

他问:“许林秀,你答应是不答应?”

许林秀没有回避,目光直勾勾望进重斐眼中。

“将军在逼婚?”

重斐一哽:“老子、我哪里敢……”

他低声道:“若你不答应就算了,但可以继续考虑,总之我把话放这儿了,任何人对你胆敢有别的心思,我是不允许的。”

重斐将英俊锋利的脸孔低低的探至许林秀的面前:“听完这话,如果你心里不开心就动手打我吧。”

打完他还是要做的。

许林秀哭笑不得。

他举起手,重斐一双蓝瞳晃都不晃,端正态度要给许林秀掌掴自己的脸。

许林秀的手落了下来,重斐一颗心微微提了提。

他睁大眼睛,那只细腻温凉的手像块玉,指腹很软,放在他面庞极轻地摩挲几下,没有打,其实也没有摸得很明显。

就是这种似有若无的接触,让重斐躁动。

许林秀像安抚一头平时是狼,此刻是大狗儿的重斐。

他放下手,目光磊落而温柔:“你先回去吧,我不拒绝就是。”

第77章

◎要和许林秀更多的超越牵手的亲近。◎

许林秀居住的寝屋窗外正对一片碧柳和小池,早起结了秋霜,四处都浸着湿潮的水光。

季候转寒,身子敏/感的人开始有了不适。

许林秀添了比较厚软的外衣保暖,鼻痒而闷堵。

昨夜由于诸多原因辗转,没睡好导致有点头重脚轻的。

这些症状他都没放在心上,靠在坐榻出神。

若非枕边有跟玉牌放在一起的黑玉扳指,他还恍惚地以为昨夜睡了一场梦。

他把黑色扳指放在手心摩挲,冬秋收拾好盥洗的物什,瞧见了就道;“咦,公子,这个黑戒指不是将军戴在手上的那枚么?”

许林秀道:“是啊,”他轻声感慨,“有时间我就将它还给将军。”

黑玉令意义非凡,莫说重斐甘愿送他,许林秀可不敢妄自拿如此贵重之物。

东西在他身边好好的就算了,如果因他保管不善落进谁的手里,这份过失牵连许家不说,往严重的程度去想,假如发生兵祸,恐怕他就成为祁国难以饶恕的罪人。

军武司在职的人员都有一份“排班表”。

像许林秀这种可以在家办公,赋闲时间弹性比较大的职位,每个月固定要去军武司值班四五次,余下时候,若非有特定任务指派,那都可以自由安排了。

许林秀要去军武司固定轮值就在这几日,他洗漱完就去了前厅跟许氏两人用早饭,许廉难得还没出门,索性跟着李昭晚一起到门外送许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