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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夫(174)+番外

他动了动鼻尖,笑问:“将军怎的有股药香。”

端详男人面容,有了发现。

重斐嗓子紧绷,粗声道:“这、这不得在见你之前好好修整仪表一番。”

那些太香的玩意儿他搓不来,混着药味的勉强接受。若非有苏无云保证,且半个月来效果的确见到一些,他才不捣馁。

重斐对自己是比较粗糙的,但对许林秀,就有那份心,譬如用膏脂给怀里的人涂手指都讲究得很。

他道:“你走的前半个月,我吃不好睡不稳,一看镜子,那番仪容还得了?”

祁国大将军的英姿自是常人不可比拟,可谁让他的爱人并非普通人?

重斐道:“我怕把自己折腾糙了老了,你被那些小年轻勾走。”

许林秀靠在重斐怀里失笑。

笑声停止,他看着男人一双蓝色深邃的眼眸:“将军多虑。”

重斐:“可我的确比你年长,过明年,老子……”

就要四十岁了。

许林秀捧起男人面孔:“将军英姿盖世无双,亦是我心里的英雄,是我枕边爱人。不管怎么变化,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且韶华易逝,谁都有老去的一日,怎能单独凭藉外貌定论,若只看外貌,又如何相伴数年。”

“我与将军婚近十年,几千个日夜,今后还有许多日子要过的。”

重斐薄唇微动,暗道:这会儿老子言辞不利索了。

反正比不得怀里的人能言善道,再听许林秀此番动人的话,哪能按捺?

干脆抱紧人嘴手一同用上,又亲又抚。

许林秀被吻得发热的指尖摸了摸男人通红的耳朵,哑声道:“还在车上。”

又道:“等回府内,我倒不介意将军让我叫出多大声的。”

重斐被这话一激,眼睛顿红。

“你、你哎,老子的命都被你攥在手上。”

*

一路疾驰,快马加鞭,重斐直接抱许林秀下马走回将军府。

将军府的墙壁足够厚,果然任由许林秀怎么叫外头都听不到动静,一切隔绝在外,重斐在室内有多狂/野热/烈只有他独自感受。

过了好久,许林秀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手边传来毛绒绒温软的触感。

睁眼,手边却趴着一只小巧黑乎乎的东西。

是……

猫。

许林秀和这只小煤球般的毛绒绒对视,身子被走进来的男人纳入怀中。

“是猫?”许林秀意外,松散的丝质睡衣掩不住脖颈手臂的红梅,凡肌肤露出的范围无一处完整。

“将军,你哪里寻来的猫?”

他把猫放在腿上轻抚,这猫趁他睡觉在他身边钻来钻去,倒不怕自己。

小小的一只,估计只有三个月左右。

重斐道:“从胡商那寻得,弄来向你赔礼道歉,在府上交给羽焉和玉暇照看,还好他们把这玩意儿养得不错。”

许林秀抱着小黑猫,嘴角衔起笑意。

脖子有点痒,重斐正俯下头吻住自己颈边的肌肤。

他温柔哑声地笑道:“将军,我可受不住了。”

重斐粗声:“嗯,就亲一亲,别的不做。”

又道:“猫送给你了,但你不能只顾它不顾我。”

许林秀看着连只猫都要吃醋的男人,心绪如水,绵绵温柔。

他情不自禁地仰头在男人嘴边吻了一记:“就算有错也错在你我,何来需要将军赔礼道歉一说。”

又道:“此生最爱只有将军。”

重斐心热,恨不得把许林秀锢紧了融进身体。

“我亦然。”

第142章 番外25任青松视角

年初起任青松过的就不太平顺。

他爹的病一直断断续续,大病初愈,小病不停,因此把两老接回府内静养,除了每日往来看诊的大夫,谢绝所有以探病为由登门拜访的人。

而任明世那几位姬妾,就留在另外的府邸内。

自从把家庭矛盾挑明后,任青松早已彻底把都尉府划分为自己的范围,日常图个清静。若非长辈生病放在身边方便照看,他也不会选择将任明世从那座府邸接来。

起初任明世还置气,这人半只脚都已踏入棺材,偏偏性格扭得厉害,从骨子里生长的思想根深蒂固,死到临头,依然有着一套观念。

冯淑劝任明世放下吧,他们都已经鬓生华发,这么多年过去,何必还要再去计较?

任明世靠在床榻前,瞪着门口的方向,面容凹陷削瘦得厉害,开口时连话都说不顺畅,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险些把肺都要咳出来。

直至模糊中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任明世气顺了些,却仍骂他:“不、不孝子……”

冯淑看见儿子倒是心里高兴,她拍抚丈夫的肩膀,劝道:“老爷,您就莫要再与青松置气了,大夫叮嘱过,要心怀宽慰,身子才能恢复得快。”

任明世的病多为身体因素,另一半则为心理影响。

内心不放过周围且不放过自己的人,终有一日会害了自己。

任明世手指哆嗦地指着任青松:“不听话,迟早你也与我一般,害了自己!”

任青松没与他辩驳,把大夫开的诊方看完,与冯淑叮嘱几句,就又沉默地背过身,离开。

任明世气又不顺了,栽在枕上吐几口血才缓回来。

冯淑流着泪:“老爷,青松都已经三十六岁了,内心的想法比谁都透彻,您何苦还揪着他不放,这些年总说他不孝,可他除了苦着自己,对你我可曾有过亏待?为何您都这般了,还想不明白……是不是真要死了,也要怨着他。”

伺候任明世躺下,冯淑心气不顺,外出透气。

她见儿子没走远,便靠近:“你爹的话莫要放在心里,他至今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明白了。”

任青松:“娘,你放心,我有分寸。”

冯淑叹息,欲言又止。

任青松道:“有娘照顾爹就好,有什么吩咐就让管事去办。”

对冯淑多叮嘱两句问候关怀,余下的时间任青松并不多停留,更换衣物后去了兵营处理公务。

过去好几年家中一直催他再婚,可任青松并无成亲念头。甚至在他爹亲自张罗此事时,他当着对方的面直接回绝。

为此,他爹与他的气就这么置着。

他爹要他官途坦顺,要他家宅和睦安宁,殊不知,他早就有过那样的生活。

他曾有过一段好姻缘。

可惜……

任青松淡下思绪,禁止自己陷入更多的回想,至少,还不到时候。

每日处理完公事,练完武,浴身回房后他才放任整颗心沉下,去想一些至今仍令他微微展颜的往事。

多少蜜意在午夜时分清醒后化为一丝苦涩和嘴边的叹息,可与那人拥有过的六年,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幕,足够在他余生里一遍遍忆起。

严冬季候,许多病人和老人难熬。

半个月后,他爹病逝。

大夫私下早就让他们做好准备,这一日真的到来时,任青松没有想像中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