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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夫(171)+番外

为此,他看着男人肩膀已经淡去的旧伤上多添的新痕,少有的气恼。

“我素来身子不好,很珍惜健康的时候,无论是你是我,都该爱惜自己。如今倒好……将军为此事走神而伤害到自己。”

重斐:“……”

他道:“这等小醋老子明白不该乱吃,人家还是个不足挂齿毛头小子——”

许林秀:“那你还走神,还受伤?”

重斐:“老子忍不住啊,脸不怎么像,那眼睛有些像呢,最像的还是气质,看到你们时我牙一下子……”

男人默默噤声,许林秀是真生气了。

他脖子一热,粗声道:“好了,老子以后不会胡思乱想,不乱吃飞醋,就算那任什么来找你我都不生气。”

说到此话,才是真的口不择言。

重斐戛然而止,掌心一拍腿,皱眉。

似乎有点过了。

他猛地回头,身后空荡荡的,方才还在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这一年重斐三十九岁,许林秀三十二岁,恩爱的两人数年来第一次发生“争执”。

第139章 番外22当你老了

许受气候影响所致,走出将军府时许林秀还有几分气闷,沿路道慢行一阵,浓郁的树荫穿过阵阵凉意。

延城的夏天清气爽,那点不算怒气的火很快散得无影无踪。

他和重斐婚后已近十年,俗话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日子过得久,在生活上无论大小事或细节,暴露的问题会越来越多,双方的三观、气性、习惯需要磨合包容,更少不了沟通。

许林秀自诩脾气不错,外人总称他纯善。重斐心胸豁达,不拘小节,是以两人度过婚姻第七个年头时,没有传言中的七年之痒。

两人对待彼此始终如初,除了日子在一点一点流逝,于他和重斐而言,不光年年岁岁花相似,人也还是枕边那个人。

今日这事,数年来头一次两人“不欢而散”,看见重斐因一个小后辈走神将自己置于受伤的地步,明知不是那样的却还要忍不住在意,许林秀的脑子当场都是空白的。

此时出门一刻钟的功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许林秀准备过会儿回去和重斐说清楚此事,彼此之间有什么话都不留过夜。

路牙边的茶肆传来吆喝:“大人,这会儿天热,坐下歇息饮口凉茶吧。”

坐在茶肆内喝茶乘凉的住民一同热情邀请:“大人过来坐会儿,此时地晒得正烫,鞋底都能冒火。”

趴在茶肆门外栏杆的小孩双目亮晶晶地瞅着许林秀,和大人一块喊:“大人喝茶!”

盛情难却,婉拒的话停在嘴边,许林秀笑叹:“那就小坐稍刻。”

茶肆老板把布巾往脖子一搭:“大人请里面坐。”

许林秀坐的凳子桌子都让老板亲自用布擦了遍,紧接动作利索地将茶水和特色小食送上。

他轻抿凉茶,搭配小食,和周围的茶客闲聊几句。

涑州人奔放,但人家此刻不闹,在许大人此等神仙一般的人物面前,气都不会大声的呼,连措辞都尽量减少粗莽之话,省得冲撞了大人。

在茶肆内小坐一刻钟,许林秀要付账离开。

老板揣着双手藏在身后,摇摇头,说道:“大人您尽管吃喝,咱们不收取半文钱。”

像茶肆老板这样给许林秀搞特殊对待的小摊点不是一两家,人人对他热情,许林秀要走,还巴不得给大人送几只烧鸡烧鸭拎着带回去。

不过大人身子骨弱,沾不得太多荤腥,所以城中药铺自发往将军府送去不少药材。

每逢乡民把从山里采集的新药材带到城内卖,他们挑出部分最好的送去将军府,想尽份作为普通老百姓的心意,最后却总会收到从将军府上差人送来的药钱。

是以小摊点的商贩们会送些吃的给将军府上的人,后来将军传令让底下人不能随意乱收,百姓们东西送不出了。

最后演变成凡在街头看见许大人或者将军的,都会吆喝几句。

茶肆老板道:“大人,俺真不能收您的钱。”

又仰目张望:“这天儿此刻有点阴下来了,趁日头没那么晒,大人快些回府吧。”

茶客道:“大人,俺的马就拴在外边,俺送您一程!”

乡民七嘴八舌的话险些让许林秀招架不住,他笑着回绝:“多谢,大夥儿不必客气。”

好不容易回绝了众人的好意,许林秀疾步回府,门外管事见了他,忙迎身上前,招呼底下的人该打扇子的打扇子,凉水凉食什么的都弄弄。

许林秀道:“我在外头刚吃过,将军呢?”

管事道:“将军公务在身,前不久正带人出去了。”

“这样……”许林秀喃喃,打算在凉亭坐着看会儿书,等重斐回来。

没等到人,先等来从绍城加急送来的信。

许林秀诧异:“给我的?”

一看封皮字迹为李昭晚所写,立刻拆开涂着火漆的封皮,展信速阅。

许林秀眉心紧蹙,他爹忽然病倒了。

李昭晚在信上说许廉前阵子忙得没时间休息,她劝过对方身子为重,可许廉放不下生意。

昨夜没怎么睡,今儿用早饭时忽然觉得头晕,人一下子就倒地昏迷不醒。

许林秀拿着信捏紧手指,从绍城送信到这边最快也要十天路程。

他担心许廉忽然昏倒是脑梗或心梗致使,不敢耽搁片刻,忙吩咐管家和冬秋帮他收拾轻便的行李和药,备上马车先回绍城一趟。

管事一拍额头:“大人,将军这儿该如何是好?”

许林秀道:“我留张字条,待将军回来再交给他。”

管事:“好、好。”

若他们大人情急之下先回了绍城,管事不敢想像将军回来后见不到人会变成什么样。

许林秀带着冬秋以及府内的一部分护卫离开,管事在门外目送车队走远,忽然觉得少了位主子的将军府格外安静。

*

夜色初临,重斐匆忙回府。

挺急的,急着见许林秀和他把白日的事情说清楚。

当时脑子犯轴,不该话没说清楚就让人走了。

“争吵”后分开不过半日,他就后悔不已,思念得紧。

重斐手上还抱着看盔甲,朝管事怀里一扔,边走边解去脏掉的外衫,蓝眸沿院内望去。

“林秀呢。”

管事道:“回将军,大人遇到急事带着人先回绍城了,还给您留下一张字条。”

重斐几欲变化的脸色堪堪止住:“拿来给我瞧。”

字条接到手上,一目十行,把许林秀留下的信息看遍。

重斐心急火燎地赶回结果扑了个空,心里别提多难受。可事出有因,老丈人突然病倒,许林秀急忙赶回去情有可原。

他呼出滞留在肺腑的浊闷之气,这下可好,和许林秀分别前彼此置气没能说上话不说,连面都没见到。

许林秀会不会还在生气?气自己性子粗莽,还胡言乱语地说了一通。

当夜将军府安静,居然还有几分凄凉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