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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夫(144)+番外

裤端勒得慌。

汗珠沿重斐高挺的眉骨滚落,他沉声问:“这裤子能不能制得松点?”

许林秀喜欢,下次重斐打算多穿几次西装。

他把许林秀抱起放在罗汉椅上

只希望凳腿牢固点,别一会儿就散了。

成亲当夜,重斐趁许林秀喝醉后挺不遏制的,结果……

第二日床脚崩了。

许林秀事后觉荒唐离谱,往后重斐再提什么新尝试都没答应。

此刻一套西装让重斐再次遂了愿。

许林秀泛红的手指挠抓他的肩膀:“将军……”

重斐动作粗鲁的扯开领带,差点把纽扣绷坏了。

*

管事第二日就带下人给设计房换了套椅子。

事实证明,从一个武将嘴里说出来的话,尤其是重斐的,断不可信。

许林秀看着处理掉的罗汉椅,全被蛮力撞散架了,摇摇头。

这日后,管事自作主张地在府内多准备了几套床榻桌椅,方便随时更换。

毕竟这都第二次了,保不准下次还会发生。

第119章 番外2◇

◎婚后日常二三事◎

去年西北的冬雪季漫长,今年暑热难消,给百姓务农带来了不便。所幸初入夏时有半个月频下暴雨,当时蓄水池内已储满水源,否则如今田地浇灌成了难事。

许林秀在今年春种树之风兴盛时,观春雨如油,想起西北地理气候的多变性,勘测过涑州名下各地,便填补缺漏,萌生开凿蓄水池的想法。

储水备用,古往而今都是利农的大事。

西北各州无论是水利工程还是设施工程远不如内州的发达,有些县乡连最基础的储水池都没挖掘,若遇到连续三个月的旱天,忙碌大半年的田地基本就无法挽救了。

农乃民之根本,西北更甚,战乱后百姓们重建的工作大部分重心都放在生产粮食这一方面。

是以将军府颁布公文,植树热潮一过,各个郡县的官员就带人忙着地势勘测,凿掘足够的蓄水池储水,逢今年暑热,天渐渐干旱,正好用上。

许林秀到军营走了一趟交接工作,路上和白宣相遇,大夏天依然着长布儒衫的男子拱手笑道:“大人深有远见啊。”

观白宣鞋底沾不少泥壤,许林秀推测对方应该刚从田边回来。

白宣喘几口气,解开腰间挂的水囊连饮一会儿,才道:“今儿天没亮就带营中的士兵们去往城县乡各处开池引水,忙着给农田浇灌了。”

引水要在晌午前最热的时候完成,赶时间,饶是白宣这等体力不差,善文能武的人都有点受不住。

许林秀看对方发鬓两边不停渗汗,曲起在日光下莹润仿佛会透光的手指,指着树荫的方向:“过去坐会儿。”

白宣不推辞,三两步并作一起躲到阴影乘凉。

“若非大人在开春时提出挖凿蓄水池之举,涑州这会儿指不定就开始闹旱了。”

至多一个半月三夏才过,迎来孟秋。

等到开秋,就是农忙丰收的时候。

此时郡县各地都储备了水源,足以度过余下的四十多天,保证百姓农民今年能正常收成。

许林秀道:“此举非我一人之功,是大伙儿的功劳,论辛苦,每日风雨无阻下到实地做劳力的人值得钦佩。”

涑州恢复安宁的头两三年并不容易,先是乱城重建人心惶惶,再到天将异雪,如今又逢旱,一轮接一轮的考验把所有人忙得够呛。

两人聊完,白宣还有公务要处理,许林秀目送对方离开,走出军营,踩着树荫沿直路徐行。

走到书房周围,发现熟人。

前年的黑皮小孩已长成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营养跟上了,不似最初见时那副瘦成豆芽的可怜相。

他率先开口:“羽焉,你不进学房念书怎么躲在角落里?”

背对他的少年转身,晒得偏黑的面颊湿/漉/漉的,两道泪水自眼角流淌。

许林秀诧异:“发生了何事?”

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虽内向,心智却十分坚韧,前年被勾答军用刀劫持时都没流过半滴泪,今年跟军营的将士们学了武功。

羽焉泪光闪烁的望着他,欲言又止,继而伤心难过地低下头,把脸埋进墙角。

这孩子话是真的少,习惯把事情往心里憋。

许林秀没有追问,而是陪他站了会儿。

半晌,羽焉自个儿不好意思,粗糙的手将泪痕擦净,湿亮亮地看他。

“大人。”

许林秀问:“可以和我说说怎么一回事么。”

少年神情犹有伤感,此刻已愿意主动跟许林秀开口说话。

“半个月前爹去世了……我跟妹妹再无亲人……”

羽焉的亲娘在战乱的那几年病逝,剩下他爹。

当时他爹还没从战场退下来,羽焉和妹妹玉暇无人照顾,相依为命。

他娘从前是少有识字的女子,是以给兄妹二人取了如此好听的名字。可惜红颜薄命,病逝后,羽焉他爹性情愈发沉默,投进战场很少关注孩子。

少年道:“后来爹在战场落下终生伤疾,留在军营负责饲养战马,我和妹妹跟着,去年开始进了书房念书。爹很是欣慰,说娘亲从前也爱看书。”

“爹今年照顾妹妹和我的时间越来越多,说从前一味伤心自闭,疏忽我和妹妹,决心要好好过日子。谁料才过半年,上个月爹突发恶疾,大夫来不及医治就去了……”

羽焉好不容易平缓痛失血亲的心绪,方才在学房读书,先生教他们念“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念着念着,羽焉禁不住潸然落泪,书暂时读不下,又不愿逃学,便躲到书房外的角落调整情绪,待恢复正常再进学房念书。

羽焉道:“我、我该再坚强一点,今后妹妹只剩我这个哥哥,不能哭鼻子。”

许林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为人的共性,亲人离世,悲痛在所难免。”

黑皮少年轻轻点头,揉了揉酸涩的鼻子。

许林秀又道:“这阵子伤心之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亲人放在心内思念,切勿过度沉湎从而疏忽了身边还能珍惜的人和事。”

“谢大人教诲……”

许林秀看羽焉像只蔫蔫的黑皮小狗儿,虽很难过,在他面前总乖巧听话,心一下软了。

他和这个孩子缘分不浅,遂问:“若我有意,你和妹妹可愿跟着我?”

发蔫的黑皮小狗儿呆呆抬头。

许林秀揉了揉少年扎起的头发。

*

将军府,重斐靠在太师椅上,享受此刻的温馨。

青年温软的指腹贴着他的额头捏按,大掌一伸,握住细长手腕,包在掌心把玩。

许林秀让男人玩了会儿自己的手,又去沏茶,送至对方薄唇,待茶盏一空,主动坐在矫健结实的腿上。

重斐意外,大掌自动圈住青年细韧的腰身,往怀里搂得很近:“有事与我商量?”

许林秀轻轻点头:“确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