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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夫(104)+番外

又取了顶毡帽,小心把那一头乌黑稠密的落发收好。

许林秀被重斐戴上毡帽,两只耳朵都遮了进去。

他道:“捂那么严实?”

重斐:“不能再让你受凉,早点到官驿就能早点看大夫。”

哨声起,很快听到惊风的嘶鸣。

重斐抱起捂得严实、连手脚都施展不开的人,叮嘱:“脸往我怀里靠,骑马带你先去官驿。”

许林秀温顺安静,他靠在重斐身前,脸挨着火热的地方,全身都很暖。

就是重斐抱他抱得紧,除了手指,没一处能动的地方。

他靠在重斐怀里上马,赶完最后一段路。

官驿大门前所有官员都在等候,烟雨之中,重斐抱许林秀下马,无视这帮行礼官员,更没叫他们跟着,冷道:“厅外等。”

又吩咐:“立刻请位大夫来,让人备好热水和粥食送进房里。”

重斐几步消失在长廊内,官员只见将军抱了个人下马,裹得太严实,除了落下的几绺头发,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面面相觑,差人按将军的吩咐去准备东西,又互相问:“将军抱的人是谁?”

“不知道……”

他们听闻将军杀伐果决,没听过将军身边有什么人啊。本来还想着这次要不要送点丫鬟过来伺候,但……

“先看看,好好伺候就行啦。”

“刚才那位……”

“额,就将那位当成将军夫人伺候,你听将军的口吻,准没错。”

第86章

◎我瞧着不老吧?◎

官驿相当于一个地方的小型衙门,设施具备齐全,有专门的宅院供给比较高级的官员落脚休息。

将军巡视乐州七郡四十四县的消息下达后,各地连夜做了几手准备。许多官员没见过将军,只能从传闻那些虚虚实实的消息揣测喜好。

比如听说过将军初到绍城的一些风流雅事,所以江县的官员们合计之后,特意挑选出好几名姿色上乘负责给将军贴身伺候的“丫鬟”。

之所以作为丫鬟身份,还有另外一点是他们不敢确定的。

将军的煞神威名早就传开了,边关的百姓,尤其勾答那边,都称将军是战场上的铁面修罗。

这尊修罗身边没带过哪名女子,所以官员们也摸不准。

他们摸不准将军究竟风流与否,更惧怕那份真威名,所以美人只有丫鬟的名头,准备的宅院表面都看似平平无奇,从外看乌瓦白墙,与普通屋舍无异,入内后的布置到别有一番精致雅韵。

这间宅院是官驿内占地最广的,窗外视野极好,床褥铺置十分舒适。

江县临江而建,秋雨时节挺阴冷,因此县官早就吩咐下人提前用火炉将整个房屋烘暖和。

重斐抱着许林秀刚进门,暖风袭袭,半刻后指尖都暖得极其舒服。

许林秀把大氅解开:“裹了一身汗。”

重斐在雾雨里带他骑行,能把他捂出汗可见拥紧的力气有多大,他失笑,想着重斐是恨不得用他的体温像大氅一样把自己裹起来了。

闻言,重斐坐下。

他摘了许林秀的毡帽,又把大氅挂在架子上。

屏风前有下人送来的热水,他用巾布沾了水拧干,叫许林秀抬脸伸手,许林秀倒很配合,由着重斐把他简单擦一遍。

出过汗又弄干净让许林秀身子轻松许多,不像昨晚起了低烧时那样酸乏沉重。

他道:“饿了。”

重斐摸摸他的脸:“先喝半碗粥。”

许林秀胃口清淡,尤其坐了几日马车,初换环境,又生病,重斐控制着量没叫他一下子吃太饱。

重斐道:“半碗后等一个时辰,若还饿就再吃半碗,怕你吃多了吐。”

许林秀:“好。”

他问:“你呢?”

如果重斐暂时不忙,许林秀想叫对方留下来陪自己一起吃东西。

“外头一帮官员等着见我,晚点再回来。”重斐叮嘱,“待会儿有大夫给你看诊,吃完药就睡觉。”

他摸了摸许林秀的眉眼:“等你睡醒,睁眼就见到我。”

许林秀握了一下重斐的手,笑意盈然:“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时刻需要你看管。”

重斐不否认这句话听起来充满诱/惑力:“我倒希望如此。”

许林秀喝了粥躺下,重斐给他盖被褥,确保人浑身暖和了,才起身走出房门。

*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时,大夫赶来。

下人对许林秀毕恭毕敬,头都没怎么敢抬起。

前不久这名下人跟在将军身后好奇地多看一眼,被将军投来的眼神吓得浑身激灵,此刻仍心有余悸。

大夫坐在帷帐前替许林秀把脉,询问症状,确保没什么大碍,开了副温和调养的方子,吩咐许林秀多休息,注意保暖驱寒。

下人送走大夫,拿药方跑去外头抓药。

许林秀凝神听雨,渐渐地伴着檐下雨的声音入睡。

一觉绵长。

尽管马车已经布置得十分舒适,但毕竟是在赶路,远比不上在暖和的房间睡觉安稳。

许林秀睡醒精神很好,他侧身朝外而睡。

重斐果然没有骗他。

屏风相隔的对面,正对自己方向的一张睡榻上,重斐睡在那头。

许林秀合衣下地,像只猫,走路没发出什么声响。

他屈膝半蹲,睡榻没有床宽敞,重斐体格很是高大,睡在榻里需要稍微把身体微躬收着,看起来有一点委屈。

许林秀伸出手指虚空描摹男人的眼睛,看见对方盖的毛毯比较薄,转身想从他睡的床上抱一张被褥过来给重斐盖好。

手腕一紧,立刻撞进那双精神焕发的蓝眸。

重斐微微收手,许林秀被对方半抱在怀。

他觉得不太舒服,重斐起身调整坐姿,让许林秀靠着自己坐。

贪心不足,又用掌心裹起许林秀双手,交叠起来放在他腹前,下巴一落,垫着清瘦的肩侧。

重斐休息过,像头餍足的狼。

宽厚粗粝的大掌探到许林秀额头:“低热退了。”

留在桌上的诊方他看过,确保许林秀没事才放心。

“饿吗?”

许林秀:“有一点。”

重斐扯开嘴角笑:“我饿了,陪我吃会儿东西。”

窗外天色黑暗,雨沥沥蒙蒙的,许林秀睡了足足整个下午。

他陪重斐绕去小厅用饭,刚到江县,重斐建议许林秀在房间多休养两日,身子恢复再带他到外头。

许林秀给自己辩解:“我就是水土不服,加上有点着凉,适应之后就好了。”

重斐:“嗯。”

反正看起来没太大商量的余地,要许林秀多养一阵才带他去见识江县的人文风光。

重斐的房间就在许林秀睡的这间隔壁,晚上不急着回。

打发完县里那帮官员,重斐把时间都耗在屋内。跟许林秀不做什么,光说说话,或者听许林秀说,哪怕不说话,他都觉得很舒服。

许林秀拿来纸笔,坐在书案,重斐拎了张椅子占去旁边的空位,一条手臂松松散散地搭在许林秀身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