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唯一(73)

过了没多久,邹培琛就接到手下的消息,说他们跟得太紧,把邹婉逼得超速了,接着就发生了连环追尾车祸……

邹培琛当场傻眼,这可不是他的计划呀。

……

蔡建兴走到林海东和邹敏身边,看了眼落后几步的林唯一,面带关心地问邹敏:“二姐,唯一的手术要延后到什么时候?”

邹敏说:“再过几天吧,我们也在等医院通知。”

蔡建兴不解地问:“手续很复杂吗?”

邹敏说:“我也不清楚,最近我身体不好,这些事都是海东在和医院沟通,我想也不会太复杂,唯一肯定是要做手术的。”

蔡建兴点点头:“还是要尽快,大毛病,拖不得。”

邹婉的墓穴是临时买的,就在邹老爷子睡的那座山头的半山腰,时隔两个月,林唯一又一次来到这里,远眺另一座山头,发现那边快竣工了,自动扶梯已经在试运行。

他想起,清明时,他就是站在这里和大姨说过话,他说自己要葬在那个带电梯的山头,把大姨气得不轻。而现在,他还活着,大姨却死了。

真是世事无常,林唯一最后给邹婉鞠了一躬,跟随父母步行下山。

——

晚上,林唯一正在房里看书,单文晖敲响房门,探进脑袋朝他招手:“唯一,出来。”

林唯一疑惑地走出房间,刚要发问,单文晖就“嘘”了一声,指指楼下,林唯一看向楼梯口,猛地听到一声女人的怒吼:“我要去找邵骏!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林海东像是在拉她:“你别去!现在先别去找他!你进来,进来我再和你说。”

邹敏爆哭:“林海东!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林海东还在把妻子往房里拉:“你先进来,进来,千万别让唯一听见。”

林唯一:“?”

邹敏被拉回了房,林海东依旧在劝她:“我也是那天早上才知道,就是想等追悼会结束再告诉你,我没想瞒你……”

房门被关上了,声音再也传不上来,林唯一与单文晖默契对视,单文晖下巴往楼梯一摆,林唯一当即脱掉拖鞋,赤着脚,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

最近发生的事都太奇怪了,林唯一确定父亲有事在瞒着他,他不想做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很想告诉父母,其实可以把话摊开来说,他愿意和他们一起分析。

几位保姆没收到吩咐,晚上不会贸然上楼,林唯一来到二楼的父母房门外,把耳朵贴到门上,凝神偷听,单文晖则在楼梯口给他把风。

房间里,传来邹敏的哭喊声:“……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的呀!你说你亲眼看着他死掉的!”

林海东急道:“我的确是亲眼看到的,一点呼吸都没有了,我才交给的大姐,这种事我不可能来瞒你!”

“那现在怎么办?”邹敏问,“他在哪里?他在哪里啊?大姐死了,他会不会没人照顾?会不会被饿死?”

门外的林唯一听得一头雾水,心想,“他”是谁啊?

“应该不会。”林海东说,“他是用仪器在维持生命,只要仪器不关,就不会死。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他在哪,我查了三天了,也没查到线索。我记得当年是把牛叔的电话给了大姐,让她去联系牛叔,安排墓地。那是个固定电话,早就销号了!我都不知道牛叔现在还在不在人世,他要是还活着,也快八十岁了。”

林唯一皱了皱眉,他知道牛叔是谁,那是爷爷身边最信任的下属。

牛叔全名牛德旺,年轻时就跟在林老爷子身边做助理,林老爷子回老家杨山养老后,牛叔就去做起了贴身陪护。他六十五岁才退休,林老爷子去世时却没来参加葬礼,据说是退休后回了老家,林海东联系不到他。

邹敏没出声,林海东继续说:“第二个问题是,我们找到他以后,这个手术还做不做?他本来是脑死亡没错,但是邵院长说邹婉告诉他,最近几个月,他的脑电波有过好几次波动,尤其是五月初的那几天,看数据,就好像、好像……他要醒了。”

“要醒了?”邹敏呆呆地问,“怎么可能?”

林海东说:“我也觉得不可能,要找到他才能确定。如果他不是脑死亡的状态,按道理是不能捐心脏的,活体取心,那是杀人啊!我不知道大姐原本打算怎么办,她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瞒着我们,毕竟,毕竟,那是我们的亲骨肉,是唯一的亲兄弟……”

“轰——”

林唯一的脑海里爆起一颗核弹,懵得不能再懵。

他离开了那扇门,看向单文晖,单文晖什么都没听到,还在专心把风。

林唯一站在原地,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只有只言片语的信息,也不妨碍他去串起逻辑,他向来是个聪明的学霸,热爱阅读,擅长考试,精于分析。

就在这样普通的一个夜晚,他好像,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了。

作者有话说:

这本文算是为爱发电,一边摸索一边写,看数据就很凉,但我真的写得好爽啊啊啊(滚来滚去)!大概这就是表达欲吧,每天写三四千字,感受最纯粹的码字的乐趣,爱死里面每一个人了~

——

第41章 、问题

林唯一没再偷听, 用手势示意单文晖离开,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没发出任何动静。

回到三楼套房, 林唯一对单文晖说:“晖哥, 刚才的事请你保密, 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单文晖爽快地应下,也不好奇,没去问林唯一听到了什么消息。

他是个有分寸的保镖,对豪门内幕不感兴趣,只关心林唯一的安全。

单文晖继续守在门外, 林唯一关上门,来到书桌前坐下,想着之前偷听到的那些对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不是林唯一, 而是林朗。

林唯一是个睡觉大王,九点多就爬上床睡着了, 林朗睡不着, 干脆起来看书, 才看了半个多小时, 就被单文晖叫了出去。

等到心跳放慢, 林朗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认真思索后, 开始梳理线索,分析疑点。

二十三年前的十月九号,林唯一在杨山的一家医院出生, 是剖腹产, 邹敏小腹上有手术后留下的刀疤, 林朗小时候通过林唯一的眼睛看到过。

杨山是一个小城市,也是林唯一爷爷奶奶的老家,地理位置上是在彦城的西南方向,与彦城、虹城形成一个钝角三角形,从彦城开车去杨山只要两个多小时。

林唯一出生时,林海东和邹敏已经三十七岁,在彦城创业多年,东敏集团早已成立,早期业务以海运为主,后来开始涉足房地产和电子通信领域,资产已是相当雄厚。

而爷爷奶奶当时年近七十,退休多年,在杨山老宅养老。

彦城是个省会城市,医疗条件要比杨山好很多,邹敏是彦城人,公司总部在彦城,母亲、姐妹、弟弟等至亲也都在彦城,她还是个高龄产妇,怀着一个患有先心病的胎儿,按常理来说,邹敏绝不应该去杨山生小孩,但她就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