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量挪开视线，走过去看了眼里面摆着的洗发露，“既然空的就拿出来吧，你上次买的新的还在柜子里。”
方南栀走过去接，结果洗发露没递给她，人突然被拽进去了。
“啊！”
“过来。”
“唔，凉……”
“新的睡衣？”
“嗯……前两天刚买的。”
“好看。”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最后只余很浅的呢喃传出。
“唔……去外面。”
“等不及了。”
……
这天晚上，又折腾了许久。
夜深了，已经累脱力的方南栀靠在李屹舟肩膀上，隐隐有睡着的趋势。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抬起了头，转为趴在他身上。
李屹舟玩着她的头发：“什么？”
方南栀：“你妈妈今天来过了。”
李屹舟动作一顿：“来这里？”
“对啊，她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但是你不在。”
李屹舟沉默了番，问：“她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进来坐了会后，突然要给我卡。”
“卡？”
方南栀道：“银行卡……她说不用告诉你，我随时都可以花里面的钱。”
李屹舟眉梢微微一挑：“卡呢？”
“当然没拿，你不是都不花她的钱吗。”
李屹舟捏了捏她的脸蛋：“她又不是给我的，是怕我饿着她儿媳妇，给你花的，你可以不还给她。”
方南栀被着陌生的称呼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脸埋在他脖颈里，软着声道：“可你也没饿着我……”
“哪方面？”
方南栀一顿，在他腰上捏了一下。
“嘶……”李屹舟被疼到了，又笑得轻颤。
方南栀不想理他了，转过身去：“我要睡觉了！”
李屹舟跟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好，那明天几点起床？”
“很早，要上课呢。你别弄我了。”
李屹舟：“不弄，你早点睡，明天送你去学校。”
“你呢？”
“送你去了之后我还要去一趟设计院。”
“噢……那，你妈妈那边你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李屹舟轻轻在她头发上蹭了下，良久后才道：“再说吧。”
——
李屹舟回来后，两人基本上都会一起吃饭。
这天中午吃完饭回寝室，方南栀突然看到梁甜坐在床上痛哭，边上的孟清和罗佳佳有点无措，都在安慰她。
方南栀走过去了解了番，才知道原来是梁甜跟她那个男朋友今天分手了。
“什么不合适啊，在一起这么久才跟我说不合适，不就是他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吗！”梁甜一边哭一边说道，“说我是明海的所以不合适？我是明海本地人！他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是罗佳佳开口道：“甜甜，我觉得你们现在分了也好，这男的就是知道自己没法在明海留下来了。他今年大四，毕业要回老家去。你呢，也不可能跟他走。还在一起的话就是异地恋，那肯定不行啊，分了也好。”
梁甜顿了顿，嚎哭：“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喜欢他啊，他有必要这么干脆吗？就因为我们分隔两地就要马上分手吗。”
孟清：“甜甜，其实这都是时间问题，长痛不如短痛。”
“可是他没心的吗！！我那么爱他他看不见吗！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留下来，他那个小城市有什么好的！”
……
梁甜在气头上，三人好说歹说安慰了一个多小时，她才渐渐冷静下来一些。
之后，孟清留在寝室里照顾她，方南栀和罗佳佳则一起去食堂，准备给梁甜买点东西吃。
她因为分手的事，今天一天还没吃过东西。
路上，罗佳佳唉声叹气：“他们两个其实也挺可惜的，哎，毕业即分手啊……真惨痛啊，还好我没谈恋爱。”
说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刷得看向方南栀，“等下，我没有诅咒你和李屹舟的意思！”
李屹舟大五，马上也要毕业了。
方南栀顿了顿，笑道：ʟᴇxɪ“知道你没说我们。”
罗佳佳连连点头，不过沉默了片刻，又道：“那他毕业后要去国外了，你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当然继续在这里念书呀，以后，也继续走我自己想走的路。”方南栀说，“短暂的分别而已，没什么。”
罗佳佳皱了皱眉头：“也不短暂啊，那可是两年，噢不对……可能都不止两年，等你考上那边的研究生，他又要从那边毕业了。你们这么黏糊……不会舍不得啊？”
方南栀想摇头，可也知道，摇头是自欺欺人。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轻吸了口气，喃喃说：“舍不得啊……但是，我相信我们都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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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人生, 分离是常态。
即便是相爱的人也不能幸免。
方南栀已经早早做好准备了，她想，他们分开的那天, 她一定会开开心心送他离开。
后来, 李屹舟顺利拿到了offer, 去美国的前一个月, 他来了杭城。那时，正好是方南栀的暑假，他长租了酒店房间，致使两人能够离得近一些。
白天他们经常会约着见面, 晚上则各自回各自的地方睡觉。
这天，原本中午是约着一块吃饭的, 但方南栀迟迟没有来。
李屹舟给她打电话，一直打到第三个她才接起来，气若游丝道：“啊……我睡着了, 刚才没接到。”
李屹舟听着她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
李屹舟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吃坏东西了？有没有去看过？”
方南栀蜷在被窝里：“不是，月经而已, 估计是这两天冰是太多了，今天来了之后就很不舒服……”
方南栀的经期不太准，经常会延迟或者提早几天, 不过她很少痛经。
李屹舟起身往房间外走：“贴暖宝宝了吗？有没有喝点热的, 家里有没有人？”
“我爸妈刚刚去接爷爷奶奶了，不过阿姨在呢……没事, 我喝过热的了, 只是现在走不了, 想睡会, 我们中午就……”
李屹舟：“不用管我, 你先好好休息。”
“嗯……那我先挂了啊。”
“好。”
方南栀挂了电话，把被子拉紧了，她在被窝里呜咽了一会，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隐约感觉肚子热热的，身上也热热的，有人伸手过来探了下她的额头和脸颊，是凉凉的触感。
方南栀此时的感觉很奇怪，身上很想往热源靠，但脸颊遇到一点凉的，就想贴过去。
于是她也就这么做了，跟着那个凉凉的触感，贴住，舒服地蹭了蹭。
肚子里痛楚缓解了很多，她的眉头松开了，更沉地睡了过去。
李屹舟看着乖乖睡着的方南栀，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应该不会太难受了。
他小心地把手从她那抽了回来，把旁边拆了的暖水袋和暖宝宝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起身走出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