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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99)+番外

他抛开那些纷乱的思绪,“多谢陛下恩典。”

李无廷薄唇一动,顿了几息。

随即微松了下紧束的襟口,转开目光,“行了,今日没什么事,回去数你的白云。”

“……”宁如深,“是。”

·

离了宫,他抱着那簇杜英登上马车。

严敏看得惊叹,“陛下赏赐的?”

宁如深随口唔了声,又看了眼满怀雪絮般的杜英花,默了片刻还是放到一边,眼不见心不乱地吩咐:

“回府后找个花瓶插起来吧。”

“是,大人。”

回府时正好快到中午。

宁如深下了马车,将花交给严敏,先去用了个午膳。

等他回了主屋,进门便看那簇杜英花明晃晃地摆在了他床头,十分之耀眼夺目。

宁如深,“……”

他艰难地问严敏,“你放我床头做什么?”

严敏不解,“御赐的花,自然是放跟前了。”

……好有道理,根本无懈可击。

半晌,宁如深揉了揉额角,“算了,你下去吧。”

严敏自信满满地下去了。

不知是不是那捧杜英花存在感太强。

宁如深当晚闻着花香入睡,一夜都是光景眩然的梦:一会儿梦见日光下粼粼的春水,拍击着船舷;一会儿又梦见春色满园的林间,大片杜英自头顶簌簌晃落。

……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

宁如深拥着被子,怔然地坐在床头:

——他、他又不干净了!!!

“大人?”严敏从门缝间探头,小心问道,“您是要冷水还是热水?”

宁如深攥着被子浑身颤抖,“我要投湖。”

严敏满脸惊恐。

勉强爬起来收拾了一番。

宁如深换上官袍,还是得去上朝。

好在今日朝中并无大事,他猫在队列里走神,只隐隐听到李无廷点了个监军即日启程,剩下的不过各部琐事。

下朝后,众臣纷纷散了。

宁如深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御书房,管范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好几日没去礼部了,今日一路?”

管范暗搓搓,“今天吃糯米蒸排骨。”

“……”

宁如深立马点头,“走。”

正好,去礼部静静他脏了的心。

管范便乐滋滋地同他一道出了大殿。

两人并肩走出宫门,去往礼部。

路上,管范问道,“你同我透个底,北疆是不是要……”他隐晦地顿了下。

宁如深把话抛回去,“为什么这么问?”

“霍将军深得圣上信任,按理说不该这时候突然派去监军,除非。”

“陛下没有明说。”他移开话头,“对了,监军选的是谁?”

管范对他的走神了然于心,“翰林侍讲,曹诤。现在也只有翰林院能挪出点人。”

宁如深问,“他人如何?”

“你们不是当过同僚吗?”管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解释,“品行和能力都还行,就是书读得死了点儿,太较真。”

宁如深想到那帮没个正形的定远军:

……只能愿人走出万里,还能安稳当个监军。

·

礼部最近事少,正好能窝个清静。

再加上管范总以午膳诱之,宁如深实在没忍住,一连几天都跟着人去了礼部。

大概是饭吃好了,他晚上觉都睡好了。

心灵恢复了纯洁,日子又变得平静无波。

除了中间有次和管范干饭时,对方提起一句,“对了,我昨日去见陛下,陛下问我礼部最近是不是很忙,缺人手了?”

“……”宁如深筷子一停。

他尽量不多想,咽了咽问,“然后呢?”

管范说,“我说大家都在各尽其责,没有闲着的!陛下就没再问了。”

听上去像是寻常的查问工作。

宁如深轻轻扒饭,“喔。”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

宁如深傍晚照例从礼部下值。

一回到府中,却看院里坐了道熟悉的身影:李无廷着一身深青常服端坐在石桌旁,桌上还放了一堆东西。

见他进门,李无廷抬眸看来。

宁如深被看得心头一跳,“陛下?”

李无廷招招手,“过来。”

“……”宁如深蹭过去,就看桌上堆着几盒糕点,一些食材补品,甚至叠了条柔软的毯子——是金窝里特有的。

他顿时心跳更快,“陛下怎么来了?”

李无廷起身,“看看,喜欢吗?”

宁如深上手摸了摸,“喜欢。”

这也太舒服了,好绒,好软……

李无廷看他眸光发亮,根本挪不开眼,一副被哄得松松软软的样子,就将人左右端详了一番问:

“所以你这几日,为什么都不来见朕?”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左看右看):怎么猫不黏朕了?诱哄之。

宁如深(扎入金窝):被狠狠诱哄到!

第56章 好得很

宁如深正松懈着, 心跳陡然一快。

他转头看向李无廷,一眼正撞入对方专注的眼底,思绪顿时空了下, 一时没能说出话。

——什, 什么?

胸口被微妙慌乱的情绪撩动着。

宁如深哑了好片刻, 才找回话头:

“臣,去礼部了。”

李无廷看着他轻声, “礼部有这么忙,连着几日都离不得人?”

宁如深就想起管范说的:

陛下问他礼部是不是忙得缺人手了?

他喉头不自觉动了下:总不能,真是因为他才这么问……

他拾起管范的话头, “大家都各尽其责, 没有——唔!”

一只大掌忽而抬起, 捏住了他的脸颊。

李无廷止住他的话头, “你们一家人,连话术都这么整整齐齐。”

宁如深,“……”

李无廷看了他两秒, 又没忍住捏了捏,柔软微凉的触感缓解了点掌心的痒意:

“所以…宁卿都从管尚书那里听说了,却还是不来见朕?”

宁如深被捏得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他以前也不是没被捏过, 但总感觉这次有哪儿不一样了。灼热的温度自李无廷掌心传来,他脸上跟着一阵发热。

不知是不是错觉, 对方掌心的温度也渐渐攀升了起来。

宁如深勉强理出思绪,“臣, 臣以为陛下是随口问的……”

李无廷目光在他通红的脸颊上停留了好片刻, 指节微微一颤。随后他压下摩挲指腹的冲动, 克制地没再动作:

“是吗, 不是跟朕闹别扭了?”

“是臣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

……是他的身心都不干净了。

“臣的心…”宁如深顶着李无廷的视线, 咽了咽说,“偶尔想在外漂泊。”

李无廷,“……”

钳在他脸上的手又狠狠捏了两下。

宁如深,“唔唔!”

李无廷适可而止地收回手,转头打开食盒,“行了,来尝尝这个。”

宁如深搓着腮凑去,“这是什么?”

“御膳房新出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