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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87)+番外

他挑着个机会,就顺便把默好的“古籍”带给季太傅了:“晚辈默了一半,后一半找樊状元帮了个忙,所以字迹不太一样。”

“没事没事…”季劼爱不释手。

他来回翻了几页,又爱惜地揣入怀中,拍拍宁如深,“宁大人果然大才,不说这古籍珍品,就是如今建成这内阁——”

季劼点到为止地停下话头。

宁如深摆手,“不不,没我什么事。”

季劼皱眉,“谦虚!”

宁如深,“……”

对方打量了他两眼,忽然说,“宁大人快及冠了吧,可有长辈行加冠礼?若是不嫌弃——”

宁如深听出他的意思,倏然惊喜。

他在这世间无父母亲故,正愁找不到为他行冠礼的长辈。季劼乃当世鸿儒,为人清贵、德高望重,能由季老行冠礼可谓荣誉至极。

宁如深应下,“那感情好,谢过季老!”

季劼摸着怀里的书,“哦呵呵呵呵。”

·

待中旬一过,便进入了六月底。

行冠礼的吉日也渐渐近了。

宁如深无亲族长辈,倒是省去了前前后后很多流程。

只用等冠礼当日请季劼来加冠,再邀一些相熟的同僚来观礼。

宁府进入了紧锣密鼓的筹备。

而另一头,一只健美的大白鸽飞入了皇宫。

御案后,李无廷展开信纸。

洋洋洒洒的一封信,满篇焦灼、苦口婆心,仿佛都能想见轩王是如何在对面上蹿下跳,含恨执笔——

总结下来只有四个字:速速和好!

最后还附上了宁如深回他的那句原话。

『数日未见,掰了。』

“……”

李无廷默然看了两遍,然后将信纸往德全跟前一推,“他这是在埋怨朕?”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德全扫了眼信,又觑了眼帝王的神色。

却看李无廷话虽这么说,但面上毫无愠色,抿紧的唇角还往下压了压。德全心念一动,立马假意指责道:

“宁大人真是不像话~还敢埋怨陛下!”

“想见陛下,不知道自己来吗?”

李无廷,“行了。”

他习惯性地将轩王的信揉成一团正要扔掉,忽然顿了顿,又展开看了两遍。

目光落在最后那行原话上。

“及冠礼,是三日后吧?”

德全一喜,“是啊。”

李无廷就将信放在一边,“嗯。”

三日后,冠礼当天。

宁府一大早就忙碌了起来。

冠礼所用的礼器、弁服都放到了相应的位置,行冠礼的场所也摆置规整。

主屋中,宁如深正给自己梳头。

他昨晚睡觉梦见自己卖艺,翻一个跟斗能得一笼蒸糕,他连着翻了八十个,今早一起来头发就打结了。

杏兰给他梳得太痛,他干脆就让下人们都出去,自己梳洗更衣。

大承的加冠礼前需着一身素色的深衣,长发先束一髻。

宁如深花了好大功夫将炸开的毛梳顺。

又换了件素色的深衣。

他背对着房门的方向,一头乌发挽在一侧肩头,有几缕滑落在背后,隐隐露出下方霜白的后颈。

宁如深正低头系着衣带,便听叩门声响起。

咚咚两声,不轻不重。

他以为是来催促的下人,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已经穿好了,马上。”

身后顿了下,随后屋门吱呀一响。

宁如深一转头,就看屋门前立了道高大的身影:李无廷推门而来,肩头还载着屋外薄薄的晨光。

他一下愣住,这大清早的……

“陛下怎么来了?”

李无廷朝宁如深看去。

只见他乌发都裹在了素色的衣襟间。纤白的脖颈上,小巧的喉结动了动。

李无廷语气平静,“不是嫌朕见你见少了?”

作者有话说:

李无廷:还会埋怨朕了。(压下上扬的嘴角)

德全:真是不像话~

宁如深:……

*官职三拼不是虫,勿捉

大承及冠礼有私设,一切为了宁大人好看服务。

第49章 “如深”

“不是嫌朕见你见少了?”

“什么?”宁如深愣住, 心口悸了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大片茫然:

又是谁在造他的谣?拾一?

不对,拾一现在夜夜生鸽,回不到御前了。那会是谁……

李无廷已经合上门走过来。

他停在宁如深跟前, 偏头端详了两息:

“同朕几日未见…掰了?”

“……”

原来是这个——!

宁如深吸气, “不是, 那是臣……”

他话一开口,突然止住:等等, 他忘了。李无廷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小煌文主角是谁了。

难怪看不出他应付的托辞。失策…!

李无廷低眼,“是什么?”

宁如深又将话咽了回去,“是臣…在直抒胸臆。”

李无廷就轻轻哼笑了声, 随后打量着他一头散落的乌发:

“都几时了, 还未束发?”

“马上了, 马上。”

“你自己束?会束吗。”

宁如深本来是想叫杏兰进来, 一听这话不禁跃跃欲试,“会吧。”

他说着抬手捞起头发。

素色的袖口从他肘弯滑落,露出两只白皙漂亮的胳膊, 乌发缠着细腕,在动作间晃过李无廷眼前。

眼睁睁的,就看顺好的毛又炸开了。

李无廷, “……”

宁如深殚精竭虑地束着头发。

一双手抬得酸痛,他刚甩了两下, 一只大掌便啪一下握住了他扑腾的胳膊。李无廷托着他酸软的手:

“这点力气,瞎折腾什么。”

掌心的温度灼得他一颤。

宁如深定了定神, “臣在梦里, 能翻八十个跟头。”

李无廷轻声, “不然怎么说是梦里呢?”

“……”你可以不那么直白的。

他正想叫杏兰进来, 胳膊忽而被李无廷扒拉到一边:

“行了, 把你那爪子拿开。”

“?”

一只手将他拎去了凳子上,“坐好。”

宁如深惊得脑中一炸,“…陛下??”

身后的人已捞起他那头乌发,轻拽了两下,“不是嫌朕冷落你了。”

宁如深张着嘴:……

所以这是,给他顺毛来了?

能让天子束发,他大概也是第一人了。

案前就是一面镜子。因今日及冠,木梳、发带都放在了一边。

宁如深坐着正好到李无廷腰间。

他望向跟前的镜面,就看身后玄色银边的腰带下,垂了一枚莹白的君子玉下来。李无廷宽大的掌心挽过他的头发,乌黑的发丝滑过那指间的薄茧。

束发间,指节偶尔擦过他脖颈。

宁如深盯着那手掌,话本里的只言片语又骤然浮出脑中:『珽君的大掌……』

他赶紧一闭眼:脏东西,退散!

身后,李无廷拢起他一头长发。

一截白皙的后颈露了出来,漂亮的弧线一路没入微拱的后领口下。

脖根处还浮了点淡淡的红,如春梨嫩蕊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