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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147)+番外

车厢中重新安静下来,余热尚在。

情绪都被勾动起来,却又生生压了下去。

宁如深正趴在李无廷怀里平复着潮热,忽然听头顶落下一道低声:

“会想家吗。”

他顿了下,拱起来看去。

李无廷眼底沉淀着道不明的情愫。像是高兴,却又怕勉强了他。

宁如深拉着人衣襟的手一紧,“会。”

在跟前呼吸微屏的同时,他继续,“…但会更想陛下。”

李无廷眼睫一颤,看着他。

宁如深埋了埋,回想着感叹,“听上去可能技艺娴熟…臣以前也是吃百家饭长大。”

耳边枕着的心跳骤然漏了拍。

车厢中默然了好半晌,最后李无廷什么也没问,只搂紧他低声,“以后都吃天家饭。”

宁如深欣然,“嗯。”香香。

马车没多久便停在宁府门口。

宁如深起身辞别,“陛下,那臣——”话刚开口,他忽而扫到李无廷分膝端坐的身前,陡然一顿。

这路上都多久了,怎么还……

李无廷也没遮掩,只脖根潮红地望向他,嗯了声。

宁如深辞别的话顿时卡在喉头。

思绪交缠几息,他似随意地开口,“要……要来臣府上坐坐吗?”

李无廷倏一抬眼,“…好。”

·

偌大的宁府。

德全和侍卫都远远守在了主院外面。

府中没人敢问为何圣上会披着大氅随他们大人到了主屋中。

而主屋里已是一片炽热。

白日里合了屋门,拉了帷帘。

宁如深搂着李无廷的脖子,两人脚撵着脚到了床边,银竹墨色大氅滑落地上。他膝弯一曲倒上榻,又被一只手垫住了腰。

他自晕眩中微微睁眼。

轻薄的床帷在投落的日光下翩动,视线一转,眼前映入帝王动情的眉眼。

唇舌勾缠,马车上未尽的热意重新撩起。

不知亲了多久,宁如深指尖攀着李无廷袖袍一拽,就听“噗通”一声。

两人都顿了下,目光落去——

一瓶玉露膏掉在了床榻间。

“……”

宁如深脸上一烫:李无廷…什么时候揣上的!?

他朝人看去,只见李无廷面上泛着潮红,神色罕见的有些窘迫,“以防万一。”

宁如深盯着那小瓶子说不出话。

思绪正乱飘着,忽然听上方的人轻声,“要试试吗。”

他刷地抬眸,心跳骤然雷动。

紧张羞臊的情绪在对上李无廷情动的神色时,如同受了蛊惑,他最终被撩拨着,闭眼凑去一亲,“…嗯。”

……

一缕光透过雕窗,正映亮床头的玉兰。

指尖拂过白玉花瓣,轻轻揉开。

光影浮动,一缕幽香初绽在静室之间,白花嫩蕊被拨得晃动轻颤。

瓷瓶已经倒空,滚落在地面上。

用了整整两刻钟时间。指节隐忍温柔,但终究不抵青涩。宁如深汗水泪水混成一片,沾湿满脸,埋在李无廷肩窝里呜呜咽咽。

李无廷再是难耐,到底还是心疼。

他抬手替人抹了抹脸上的汗泪,安抚地吻住眉心,“太难了是吗。”

宁如深还在要强,“再…再来……”

李无廷不忍心,抽手将他抱回怀里拍了拍,轻叹了一声沉下口热气,一如往常那般拉过他的手,又亲上人惊红的耳尖,“别勉强…”

宁如深指尖一抖。

隔了小片刻他缓过来了点,忽而想到了什么,将人往后一推。

在李无廷还没反应过来时埋了头。

李无廷来不及阻止,一手刚捧过他颊侧便猝然沉眉,跌入了从未沉落过的另一片海。

·

直到傍晚,天家的马车终于离了府门。

宁如深已经被李无廷陪着小盹过片刻,这会儿饥肠辘辘,缓缓爬起身。

“严叔……”开口,嗓音微哑。

他又喝了两口水,在屋门打开时清清嗓子吩咐,“备晚膳。”

“是。”严敏在外堂应了声离开。

待人走后,宁如深重新换了身衣裳,又推开窗通风换气。微凉的夜风吹进来,将他飘忽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嘴痛腿也痛,还残留一些不适应感。

床头的玉兰又合拢了花瓣。

宁如深回想着:其实也不全是难受……

只是没想到这么艰难。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李无廷的问题??

唇边忽而一痛,他“嘶”地摸了下唇。

明明都做一样的事……

但李无廷那仿若轻松的姿态,简直和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如深把锅狠狠一甩,笃定:

那必然是李无廷的问题。

他自我安慰结束,深吸了口气出门吃饭。

·

休沐日结束,第二天又要上朝。

宁如深腿疼腰软地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捱到下朝,就被耿砚扒拉住:

“宁如深!一会儿要不要去小——”

“小什么,小犬刨水么?”

“……呸!小酌。”耿砚一蹦正要骂他,目光突然落在他破了的嘴角上,“咦,你嘴角怎么了?”

宁如深顿时一滞,屏息抿唇:

“我…有点上火。”

“是吗。”耿砚还要去瞅,就被一爪扒开狗头,“嗷!你做什么?”

宁如深心虚溜走,“我去御前当值了。”

去到御书房,正好没有旁人。

李无廷坐在御案前翻看奏折,抬眼正要开口,话音忽而一顿。

宁如深踱过去,“陛下?”

李无廷看向他的唇边。

伤处透出几分惹眼的红,衬着他霜白的面色,平添出一抹艳色来。

李无廷就勾了下他袖间的手,“还疼吗。”

说完又细细道,“是朕不好。”

宁如深本来都压下这回事了,骤然听他提起,还一副认真的模样,顿时脸热:

“还好…也没什么。”

李无廷端详两息,放了点心,“嗯。”

话题转开,两人说了会儿朝中的事。

正说着,外面便来人通报:

“陛下,文中丞前来觐见。”

两人话头停住,李无廷道,“宣。”

他没有让宁如深离开,宁如深就留在一旁没走。文中丞文阆,也就是李无廷派去尧津剿匪招安的巡抚。

外面一应,一名风韵清疏的朝官走了进来。

文阆到了御前一拜,“臣参见陛下。”

李无廷示意,“直接说吧。”

文阆看了眼旁边的宁如深,又低头应下,“是。尧津山匪盘踞山中,虽消停不出,但至今也不接受招安。”

李无廷蹙眉,指尖点了点。

文阆迟疑了下,“不过前两日,倒是有了点奇怪的动静…他们在山林间拉了很长的布条。”

李无廷皱眉,“什么东西?”

文阆描述,“像是床前的帐额……上面写着好些大字。”

宁如深:?

这说的不是横幅?

李无廷问,“写什么了。”

文阆回想着复述:“思想防范牢,不会坐大牢;思想防范松,钱财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