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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121)+番外

李无廷疾行的脚步微一顿,随后握剑的手紧了下,呼吸急促了两秒,抬手掌在他颈侧:

“就在这里等朕回来。”

说完指尖轻一抵,转头快步离开。

宁如深被擦过的地方一阵发烫,他拿了外衫披在身上,也跟了出去。

一出帐篷,只见三军已迅速规整。

李无廷、霍勉等将领号令一发,便齐齐上马即刻朝十二里地外赶去——

大军如黑龙烈火般消失在夜色中。

宁如深站在辕门口望向大军离开的方向,迎着微凉的夜风,心口反而烫了起来,心脏怦怦直撞。

站了不知多久,肩头被拍了拍,“回去吧。”

他转头,就看轩王站在旁边。

李应棠面色难得正经,望了眼夜幕尽头,“夜袭不会持续太久,况且还有陛下和霍将军。”

宁如深强行定下神来,“嗯。”

两人转头往营中走。

他忽然又想起,“王爷怎么才来,刚刚去了哪里?”

李应棠闻言眸光一动,像是有眼泪要落下来,“……霍将军奉命将本王绑在床上,刚刚匆忙没给解开,本王……花了好大力气。”

宁如深,“………”

他复杂:原来你还被绑着啊。

·

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

宁如深没有回到帐中,就坐在能看见辕门的木堆边等着大军回来。

夜里虫鸣草动,火堆噼啪作响。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头顶的夜幕依旧黑沉,他心头也像是被火苗燎灼着。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终于传来马蹄的擂动。

宁如深刷地起身,便看一抹赤红破开夜幕,自地平线后奔腾而来——

大军归来了!

近了,只见李无廷一身银甲策马在前,乌泱泱的大军紧随其后。战袍猎猎,震天煞气中夹杂着一股腥风。

营中将士们纷纷迎了出来。

李无廷一拽缰绳,马蹄高扬停在营前。

宁如深对上他漆黑如夜的目光,喉头蓦地发紧,“陛下…”

李无廷面色柔和了点,随后在众将士的迎声中下了马,吩咐众人去接援伤兵。

他动作间披风扬起,露出下方染血的银甲。

宁如深心头猛一跳,刷地朝人看去:

——受伤了吗!?

察觉到他的目光,李无廷转头低声,“没事,先回帐子里。”

宁如深焦心地缀上去,“嗯。”

李无廷侧头瞥见他的神色,就笑了一下。

回到主帐,李无廷解下战袍。

他左胳膊被划了道伤口,没多声张,只叫了德全和军医进来处理伤口。

宁如深看得揪心,嘶嘶地问,“伤得重吗?”

李无廷目光落在他拧紧的眉心上,“还好。盔甲上的血,大多是敌人的。”

宁如深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军医包扎完,又嘱咐了两句便下去了。

德全忧心道,“陛下今晚可离不了人守夜,是让奴才……”他说着一顿,轻轻瞟向宁如深,“来吗?”

李无廷喉头动了下没说话。

宁如深盯着他的伤口,挪不开眼睛,“要不还是让臣来吧。”

跟前便“嗯”了一声,德全很快退下。

帐篷里留了一盏烛火,昏黄微明的暖光透过屏风落入床榻间。

宁如深坐在一旁的板凳上。

四下无人,他就扒拉在床边,望着李无廷的伤口小声问,“陛下是怎么伤到的?”

“夜里太黑,没注意到一旁伏兵。”

“喔。”宁如深提心吊胆,“阴暗爬行。”

“……”李无廷。

他趴在床边和李无廷说话。

营中置的寝具都不配套,板凳快及床高,他说话时伏着身,乌发垂在榻上。

正说着,突然听李无廷开口:

“你还要守一晚上,这样…难不难受?”

宁如深顿了下,“什么?”

李无廷薄唇轻抿,似酝酿了半晌,但最后只热着脖根,尽量自然地问出一句,“…要上来吗。”

宁如深一下愣住,心跳快起来:

……上什么?这张svip龙榻吗?

他朝人看去,无声对视间,李无廷眼底映着从旁投来的微光。

宁如深屏息了好几秒,“…好。”

·

这张龙床他也不是第一次上了。

李无廷伤了左臂,便侧躺在里侧,给他让出半边床榻来。

宁如深做了个深呼吸,强作淡定地躺了上去。

床不大,他躺上去后就和李无廷面对着面,视线正对上李无廷的喉结和颈窝。贴近的距离间,偏高的体温似乎都笼了上来,还带着伤口淡淡的血腥气。

宁如深按着急促的心跳,又轻碰了下李无廷的胳膊,“陛下还疼吗?”

“还好,就是垂在跟前难受。”

宁如深看了眼人侧着的姿势,“那……”

话没说完,却看李无廷手一抬绕过自己,手掌刚好落在自己颈后,胳膊支了起来。那只大掌握着他的后颈捏了两下,“现在不疼了。”

宁如深一下被圈在人身前,睁大眼:

怎么,怎么突然被拿捏住了?

他后颈贴着李无廷的掌心,肩头微微打颤。想到对方是个伤员,又不敢乱动,只能叫了声,“陛下。”

握着他掌心收拢了点,李无廷声音低哑,“现在四下没人。”

什么?宁如深在头昏耳热中反应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明,“……朝君?”

落下的呼吸顿时乱了几分。

李无廷应了一声,“嗯。”

忽而又一动,俯身将额轻抵在了他的肩头,垂眼调整着呼吸。

宁如深心跳快得厉害,喉头动了下。

他低头朝人看去,就看李无廷眉心微蹙,向来不动如山的神色罕见地有了些疲色,就好像在这一刻脆弱了几分。

但一眨眼,那几分脆弱又变成了错觉。

搂着他的身躯肩宽背阔,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大承新帝。

宁如深鼻尖莫名酸了下。

他攥着李无廷的衣襟,稍微朝人靠近了点,依偎过去。

榻间一时再无人开口,在他叫了那声“朝君”后,李无廷像是得到了满足,抵着他的肩窝逐渐放缓了呼吸。

宁如深盯着对方俊美无俦的睡颜,也渐渐在燃尽的烛火中睡了过去。

……

第二天,他在一阵动静中醒来。

昨晚因为担心李无廷伤口,他中途迷迷糊糊醒了几次,一直没睡踏实。

这会儿跟前一动,宁如深便睁开眼睛。

大概是没想叫醒他,李无廷没有出声,只将右臂撑在了他身侧,准备越过他下床。

他一睁眼,就和人对上了目光。

李无廷动作一顿抬眼,眼底还压着清晨刚起的欲气,微敞的衣襟上方脖颈潮红。正一膝跪在他身侧,身前正对着他。

宁如深视线落了下,呼吸骤然一屏。

热意轰然笼上他的脖根脸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李无廷便一拢衣襟,越过他下了床。目光扫过他的神色,微一抿唇,似淡定地开口: